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林晚蜷缩在心理咨询室的沙发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闪电划破黑暗,照亮墙上的时钟,十点十七分,距离那场改变她人生的车祸,刚好过去了整整三百六十五天。
皮革沙发表面的细小纹路硌着她的皮肤,混着消毒水与檀香交织的古怪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
"林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咨询师程薇推了推金丝眼镜,钢笔在记录板上悬出细小的阴影。
她身后的书架上,弗洛伊德的理论著作与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书籍整齐排列,在落地灯暖黄的光晕里泛着陈旧的光泽。
林晚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当然。
"她在心底默默补充,又到了例行的"治疗"时间,又要被迫回忆那些不愿触碰的画面。
记忆如同一卷沾满血污的胶片,每次展开都带着刺鼻的铁锈味。
父母扭曲的面容、碎裂的挡风玻璃、救护车尖锐的鸣笛,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将现实切割成支离破碎的残片。
程薇翻看着病历本,纸页翻动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最近睡眠情况怎么样?
有没有再出现幻觉?
"林晚垂眸,指甲在掌心划出细密的血痕,棉质连衣裙的褶皱里藏着汗湿的痕迹。
"没有,一切都很好。
"她在说谎,自从那场车祸后,她的睡眠就成了一场噩梦。
每到深夜,当整个世界陷入寂静,另一个声音就会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她未曾有过的洒脱与不羁。
那个声音有时温柔如耳语,有时尖锐如嘲笑,在黑暗中与她展开无休止的对话。
程薇敏锐地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林晚,我们的治疗需要你的坦诚。
你知道的,逃避只会让情况更糟。
"她的声音带着多年职业训练出的沉稳,却藏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对话。
护士探进头来,口罩边缘沾着几缕凌乱的碎发:"程医生,急诊室送来个车祸伤员,情况紧急。
"程薇歉意地看了眼林晚,白大褂下摆扫过木质地板:"抱歉,今天的治疗只能提前结束了。
"她抓起急救箱,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病历纸掀起一角。
林晚如释重负地起身,走出诊室时,暴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