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深将最后一页诊疗记录归档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扑簌簌落进诊室的百叶窗缝隙。
他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玻璃罐里的薄荷糖在夕阳下折射出淡绿色光斑,像极了七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傍晚。
“林医生,下一位患者到了。”
助理小周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的女孩穿着米色风衣,长发被雨水洇湿贴在颈侧,露出后颈一枚蝴蝶形状的胎记。
林深的手指在办公桌上骤然收紧——这个胎记的位置,与他梦境里反复出现的剪影分毫不差。
“苏眠,25岁,主诉是持续三年的噩梦。”
女孩坐下时,风衣下摆扫过他脚边的纸箱,里面露出一角泛黄的毕业照。
她的瞳孔在看见照片的瞬间猛地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下方的项链,那里挂着一枚古铜色铃铛。
“能描述一下梦境内容吗?”
林深翻开诊疗本,钢笔尖悬在纸面上,心跳却莫名加速。
苏眠沉默片刻,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总是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樱花道上,两边的樱花树正在迅速枯萎。
我拼命往前跑,直到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背影,他手里拿着枚铃铛,可每次我要触到他时,就会被暴雨惊醒。”
钢笔突然划破纸张。
林深低头看着晕开的墨渍,喉咙发紧——樱花道、白衬衫、铃铛,还有暴雨,这些元素在他的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
自从七年前那场车祸后,他的记忆就像被撕碎的拼图,唯独剩下这些模糊的碎片,和右手虎口处那道月牙形的伤疤。
“林医生?”
苏眠疑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抱歉。”
林深调整呼吸,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怀表,“我们先进行放松训练,然后尝试进入你的梦境。”
他顿了顿,“如果过程中你看到任何特别的场景,记得告诉我。”
怀表的铜链在指间绕了两圈,林深闭上眼,意识如沉入深海般逐渐模糊。
再次睁眼时,他已站在一条飘落着粉色花瓣的小径上,两侧的樱花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花瓣落到地上瞬间化为灰烬。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见苏眠穿着高中校服的身影正朝他跑来,发梢别着一枚银色铃铛。
“阿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会在樱花车站等我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