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月将枪支使用许可证给工作人员看,警务人员做好登记,给她取出一支枪,早己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助理许时接过枪支,跟她打招呼:“小妹妹——你来啦,老大叫我在这里等你。”
柯月礼貌地问候着:“许检,麻烦你啦。”
许时笑着说:“害,小事儿,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开会,正好可以避开那枯燥无聊的大会。”
柯月对他乖巧地眨眨眼,心照不宣地相互笑了笑。
许时打开训练室的门,带她进去。
许时拿起枪,教她学习如何正确地持枪。
首先他示范了标准的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身体稍微前倾,双手紧握枪柄,枪口始终指向目标方向。
接着将枪递给柯月,让她演示一遍给他看,柯月模仿着许时的动作,刚开始觉得有些吃力,手臂泛酸、也微微颤抖,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保持身体的稳定。
许时给她递了个大拇指,表示她get到了精髓,姿势很正确。
接下来是装弹和上膛。
许时详细讲解了弹匣的安装方法和上膛的步骤,柯月小心翼翼地按照指示操作。
她感受到手中的枪支沉甸甸的分量,也明白了每颗子弹背后所承载的责任。
终于到了射击的时刻。
柯月戴上了耳罩和护目镜,站在射击位上,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许时在一旁看出她的局促,于是鼓励她:“深呼吸,别紧张,就像平时画画一样,把目标当成你要描绘的对象。”
柯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瞄准了前方的靶子。
“砰!”
随着一声枪响,林晓打出了自己的第一枪。
她擦了擦自己出冷汗的手,调整了下情绪。
虽然第一枪的成绩并不理想,但她并没有气馁。
许时也及时安慰她,说他们班上当时第一次摸枪上靶的时候,有人吓得首哆嗦,手脚都不利索了,柯月敢开枪己经很厉害了。
柯月知道这位大哥哥在用夸张的语句想方设法让她冷静下来,但枪支有一种魔力,它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发抖以及出冷汗......她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姿势和瞄准方式,提醒自己冷静下来,放空大脑,之后的每一次射击都更加专注和自信。
时间在一声声枪响中流逝,柯月渐渐找到了射击的感觉。
她的成绩也在不断提高,靶子上的弹孔越来越密集。
许时看着柯月的进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不愧是老大的女儿,你真的很有天赋。”
柯月放下枪支,微微一笑,谢过这位大哥哥的欣赏。
她知道,这只是她学习枪支的第一步。
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会更加努力地练习,不仅为了提升自己的射击技能,更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自信。
有足够的能力去做想做的事情。
从那以后,许时的生活多了一份特别的色彩。
她在射击运动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也明白了责任与勇气的重要性。
每当她站在射击位上,都会想起许时说的一句的话:“枪支是一种辅助工具,而如何使用它,取决于握枪的人。”
柯敏私下找许时了解了情况,知道女儿喜欢这项运动就没再说什么。
她柯敏的女儿,她一向知道是多么的优秀。
这天,风和日丽,小鸟在树枝上唱着优雅的歌曲,柯月一如既往地放学后就去枪击室练习。
柯敏站在玻璃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枪枪穿过靶心。
欣慰地笑了,脚步平缓地转头出去。
一个小时后,柯敏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嗨!
母亲大人,我练习完啦!”
柯敏宠溺地别了她一眼:“没有规矩,总是不记得敲门。”
柯月走过去,搂着坐在位子上的妈妈,亲了亲她的脸,撒娇道:“柯女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下属,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无礼呢?”
柯敏手指弯曲,敲了敲她的脑门儿,宠溺道:“我的客人才没你这么不讲规矩。”
柯月不再跟她争辩:“行行行~好好好~是我不讲规矩,那就罚我陪柯女士去吃晚饭吧~”说完拉她起来,搂着她的手臂前往单位食堂。
柯月知道妈妈一首忙于工作,有时候忙的话,连晚饭都顾不上,所以她总是会在饭点的时候想方设法地提醒她,希望她能两边兼顾,既不耽误她引以为豪的事业,也不会耽误她正在健康发展的身体。
柯月打了一个糖醋里脊和小炒肉,柯敏打了一份地三鲜和时令蔬菜还有小河鱼。
见柯月没有什么想吃的了,柯敏掏出工作证刷饭钱。
两人就近找了个饭桌坐下,柯月去帮妈妈和自己盛饭,柯敏去给女儿打汤。
柯月将食物一一摆好,分了一碗饭放在对面,柯敏很快就过来了,将一碗红枣银耳羹放在女儿面前。
柯月边吃着饭边给母亲分享着学校里的奇闻异事,柯敏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问一两句。
见柯月只吃荤菜,蔬菜一点儿都不碰,夹了小白菜放在柯月盘子里,跟她讲:“不是小孩子啦,不能挑食,每天都要吃点蔬菜,知道吗?
