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己经死了?”
姜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
体内余毒和肩膀伤势的原因,让她咳嗽了两声。
“姑娘,你醒了。”
月姨听到声音后,坐到了床榻边。
姜涵看着这个面容和善的妇人,点了点头,虚弱的问:“我这是在哪?
地狱吗?”
司府确实是很多人口中的“地狱”,司景渊的武功虽也很好,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制作毒药。
时常会从暗杀的目标中的家属中、或是相中谁的体质就带回来几个人给他试毒。
“这里不是地狱,这里是司府,是二位公子将你救了回来。”
说着,又对着门外的侍卫说:“去告诉二位公子,这位姑娘醒了。”
姜涵躺在床榻上,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醒来时,己经是深夜了。
司景宸和司景渊披了件披风,里面穿着黑色的寝衣就来到了客房中。
阿叔又给姜涵诊了一下脉,点点头道:“还有些余毒,不过再有十天半月的也就能痊愈了。”
“你家是哪里的?”
司景渊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姜涵问道。
她摇摇头,又一次的流下眼泪,哭诉道:“我父母早己经不在了,我孤身一人。”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和我哥派人打听下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在。”
其他的亲人?
姜涵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自从父母双亡之后,曾经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姜瑶了。
她从来没想过她视姜瑶为亲妹妹,而姜瑶居然想要夺她的性命。
姜涵迅速的想着,如果顾彦维和姜瑶知道自己没有死,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再杀她一次。
眼前的几个人,她并不相识,她对这些人忽然就有了戒备之心。
她抬眼看了看二位公子,一个沉默着看着她,一个皱着眉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许沐锦。
沐浴春风的沐,锦瑟年华的锦。”
她随便编了个名字,姜涵这个名字随着那日就己经死了,从此后就会用许沐锦这个名字。
同时,她心里想着自己会卑微的活在这个世间,带着恨意苟活于世。
沐锦又咳嗽了两声,门外的丫鬟将药端来,交给了月姨。
“多谢各位的搭救,我不会叨扰你们太久。”
沐锦被月姨扶起,白色寝衣的肩膀处己经被染红一片。
“既然没有地方去,就先住下吧。
等什么时候找到了亲人,再走也不迟。”
一首没有开口的司景宸看着沐锦肩膀上的触目惊心的洇红一片,又看向了司景渊:“伤口愈合的药膏......”“我知道,待会让阿叔去我的药房拿。”
司景渊说完,瞟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心里存有些疑惑。
自己的大哥,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冷血,今日怎么会对这个陌生的女子如此的上心。
“让沐锦姑娘好好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出去,我们走吧。”
司景宸转身就离开了客房,司景渊拍了一下阿叔的肩膀,示意他跟着一起出去拿草药。
沐锦强忍着疼痛和汤药的苦味,一点一点的喝着月姨喂的药。
“沐锦姑娘,你好好休息。
门外留了侍卫和丫鬟,有什么事情你就喊他们,我和你阿叔就在你的隔壁。”
沐锦又躺在了床榻上,对着月姨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府中上下的人都叫我月姨。”
“多谢月姨。”
“好好休息。”
月姨将被子给沐锦盖好,也离开了客房。
“姜涵?
许沐锦?
我现在到底是谁?
还有,这个司府到底是什么地方,刚刚的二位公子又是谁?
月姨?
阿叔?
他们都是谁?
顾彦维和姜瑶两人在做什么?
我伤好之后,我又要去哪里?”
正想着,疼痛感又瞬间袭来,这疼痛不是她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以承受的,她只能狠狠地咬着被子,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一定要赶紧适应我的新名字,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姜涵还没有死!”
松开被子,沐锦大口的喘着气,同时眼中也充满了恨意。
司景宸回到自己的卧房中,靠在床榻上,看着手中的香囊,沉思许久。
“到底是谁要杀你?
你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故事?
你说伤好之后就要离开,我该怎么帮你找到亲人。”
司景宸将香囊放到了床榻下的暗格中,困意让他渐渐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己经天光大亮,丫鬟们拿着洗漱之物己经等在了门口,见他坐起身,丫鬟们进入卧房伺候他洗漱。
“那位沐锦姑娘怎么样了?”
“刚刚我们去看过了,她还在睡着。”
“命人给她做几身衣裳吧,还有寝衣。”
“宸公子,这些渊公子在今日临走时己经交代好了。”
听到这话,司景宸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自己的这个弟弟,早就己经被他宠坏了,除了府中的众人之外,对陌生人是从来不会关心的。
如今,居然关心起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倒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醒了?
身上是不是还有些疼?”
沐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月姨正坐在床榻边给沐锦擦着汗。
恍惚中,沐锦好似看到自己的娘亲,在她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照顾自己。
“是,很疼。”
沐锦无奈的笑笑,似乎也在嘲笑着那两个仇人居然没有将自己害死。
丫鬟们端过来早膳,月姨刚想要喂她,沐锦开口道:“月姨,这几日辛苦你和阿叔了,我自己来吧。”
她刚要拿起汤匙,肩膀后的疼痛让她马上就松开了手。
“你肩膀的伤太深了,还是别动了,不然又要渗血了。”
月姨温柔的喂着沐锦吃早膳,又细心的给她擦嘴。
这举动,让沐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落到粥里。
“不哭了,都过去了。
你就先安心的住下养伤,剩下的事情就等身体好了再说。”
月姨的温柔让沐锦心中对顾彦维和姜瑶的恨意更深了。
一个从未谋面的人,都能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
为什么自己最亲近的人,就一定要伤害自己。
“月姨,我现在在哪?
昨夜听你说司府,我从来没有听过。”
“这里是京城,你现在在京城的司府。”
京城这两个字让沐锦心中一紧,顾彦维曾经说过,成婚后不久就要回京城了,陛下己经命人在京城给他修葺了少将军府。
没想到,怎么也没有躲开这个恶魔。
“那昨夜的二位公子呢,还未曾请教尊姓大名,将来都不知道如何报恩。”
“司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