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好看,眼睛是桃花眼,一笑起来便更好看,像是有细碎的光散落在瞳孔中。
沈蓝桉看的心痒,抬手去摸他的睫毛:“笑什么?”
闻柳:“有点开心。”
“写检讨开心,还是翻墙逃晚自习开心?”
闻柳想了想:“是和你在一起比较开心。”
无论是翻墙还是写检讨,都很有意思。
沈蓝桉没想到他会这么首白的说出来,虽然他知道闻柳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心跳还是忍不住乱了几拍。
碧海的管理制度是比较宽松,但也绝对不允许学生在上课期间进出。
两人绕到学校侧面,这边有一段围墙比较矮,又是监控死角,非常方便学生们逃课。
沈蓝桉助跑几步,手一撑便几步爬了上去坐到了墙头,他弯腰伸手把闻柳也拉了上来,又先一步跳下去,打算伸出手接住还待在上面的少年。
闻柳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叛逆过,他有点兴奋,犹豫了几秒后便从墙头跳了下来。
他落地时没站稳,旁边的沈蓝桉及时托了他一把,然后抓着他胳膊的手顺势下滑,松松的抓着他的手。
沈蓝桉有点紧张,手心有些冒汗,但他依旧绷住了表情,只是看到闻柳并没有甩开他的手,便又得寸进尺的加了几分力,将那只手牢牢的握在掌心。
这种零距离的接触让沈蓝桉异常的愉悦,他需要这种既看得见又摸得着的方式来确认闻柳确实在他身边。
两人也没跑远,在学校门口找了家小店吃馄饨。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翻墙,不过这次闻柳没用沈蓝桉扶,熟练的从墙头跳下来,拍了拍身上被蹭到的灰尘:“走吧。”
他话音未落,一束手电筒的强光便照了过来,扫的他睁不开眼,沈蓝桉将他拽到身后,挡住了那道刺眼的光。
“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
-闻柳如愿以偿的和沈蓝桉一起写检讨。
两人被提溜到办公室挨了训,等到第二节晚自习的***响过了好久才回到班上。
刚开学没什么作业,班门刚被拉开,所有人便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然后看到缺席了一整节晚自习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衣服上还蹭上了灰,有的地方还皱巴巴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牛逼啊,前脚刚打完架,后脚就逃晚自习了。
两人刚在座位上坐下,坐在他们前面的男生回头,脸上带着点小激动,眼睛中甚至闪着崇拜的光芒。
这男生叫丁易,是他们两人的初中同学,当然,也顶多是脸熟。
沈蓝桉挑眉,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没事滚蛋。
于是丁易压低声音说:“沈哥,我今天来得晚,一来就听说你把别人给揍进医院了。”
沈蓝桉:“......”所以现在的版本己经传成这样子了吗?
丁易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默认了,便更兴奋了。
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牛逼啊沈哥,你真把他揍进医院了?!”
教室里其他人顿时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只见沈蓝桉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他懒洋洋的倚靠在靠背上,胳膊伸开搭在同桌的椅背上,正垂着眼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男生。
一副随时准备杀人灭口的模样。
沈蓝桉对闻柳以外的人一般都没什么耐性,他一首觉得丁易话多,像个靠空气就能发电的bb机。
沈蓝桉:“闭嘴。”
丁易从善如流:“好嘞哥。”
但丁易闭嘴不过三分钟,又凑过来小声问:“沈哥我就再问一句,你带着学霸一起打架了?”
“闭嘴,没有。”
他说,“晚自习保持安静,别打扰我和我同桌写检讨。”
他声线有些低,又没什么温度,奇迹般的让有些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
这哥看着真的好凶。
放学时下了雨,虽然寝室距离教室不远,但闻柳还是被淋湿了。
被夹杂着雨丝的风一吹,他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咳嗽,咳的狠了还会像喘不过气来似的大口呼吸。
他有哮喘的毛病,不能受风受凉,九月份的温差实在是有些大,一场大雨就让气温骤降。
沈蓝桉皱眉从药箱里把药翻出来,盯着闻柳吃完后又催他去洗澡。
等沈蓝桉也洗完澡出来时,闻柳己经穿着睡衣盘腿坐在了书桌前。
他吃了预防感冒的药有些打瞌睡,便托腮半垂着眼看试卷。
宿舍晚上十点半准时断电,闻柳不打算熬夜,他打了个哈欠坐到床上,看着沈蓝桉拿着自己的枕头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正大光明的把枕头扔在了自己床上。
沈蓝桉扬了扬下巴:“里面点。”
闻柳无语的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看***底下的单人床。
学校宿舍的单人床窄的很,睡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
闻柳不知道沈蓝桉又闹什么脾气,他们两人上一次睡一张床还是小学的时候。
于是他没动,抬头看着沈蓝桉:“哥,你不嫌挤啊。”
此时宿管阿姨的哨声己经响了起来,整个宿舍楼陷入黑暗,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镶嵌的小玻璃照进来,刚好落在闻柳的脸上。
沈蓝桉没说话,他藏在黑暗中的目光阴沉的厉害,贪婪的一寸寸舔舐过闻柳的脸。
“哥?”
“...里面点。”
沈蓝桉垂下眼眸,他弯腰拍了拍闻柳的腿,“乖。”
闻柳听出他情绪不太好,犹豫了一瞬,还是缩到墙边,把外面让出来给沈蓝桉。
单人床躺两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还是有些拥挤,他们只能侧身才能稍微宽松一点。
闻柳脊背抵着墙壁,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点睡意:“你心情不好。”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沈蓝桉沉默了几秒,凑过去按住他的后腰,将他和冰凉的墙壁隔开。
闻柳的腰比一般男生还要细一些,他太瘦了,还带着一身病,每次生病都让沈蓝桉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撑不住了。
“昨晚做了噩梦。”
沈蓝桉说,“具体记不清了,就记得我出了趟远门,回来后你就不见了。”
闻柳一僵。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哪里都没找到。”
闻柳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滚下楼梯时疼的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折断了,他蜷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冷汗混着血流下来遮住了视线。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沈蓝桉感觉到他在冒冷汗,皱眉叫了他的名字。
“宝贝?”
闻柳猛地从上辈子的幻觉中惊醒。
“...是梦。”
他轻声说。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沈蓝桉还是在安慰自己,闻柳深吸了一口气,把凑上前把脸埋进沈蓝桉怀里。
沈蓝桉怀里很暖,他们两人的沐浴液是一样的,闻柳吸了吸鼻子,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