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手机在枕头底下疯了一样地震。
嗡嗡嗡——嗡嗡嗡——声音不大,却像根针,直直扎进我昏沉的太阳穴。
我几乎是弹起来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这个点,除了周叙深,没人会找我。
他胃不好,应酬喝多了?
还是又做噩梦了?
我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手指已经划开了接听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本能地焦急:“喂?
叙深?
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
传来他惯常的、没什么温度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姜晚,醒着就好。
外面下雨了,挺大。”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幕被密集的雨线切割,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风声呜咽,像鬼哭。
“嗯,雨是挺大的。”
我捏紧了手机,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担心像被雨水浇熄的小火苗。
“林晚意被困在‘半醒’了。”
他报了个市中心挺有名的清吧名字,语气理所当然,“她没带伞,那边不好打车。
你送把伞过去给她。”
“半醒”离我们住的城南别墅区,横跨了大半个城市。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窗外暴雨如注。
他让我,去给他的白月光,送伞。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涩。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这么大的雨,这么晚,这么远,你怎么就确定我没睡?
你怎么就确定我安全?
你怎么……就只记得她没带伞?
可我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问了也没用。
这三年来,在林晚意的事情上,周叙深从来不需要我的意见,也不需要我的感受。
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一个……合格的、沉默的影子。
“听见没?”
他没等到我的回应,声音里透出些许不耐,像是责怪我的走神耽误了林晚意的时间。
“……听见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力气,“我这就去。”
“嗯。”
他应了一声,连句“路上小心”都吝啬,直接挂了电话。
忙音嘟嘟嘟地响着,在死寂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把脸埋进掌心,用力搓了搓。
胃里有点隐隐的抽痛,大概是刚才起得太急,也可能是这三年跟着周叙深饥一顿饱一顿落下的毛病在***。
床头柜的抽屉里常备着胃药。
我摸黑倒出两颗,就着昨晚剩下的半杯冷水吞了下去。
冰凉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