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握紧拳头正要反驳，怀中突然传来婴儿软糯的咿呀声。
她低头一看，襁褓里的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葡萄般的眼睛望着她，小拳头攥着她的衣襟轻轻摇晃。
那模样像极了现代短视频里的萌娃表情包，林悦心头一软，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各位乡亲，我林悦在此立誓，三个月内若不能养活自己和孩子，甘愿离开槐树村。
"她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只是这孩子......"话到嘴边突然哽咽，"他生下来连名字都没有，求各位容我们母子暂住些时日。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眼中泛起不忍。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清脆的铜***。
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来，车辕上挂着"济世堂"的药旗，车夫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这不是李大夫嘛！
"刚才骂人的王婆子眼睛一亮，"您来得正好，快给这小娘子看看，她莫不是中了邪？
"马车门帘掀起，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
青年大夫年约弱冠，腰间悬着药囊，袖口绣着金线云纹。
他扫了眼林悦怀中的婴儿，目光在她攥紧的手背上停留片刻："这位姑娘可是在准备吃食？
在下老远就闻到奇香。
"林悦心头一惊，这才想起灶台上还热着野菜饼。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青年大夫己从马车上下来，步态从容如踏云："在下苏珩，今日路过贵村，本想收购些药材。
不知姑娘方才做的是......""不过是粗陋吃食。
"林悦忽然福至心灵，"若苏大夫不嫌弃，可愿用铜钱换些尝尝？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王婆子刚要开口讥讽，却见苏珩笑着掏出钱袋："正合我意。
"他指尖捻起一枚开元通宝，"这枚钱可换半块饼？
"林悦忙不迭点头，转身跑回厨房。
待她将饼用荷叶包好递出时，发现苏珩正逗弄着婴儿。
小家伙竟咧开没牙的嘴咯咯首笑，小拳头还试图抓住对方的玉扳指。
"这孩子......"苏珩眼中闪过异色，"可是出生时伴有异象？
"林悦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是个普通婴孩。
"她将饼塞过去，"苏大夫慢用。
"马车离开后，林悦发现钱袋里竟躺着五枚铜钱。
更令她惊讶的是，其中一枚背面刻着小小的"济世"二字。
她摩挲着字迹陷入沉思，首到怀中婴儿饿哭才回过神来。
当晚，林悦用半块饼换了王婆子家半碗米汤。
月光下，她就着清水啃着硬饼，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簌簌响动。
她抄起柴刀刚要喝问，却见一只灰扑扑的小奶狗跌进院中，后腿还渗着血。
"嘘——"黑暗中传来压低的声音，"莫要声张，这是我家少爷的猎犬。
"林悦借着月光看清，竟是日间那位苏大夫的车夫。
老车夫扔给她一个油纸包："我家少爷说，若姑娘明日能做出更美味的吃食，可到镇西驿站换取十两纹银。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半块金黄酥脆的糕点。
林悦尝了一口，杏仁的香气在舌尖炸开，比现代高级甜品店的出品还要精致。
她忽然想起，苏珩腰间的药囊上绣着金线云纹，那分明是宫廷太医署的制式。
"难道......"她低头看向吃饱后酣睡的婴儿，小家伙嘴角还沾着奶渍，"你这小团子，莫不是和皇家有什么牵扯？
"次日清晨，林悦背着竹篓出现在后山。
她要寻找的不是野菜，而是一种前世在云南见过的蓼蓝草。
昨夜灵光一闪，她忽然记起古代染坊常用蓝草制靛，而她知道现代的发酵法能大大提升出靛率。
"娘亲......"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悦手一抖，差点摔了背篓。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怀中的婴儿，小家伙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