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气氛压抑。
盘中菜色精致热气腾腾,却像供奉祭品一样没有温度。
路扬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神色嘲讽:“我不想跟你们这群恶心人的东西住一起。”
“哪怕只是挪动十几米,空气都还是一个味。”
语气冰冷,咬字极重,每个词都像刀。
他斜倚着椅背,视线掠过路川,落在孟新竹身上,随即倏地伸手将她搂过来。
“再说了,结了婚的小夫妻,还和单身兄长住同一个屋檐下,算什么事啊?”
路扬动作粗粝,力道不小,像是在用手臂“提醒”她,要乖乖配合他临时起意的戏码。
孟新竹僵了僵,低头配合地靠了靠他,但眼神始终垂着。
路川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动作从容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这顿饭从一开始就不算顺利,气氛僵得比零下三十度的冰层还硬。
路川手机***骤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他看了一眼号码,起身接听电话,走出了餐厅。
等人一走,路扬才松开了孟新竹。
他不常与她有肢体接触,即使领了证,他们也只是一对“表面夫妻”。
孟新竹揉了揉被勒疼的肩膀,眉头轻蹙,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去夹了一块菜。
路扬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才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孟新竹没听出多少诚意。
后来,他们住进了离市中心很近的大平层,390平,给彼此都留了足够大的空间,不用被迫每天和对方见面。
孟新竹强行中断那些在脑子里永远不会消磨的记忆,起了身。
半小时后,她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的行李并不多,婚后自己买的新衣服屈指可数,多半都是路扬拿回来为了“应酬”才穿的礼服。
每次他拿来一条新裙子,次次不重样。
一开始,孟新竹还说,每次都穿新的好像没必要。
毕竟只是应酬,没有人会在意她这个边缘人物会穿什么,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但下一秒,路扬的脸色就沉了。
寄人篱下让她太擅长察言观色,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微笑说:“这条裙子还挺好看的,谢谢。”
路扬的表情才好了几分。
此后,他拿回来哪条裙子,孟新竹就换哪条陪他出去。
……
“生化结果出来了。”
医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孟新竹的回忆。
他拿着一张单子走了出来,说:“很干净的小狗,犬瘟,细小,犬冠状都没有,疫苗抗体也还在,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孟新竹看了看比格犬的侧腰的肋骨,突出地有些明显。
医生在药单上写了几样药,递给护士去取药,转头叮嘱道:“这是消炎药和外用药,回去每天给它涂一次。”
“好的,谢谢,再给我拿一袋狗粮吧,小袋的那种就好。”
孟新竹将这几样东西一并结了账。
医生又随口问了句:“你打算养它吗?”
孟新竹顿了顿,低头看向比格犬。
狗趴在检查台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她,黑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倔强,像是随时会跑。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看样子可能是有主人的,先找主人吧。”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比格犬的照片,编辑了一条“有人丢失狗吗”的信息,发到了围脖和小红薯上,没有发在朋友圈,那些人应该不会关注一只流浪狗。
医生点点头:“如果找不到主人,或者它是被遗弃的,就只能由你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