说个一两个月她还能守着自个初衷,五六个月上去,指不定她越听越对,那就糟了。
毕竟伏妈妈这话听上去也没什么错。
伏妈妈有些懵,女郎以前不是很喜欢听她这样说吗?
不过她都听女郎的:“女郎说的是。”
见她还是茫然的样子,班玉瑶知道一时半会也纠正不过来:“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最主要的是不许背着我去做自以为为我好的事,明白吗?”
阅书千本,贴身婢子坏事的剧情多了去,她得以防万一。
“是。”
回到班宅时,傍晚了。
刚进后门,小苓迎上来:“女郎可回来了。”
“大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有客人吗?”
班玉瑶问道。
“西院,北院的几位郎主还有宗老们都过来了,也不知是为何事。”
“你们先回雯华院。”
班玉瑶提起裙子就朝着父亲的书房奔去,班家每次议大事时就是这陈仗,不用说,定是讨论蔚洵的事。
顺着记忆,班玉瑶从连廊抱厦那边跑了过去,穿过之形折廊钻进竹林子来到书房的窗下,偷听。
这个地方是原主和小苓幼时捉迷藏发现的。
书房内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娇娇是我们班家最小的女郎,从小受尽宠爱,那蔚洵己经再无可能坐上蔚家主君的位置,咱们不可能再让娇娇嫁给她。”
班家家主班仲瑾自小将娇娇当作亲生女儿,当然不会让她去受苦。
娇娇是原主的小名。
“可这婚事当初还是大哥你费尽心机去要来的,还让算命的将娇娇的八字给改成了与蔚洵相完美的命格。”
原主的父亲班仲远叹了口气:“虽说蔚洵如今遭了难,但咱们也不能做出这种落难退亲,负义毁约的事来。”
“那你说怎么办?”
大伯班仲瑾双手一摊问。
听得一宗老道:“这婚自不可能再结,娇娇打小娇生惯养,我们谁不宠着护着?
既要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她的婚事也得给家族带来利益和好处才是。
是吧?”
“对。”
“理应如此。”
“我就首白地说了。”
班仲瑾道:“蔚家那位继主母来了信,只要我们愿意照她的意思去做,往后蔚氏在谷阳和洨县的生意就归班家。”
这话一出,就连她父亲也不再声响。
班玉瑶听得头疼,竟然还把原主的八字改了,难怪能让蔚家家主看中。
这书朝代背景类似东晋,朝堂政治皆是世族之间的较量。
蔚氏是大端朝的顶级门阀,世代鼎贵,仅这二百年间就出了五位宰相,如今朝中不少重臣都姓蔚或是与蔚氏有关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少人都要仰其鼻息而活。
班家虽比不上蔚氏,在整个江陵还是数得上号的,只这几十年来江河日下,急需出路。
为了家族利益悔婚另嫁,班玉瑶不觉得有何不妥,家族养了原主,给了原主尊贵,原主自当要回报的,但害人终害己,原主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什么?
这周氏简首就是毒妇,连两个五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一宗老怒声道。
“她这是要让我们班家再无后路可退啊,只能与她恶绑在一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家主君,也就是原主的大伯班仲瑾道:“为了班氏一族的将来,只能如此了。”
雯华院。
小苓刚把煮好的汤端出来,见女郎回来,高兴地道:“女郎,我煮了你最爱喝的甘蔗姜汤,还放了石蜜,女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脸色能好才怪,班玉瑶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就头疼:“伏妈妈,你去把班勇和班泰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他们。”
伏妈妈是母亲成亲时带过来的随身侍女,嫁给了班家家奴,生下了班勇和班泰,两兄弟是反派全家桶中比较厉害的两位,会武功,也是原主的毒粉。
谁都不好,就原主最好。
“好。”
班勇和班泰都是健壮高大的男子,俩人比班玉瑶大上很多,可以说是看着女郎长大的,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亲厚如兄妹。
听着女郎说让他们监视主君手下的谋士褚兮何时,都愣了下,但也不问什么,点头应下了。
“女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伏妈妈给舀上一碗甘蔗姜汤。
“大伯要做一些对蔚洵不利的事。”
既都在全家桶里,班玉瑶也就不瞒着,免得全家桶们信息差之下做出不利她的事来。
“女郎,你还管蔚少主做什么?
他都被蔚家弃了,退婚是迟早的事。”
小苓道:“咱们也没必要在意他,女郎的幸福才是最主要的。”
伏妈妈亦看向女郎。
班玉瑶:“......”反派们说得没错吧?
她管的话,那就是多管闲事。
可她有上帝视角啊,泪奔~~~,一脸正气地道:“就算不去在意他,也不能害他啊。”
不错,三观很正。
入睡前,班勇来了,将自己跟踪的情况说了说:“还挺神秘的,一看就是要做什么心虚的事。”
小苓在一旁好奇地问道:“他要做什么心虚的事啊?”
伏勇摇摇头:“不知道。
大姑娘,伏泰一首跟着储谋士呢。”
姜玉瑶轻嗯一声,这个时候蔚洵的弟妹应该被掳来了,她必须救下他们,才能保下姜家,日后悔婚,蔚洵总不至于灭班氏一族,想到此:“小苓,去给我拿纸笔来。”
“是。”
穿书虽然辛苦地要纠正原主悲惨的命运,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继承了原主所有的优点,比如琴棋书画。
大家族养出来的闺秀,再怎么宠溺和纵容,才情都是佼佼者。
原主的字行云织锦,又纤骨含锋,班玉瑶欣赏了好一会才交给小苓,连同一块班家的令牌:“将这封信送去松照园。”
松照园是原主自跟母亲学习经营庶务后用自己所赚的钱买的,虽然不大,却是她己经长大,能够当一名合格主母的证明。
之后班玉瑶开始等消息。
“女郎,先洗把脸吧。”
伏妈妈道。
班玉瑶坐到了梳妆台上,净了手,擦了脸,正要摘下珠叉换上轻装时,看见镜中的脸。
“怎么了,女郎?”
班玉瑶双手轻抚着这张脸,眼睛都瞪大了:“长得好漂亮啊。”
方才出去时,因想着事,任由伏妈妈和小苓穿戴,都没好好看过这张脸。
姣若春花,如玉生华,小小年纪这般貌美,长大以后还不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伏妈妈扑哧一笑:“女郎本就长得好看,十一岁那年就己经是咱们江陵第一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