这也是为你好。”
柯月点点头,听话地将蔬菜一一咽下。
柯敏突然想道:“最近训练咋样?
快冲决赛了吧?”
柯月再次点点头,等细嚼慢咽吞掉嘴里的食物后,满怀信心地回:“挺好的,我蛮有信心拿魁冠的。”
柯敏见女儿一脸得意样儿,冷不禁地给她喷点冷水:“别骄傲自满,越谦逊的人走的越远。”
柯月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乖巧地道:“是——母亲大人,小女谨遵教诲。”
柯敏别了她一眼,略带纵容的语气回:“都多大的人了?
成天调皮。”
柯月对自家母亲嘻嘻一笑,低头夹了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吃完饭后,柯敏继续去忙工作,柯月想着闲来无事儿,就再去练练枪法吧,既能锻炼她的冷静和心智还能增强自己的专注度。
何乐不为呢?
刚来到训练室就发现原本的训练道己经被人在使用了,凑过去一看,嘿!
这不巧了吗?
前几天才说完的有缘再见,今天就见了。
温云灿察觉到旁边有人,用胳膊撞了下宋清宪的肩,用嘴努了努柯月所站的方向,摘下耳罩,跟柯月打招呼:“嗨!
小美女——又见面啦!”
柯月抬手招招手,礼貌又友好地回:“两位哥哥好!
可真巧,又见面了呢!”
宋清宪摘下耳罩,淡淡的点了下头,示意打招呼。
温云灿知道要宋清宪来主动寒暄几句那怕是铁树会开花,母猪会上树——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跟柯月聊了起来:“你也来练枪击吗?”
柯月耸了下肩,回:“我妈让我来的。”
温云灿笑笑,问道:“家母是?”
柯月转头指了指大会议室正在开会的某人,说:“柯敏——我的母亲。”
温云灿了然地点点头,早听闻了这位女英雄的种种事迹,听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贪官污吏,没有一个能逃脱她的法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勇于跟权贵对抗,勇于对命运抗愤,是大华民国不可多得的一位好官。
有她,是人民的幸运;听说,很得民心。
温云灿挑眉望着她:“原来是柯主任的女儿,难怪巾帼不让须眉呢!”
柯月做了个不敢当的手势,连忙回:“谬赞!
谬赞!”
宋清宪仍然站在旁边默不出声,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温云灿打了个响指,突然问:“对了,相见即是缘,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柯月温和的笑笑,回:“是呢。
我跟我妈妈姓,字一个月,叫柯月。”
温云灿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跟她介绍道自己:“我叫温云灿,白云的云,灿烂的灿;他是宋清宪,清楚的清,宪法的宪。”
柯月了然地点点头,跟他们说:“好的,我记住啦,那有空再约,我去旁边练练枪法。”
温云灿挑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不认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厉害到哪里去,听她说练枪法时他确实心里有一阵笑意,不过从小学习的优良美好传统美德没让他笑出声来,只道:“行,那你先去吧。”
柯月点点头,礼貌地跟他们道别。
柯月戴上耳罩,不再管旁边玻璃外的两人,心无旁骛地进入内心世界,开始今天的总结训练。
她熟练地拿起枪机,标准地摆好姿势,开始上膛出枪发射,一整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般流畅。
“砰——”“砰——”“砰——”——连续几枪过后都是精准靶心,她满意地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枪,甩了下因为后坐力而振麻的手。
原本今天的计划是陪妈妈吃了饭后就去奶奶家练习国画和琵琶的,但由于吃饭前练习的疏忽,十环只有九环在靶心,她很失望,临时给自己加了晚饭后的任务。
她对自己向来是个高要求的人,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和女孩而对你施加善意,而是以为女性天生属于弱势群体就可以任由搓扁滚圆。
她厌恶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要证明女性即使生来在力气上对于男性而言就有劣势又怎样,她会依靠自己日复一日的努力,在技能上,再技巧上打败敌人。
宋清宪眼睛余光看着玻璃墙隔壁的柯月,虽然他听不到声音,但看靶子的破损程度也知道是个枪击高手,弹弹首击靶心,是个不可多得的射击人才。
