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玻璃幕墙外的雨林夏第九次修改素描稿时，窗外响起了雷声。
铅笔尖在康颂纸上划出焦灼的痕迹，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改成了哭泣的表情。
松节油的气味在密闭画室里发酵，混着雨季特有的霉味，像团潮湿的棉花堵在喉间。
"同学，你的《戴珍珠耳环的维米尔》需要钢琴伴奏吗？
"沾着炭灰的手指顿在半空。
林夏转头看向画室门口，穿白衬衫的女生正用纸巾擦拭溅满泥点的裤脚。
四月暴雨来得突然，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奔跑声撞碎在画室的玻璃幕墙上，将那个清冷的声音切割成细碎的雨珠。
"我叫沈念，被学生会抓来给艺术节节目配对。
"女生抬起手腕看表，精钢表链折射的冷光晃过林夏的调色板，在钛白颜料上切出一道锋利的裂痕，"你是高三七班林夏？
还剩两周就要初审...""我不需要伴奏。
"林夏把速写本合上时带起一阵松节油的风，画架上未干的丙烯颜料簌簌飘落，"现代舞《雨巷》配的是电子音效。
"沈念却径自走向角落的三角钢琴。
她的白球鞋踩过满地狼藉的画纸，在蒙克《呐喊》的仿作上留下半个泥脚印。
黑色琴盖掀开的瞬间，林夏看见她后颈处淡青色的血管，像宣纸上晕开的水痕。
"肖邦的《雨滴》前奏曲，"她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三厘米处，腕骨凸起的弧度让林夏想起美术馆里罗丹的雕塑，"听过吗？
"玻璃幕墙外的大雨忽然变得具体。
林夏注视着沈念敲下第一个音符，琴槌击打琴弦的震动让窗外的雨丝都开始倾斜。
调色板上未干的群青色顺着画架滴落，在木地板上绽开深海的漩涡。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雨天开灯作画，顶棚的射灯将沈念的影子拉长成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停！
"林夏突然抓住沈念的手腕，指甲缝里残留的钴蓝色颜料在对方雪白袖口印下新月状的污渍，"第二节转调那里，应该要更..."她的话语卡在喉间，因为沈念翻转了手掌。
掌心的疤痕像道淡粉色的闪电，蜿蜒着劈开命运的纹路。
林夏注意到她小指第二节关节有层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印记，却和她想象中的钢琴家手指大相径庭。
"你弹过十二年钢琴？
"沈念的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