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84 年,冀州巨鹿郡。
八岁的刘意从草席上猛然坐起,剧烈的头痛让他按紧太阳穴 —— 脑海里翻涌的不仅是原主的记忆,还有作为现代大学生熟读三国历史的清晰认知。
营帐外飘来的腐食味和痛苦***,与记忆中黄巾起义军的悲惨处境完全重合。
"张角病入膏肓,黄巾军三个月后就会溃败..." 他喃喃自语,掌心无意识地攥紧草席,指节因用力泛白。
原主瘦弱的身躯里,此刻涌动着不属于孩童的力量感 —— 自从醒来,他便发现自己双臂肌肉紧实,昨日试举营中石磨,竟能单手撑起半人高。
帐帘掀开,少年张顺端着陶罐踉跄而入:"意哥儿,喝口粥吧,今日灶台添了两把稗子。
" 少年衣不蔽体的模样刺疼刘意的眼,他突然想起史书里黄巾军 "易子而食" 的记载,接过陶罐时刻意收敛力量,生怕捏碎粗陶。
粥水照见他稚气未脱的面容,却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锐利眼神。
当张顺说起营中缺粮、渠帅离心时,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陶罐沿口 —— 前世作为历史系学生,他曾在论文里分析过黄巾军失败的根本:没有稳固根据地,缺乏后勤保障,更兼宗教口号难以凝聚真正的军事力量。
"顺哥,明日随我去林子里转转。
" 他突然开口,"我记得山背阴处有野山药,去年秋收时见过猎户挖掘。
" 张顺惊讶地抬头,却没发现少年眼中闪过的精光 —— 那是来自千年后的农业知识,他清楚记得《齐民要术》里记载的野菜分布。
暮色降临前的突袭毫无征兆。
马蹄声碾碎枯叶的瞬间,刘意己拽着张顺滚进灌木丛。
透过枝叶缝隙,他看见官军骑兵的马蹄铁闪着冷光,甲胄上的 "汉" 字旗徽刺痛眼球。
当冰冷的枪尖挑开灌木枝条时,他听见张顺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炸开。
"意哥儿快走!
" 少年扑上来的瞬间,刘意突然感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燃烧。
前世在健身房锻炼的肌肉记忆涌上来,他本能地侧身挥拳 —— 八岁孩童的手臂竟爆发出惊人力量,拳风带起的气流竟让骑兵的长枪偏了半寸。
枪尖擦着张顺的发梢划过,刘意趁机抓住对方马缰。
战马吃痛前蹄扬起,他借势发力将骑兵拽下马,膝盖重重磕在对方胸口。
骨裂声中,官军的惨叫声被马蹄声淹没,周围义军见孩童徒手打翻骑兵,顿时士气大振,操起农具冲向敌军。
混战中,刘意握着从尸体上捡来的环首刀,感觉掌心纹路与刀柄完美贴合。
他记得《后汉书》里记载的官军战术,专挑对方阵型薄弱处冲杀,刀起刀落间竟有章法 —— 那是前世在纪录片里见过的汉代环首刀技法,此刻竟如本能般施展出来。
当最后一名骑兵落荒而逃时,刘意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襟,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的特殊性:不仅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更似乎融合了某种超越年龄的力量与战斗本能。
他蹲下身握住张顺颤抖的手,少年惊魂未定的眼神里,己然有了几分敬畏。
"记住," 他擦去刀刃上的血迹,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沉稳,"官军下次来会带更多人。
我们要在山脚挖陷阱,用削尖的竹桩做拒马,还要..." 他突然停顿,意识到自己说的战术远超这个时代的认知,"总之,跟着我,我们能活下去。
"暮色中,他望向远处连绵的山丘,脑海里浮现出兖州地图 —— 那是未来能成就霸业的根基之地。
掌心的环首刀还在滴血,却像握住了改写历史的钥匙。
前世在图书馆翻阅的泛黄典籍,此刻化作最锋利的武器,而这双本应握笔的手,即将在乱世中挥出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