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站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外，看着里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林夏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美式咖啡。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程深记得她以前最爱喝焦糖玛奇朵，总是要加双份焦糖，说这样才够甜。五年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林夏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
程深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她还是那么美，只是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她的脸颊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衬得那双杏眼更大了。"好久不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林夏的手指猛地收紧，咖啡杯里的液体晃了晃。
她迅速低下头，长发重新遮住脸庞："你认错人了。""林夏。"他上前一步，
"我知道是你。"她的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却很平静："程先生，请你离开。
"这个称呼像一把刀，狠狠刺进程深心里。他记得她以前总是软软地叫他"阿深"，
生气的时候会气鼓鼓地喊他全名，撒娇的时候会拖着长音喊"深深"。"对不起。
"他站在原地，"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是......""够了。"林夏突然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请你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咖啡厅里其他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程深注意到林夏的手在发抖，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太了解她了，这是她极度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好，我走。"他后退一步，"但是林夏，
我会再来。"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不要再来找我。
"程深转身离开，却在推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回头，看见林夏倒在地上，
咖啡杯碎了一地。"林夏！"他冲过去抱起她。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像一片羽毛。
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程深的心猛地揪紧。这五年，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程深紧紧握着林夏冰凉的手，
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如果......可惜没有如果。林夏醒来时，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
她讨厌医院，这里总是让她想起父亲。那天她赶到医院时，只来得及看见父亲最后一面。
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是血，呼吸微弱。"夏夏......"父亲艰难地抬起手，
"别怪程深......"她握住父亲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怎么可能不怪他？
如果不是他......"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林夏转头，
看见程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显然一夜未眠。
"医生说你是低血糖。"他轻声说，"还有......"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林夏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被子里。"为什么不告诉我？"程深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五年，
你一直......""与你无关。"林夏打断他，"程深，我们早就结束了。
""没有结束。"程深握住她的手，"林夏，我知道我欠你太多。但是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弥补......""弥补？"林夏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怎么弥补？
让我爸爸活过来吗？"程深的表情瞬间凝固。"对不起。"他低下头，
"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但是林夏，我爱你。这五年，
我每天都在想你......""够了！"林夏猛地抽回手，"程深，你走吧。
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程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最后，
他轻声说："好，我走。但是林夏，我不会放弃的。"他转身离开病房，
却在门口停下："对了，你的新书我看过了。《永夜》写得很好。"林夏愣住了。
那是她以笔名出版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关于失去与救赎的故事。她没想到程深会找到这本书。
"书里的女主角最后选择了原谅。"程深说，"林夏，你也会的，对吗？"门轻轻关上。
林夏蜷缩在床上，眼泪终于决堤。她想起书里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但我们可以学会带着伤痛继续生活。"林夏的煎熬林夏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苍白的面容，空洞的眼神，手腕上交错的新旧伤痕。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疤痕，
仿佛在抚摸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夏夏，
别怪程深......"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她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程深？可是，她真的恨他吗？
她想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程深总是护着她，陪她上学，帮她补习，
在她难过时逗她开心。他就像她的影子，无处不在。可是现在，这个影子成了她最大的梦魇。
林夏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腕上的伤口。疼痛让她清醒，
也让她暂时忘记内心的煎熬。她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几粒药片。这是医生开的抗抑郁药，
说是能让她好受些。可是，真的有用吗？她吞下药片，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林夏，
你也会的，对吗？"程深的煎熬程深站在林夏的公寓楼下，抬头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知道林夏在里面，也知道她一定又在折磨自己。这五年来，他无数次想来找她，
却又害怕面对她的恨意。那个雨夜的记忆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每一个夜晚。
他记得那天接到林夏的电话，说父亲突然晕倒，让他赶紧去医院。他心急如焚，
车速越来越快。雨刷疯狂地摆动，却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车前。
他猛打方向盘，却已经来不及了。刺耳的刹车声，撞击声，尖叫声。等他回过神来，
林夏的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中。"对不起......"他跪在病房外，满脸泪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道歉有什么用？能换回林夏的父亲吗？这五年来，
他每天都在后悔。如果他没有分神，如果......程深掏出手机，翻出林夏的照片。
那是他们大学时的合影，她笑得那么灿烂，像阳光一样温暖。可是现在，她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他知道自己欠她太多，也知道可能永远无法弥补。可是，
他不能放弃。他必须找到一种方式，让她原谅自己，也原谅她自己。程深深吸一口气，
转身走向公寓大楼。他必须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他知道，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程深站在林夏的公寓楼下，抬头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自从在医院分别后，他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周。每天晚上，
他都能看见林夏的身影在窗前徘徊。她总是站在那儿，望着远处的夜景，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有时候，她会突然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里。程深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绝望。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上楼。门铃响了很久，
林夏才来开门。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程深举起手中的保温盒："我给你熬了粥。"林夏没有接，只是侧身让他进门。
公寓里很整洁，却透着一股冷清。茶几上散落着几瓶抗抑郁药，程深的心猛地揪紧。
"你一直在吃药？"他放下保温盒，拿起药瓶。林夏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
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那是前几天在医院时包扎的。"让我看看。"程深走过去，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林夏挣扎了一下，但程深握得很紧。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
倒吸一口冷气。她的手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很新鲜。
最深的几道疤痕交错在一起，像是一张扭曲的网。"为什么......"程深的声音发抖，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林夏抽回手，把纱布重新缠上："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程深抓住她的肩膀，"林夏，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后悔......""后悔什么？"林夏突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讽刺，"后悔那天接了我的电话？还是后悔没有及时刹车？"程深僵在原地。
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对不起......"程深的声音哽咽，
"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那就不要说。"林夏转身面对窗户，"程深，
你走吧。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程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最后，
他轻声说："好，我走。但是林夏，我不会放弃的。"门轻轻关上。林夏蜷缩在床上，
眼泪终于决堤。她想起自己书里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