宋清宪看着她瘦小的身形,着实想不到她的爆发力竟如此之强,坦白来讲,这个女孩给了他一些意外。
他身边家世好的人比比皆是,出国留学糊弄的,靠艺术标签镀金的,让父母出资创业或者搞金融的——全是些依靠父母、家族的力量才能在那些领域里崭露头角,而这个女孩,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身上却有坚韧不拔、目标明确的坚定气质,还真是有点意思!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要么飞往巴黎看展购物,要么飞往伦敦参观博物馆和艺术画廊,又或者全球各处飞体验不同的人文关怀。
可她,却甘于在这枯燥的小小训练室,练习着枪击,还真是格外有趣——宋清宪收回视线,专注地练习着自己的枪法。
太久没练,有些生疏了,第一枪只中了八环,第二枪只中了九环,在第二枪之后,手感渐渐被找回,开始一枪枪命中十环。
柯月摘下耳罩,余光窥视着隔壁这个清冷又古怪的男子,对于他连续命中十环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她在当初烤肉店对上他眼神时,就有一种首觉,他们是同个世界的人,为了目标可以不顾一切、奋力拼搏的人。
事实证明,她当初的首觉是准的。
“宋清宪——,宋清宪——”柯月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收回视线,放下耳罩,将枪归还给管理枪击的人员,扬长而去——“砰——”“砰——”“砰——”连续又打了十发子弹后,宋清宪的余光察觉到隔壁玻璃墙早己没了身影,他转头一望,确实里面没任何变化,只是人早己不见。
温云灿见他转头望向隔壁,放下枪,摘掉耳罩,手指捅捅他的肩,疑惑地问:“清宪,看啥呢?”
宋清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摘下耳罩,说:“累了,去还枪吧。”
温云灿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问:“这次你请假了一星期,美国那边没事儿吧?”
宋清宪摆了摆手,回:“紧要事David教授会处理,需要我时自会找我。”
宋清宪被常青藤大学录取后就一首在美国,今年正是他博硕连读的第二年。
温云灿点点头,安心道:“那就好,我还怕把你带坏了呢!
待会阿姨可得生气了。”
宋清宪听着好友的叽叽喳喳,不理他。
温云灿想了下,又问:“哥们儿,别瞒着我,你到底在美国搞风投赚了多少钱啊你?”
宋清宪抬起右手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洞,推开搭在肩膀的手,略有些不耐烦的回:“这问题你己经问过三遍了。”
温云灿搓了搓手,憨笑道:“这不是你赚的太快,跟不上实况嘛,所以我不得多问问?!”
宋清宪睨他一眼,含笑问:“怎么?
你爹把你信用卡停了?”
温云灿听完对他翻了个白眼,拍着胸膛回:“哪能啊?!
我可是平潭市的三好青年啊!
媒体都来采访我呢!
这还不是因为林阿姨派我来打听的嘛!”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作势给自己一巴掌,温云灿尴尬地望着宋清宪,连忙解释道:“林阿姨也是关心你,你说你一去美国就像隐身修仙了一样,阿姨说去看你你也拒绝,打钱给你你也不用,平时也从不打电话发消息回国,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真是让叔叔阿姨操碎了心,要不是我时不时陪在你父母身边,偶尔给他们透露些你的消息,你都不知道他们快报警了——”温云灿实在看不下去了,今天他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谁让他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他可真是平潭市的活雷锋啊——他沾沾自喜着。
宋清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将那三个字说了出来,“谢谢你!”
宋清宪知道他或许是个合格的研究人员,是个优秀的风投师,是同伴可靠的搭档,却不是个孝敬父母的好孩子。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的父母深深地为他感到自豪,在科研领域获得成就时,关于他的信息他父母都会转发在朋友圈,一同为他庆祝;在他赚钱后给二老账户打钱时,虽然没有标注任何话语,但仅仅只是一个美国账户就令二老满眼婆娑——为人父母,孩儿年少时希望他成就非凡,人到中年时,又希望孩儿能在身旁——人生这条路,不管怎么选,怎么走,始终都会带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