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啊——”吓死人了,不吓死鬼了。
花溪睁开眼,差点把她吓活过来。
一张放大的、棱角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正一动不动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孟鹤。
花溪的第一反应是尖叫——她忘了,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吓死鬼这种事,在地府大概也算不上什么新闻。
为了救他那个宝贝小青梅林薇,被那辆失控的轿车撞飞的瞬间,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仿佛还在耳畔回放。
真是讽刺,活着的时候是孤儿,没人疼没人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是没想到地底下也他妈的要交房租!
想到房租,花溪那点惊悚和自怨自艾瞬间被更大的焦虑取代。
地府那破廉租小区,月租三千冥币,她一个孤魂野鬼,上哪儿弄钱去?
再交不上,鬼差大哥那冰冷的锁链可就真要套她脖子上了,到时候怕是连个遮风挡雨的坟头都没得住,得去奈何桥边跟一群老鬼挤着喝西北风。
她是为了救他小青梅死的,更何况她死的时候还是他女朋友呢,也不说给她烧点纸钱。
铁公鸡,找他烧纸钱!
必须让他烧!
烧很多很多!
只是没想到,刚费了老劲从地府里出来,循着记忆摸到他这豪华得不像话的公寓,看到这豪华大床就忍不住躺了一下,一睁眼就对上这么一出“深情凝视”。
装给谁看呢?
花溪飘在半空,叉着腰,对着孟鹤那张颓废却依旧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腹诽:要不是为了救你的心肝宝贝,我能在这?
这会儿又摆出这副痛失所爱的模样,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
她深吸一口气,飘到孟鹤面前,挥舞着手臂,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孟鹤!
孟鹤!
看这边!
喂!”
孟鹤毫无反应。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神空洞地望着她刚才出现的那个位置,仿佛能穿透她半透明的身体,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他手里还攥着一个酒杯,里面的威士忌只剩个底,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悲伤。
花溪有点泄气,又有点莫名的火大。
她都这么努力了,他居然看不见?
那她怎么要钱?
她焦躁地在他宽敞的客厅里飘来飘去,身体不小心碰到沙发旁的茶几,“吱—”在安静宽敞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孟鹤猛地颤了一下,骤然回过神。
他警惕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