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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6

七岁那年,我贪玩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向马路,她为救我推开我,自己却被撞身亡。

哥哥攥着染血的发卡,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自此,他恨了我十八年。确诊重度抑郁那晚,

他摔了药瓶:“你这种祸害凭什么活着?”终于,二十五岁生日的前夜,我如他所愿。

快要死了。可他却不乐意了。任由海水漫过头顶,他拼了命也要救我。我没理。

只低头对他笑:“哥,你看,我马上就去给妈妈偿命了...你终于能解脱了吧?

”1在医院排队拿药时,同事打来电话。语气焦急。“珠珠姐,公司空降了一个新人,

刚一来就占了你的办公室。”我头疼得厉害。以为又是哪个走后门的耍性子,也没放在心上。

随口问了句,“是谁?”“好像叫什么...梁岁好。”人来人往的长廊,听到这个名字。

我像触电般猛地低下头。梁岁好啊。是她,她回来了。手里的的诊断书被我揉成一团。

我不死心地又问:“陈总那边儿呢,也同意?”对面支支吾吾的。

“人...就是陈总带过来的。”我闭眼,彻底死心。差点儿忘了,跟我这个亲妹妹相比。

陈倦永远更喜欢梁岁好。我不买药了。匆匆赶往公司。像我预想的那般,等我到的时候,

办公室差不多已经被搬空了。原来放着我相片的地方,换成了梁岁好的。“宝珠?”一回头,

恰巧梁岁好挽着陈倦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她一袭白色长裙,如多年前般纯洁无辜。

笑意盈盈地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我刚刚还跟哥说起你呢。”“晚上有时间吗?

哥订了好大的包间,我们一起聚聚吧。”“不用了。”我免去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指了指办公室,问:“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动我的东西?”梁岁好先是愣了,

随后开始道歉。“对不起啊,宝珠,我...我不知道...”又来了。

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还没说什么,她就要开始掉眼泪。她一掉眼泪,陈倦就心疼了。

一下子把她拉到身后,眉眼冷冽地望着我。“陈宝珠,岁岁第一天回来,你就这么恶毒呢?

”“非要立马给她找不痛快。”我头脑一阵阵发昏。也觉得委屈。不管过了多久,我的哥哥,

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站在别人那边。“那是我的办公室,

你知不知道里面有...”陈倦粗暴的打断,“不管有什么!岁岁想要,就给她。

”里面有我和哥哥唯一的合照...我咬唇,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陈倦已经哄着梁岁好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摸到诊断书。

心一点点坠入冰窖。本来今天,我是打算跟陈倦借钱的。我生病了。病得有些重。

有一种很贵的药,吃了,能让我好受点儿。可现在看来,不必了。陈倦那么讨厌我。

应该...巴不得我去死吧。我在公司的茶水间坐了整整一下午,坐到日暮西沉。

才终于起身,递交了辞呈。2我突然不想回家。夜晚,华灯初上。我拦了辆计程车。

给司机两百块钱,没有目的地。让他随便跑跑。海市夜晚湿热的风拂过。

手机里工作群的消息就没停过。大多都是相熟的同事在为我打抱不平:—新来的也太嚣张了,

明目张胆抢珠珠姐手上的项目啊。—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走后门,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我反正不能接受,跟着珠珠姐那么久,为了这个项目全组废了多大劲,天天加班,

凭什么快收尾的时候,让一个新来的抢功劳。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群里的讨伐声愈演愈烈时。

一个蓝色头像的人突然出来打圆场:—我说你们就消停点儿吧,今天来的那个是陈总的妹妹。

这话一出,群里其他人瞬间噤声了。我从头到尾没发言。只盯着妹妹那两个字。

觉得刺眼得厉害。妹妹...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其实我才是陈倦的妹妹。

...陈倦是我亲哥。也是这个世上,最恨我的人,因为七岁那年,我贪玩,

妈妈一命换一命。陈倦恨极了我。之后的许多年,我们为数不多的见面里。

他总是会问:陈宝珠,为什么那天死的不是你?对啊。我也问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我缩在后座。觉得大脑疼的要炸开。3我在家休息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

刚吞了安眠药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我接过。

对面传来陈倦愤怒的质问:“陈宝珠!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随意瞥了眼日历。

是...奶奶的八十大寿。“岁岁早早就到了,一大堆人等你一个晚辈,像话吗?

”“你就这么没家教。”我把玩着手里的安眠药药瓶,非常公道的提醒他:“陈总,

你该不会忘了...”“我不出现,才是给奶奶最好的寿礼吧。”电话那头,久久没吭声。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我没说错。在这个家,奶奶讨厌我的程度,比起陈倦。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在她老人家眼里,我夺走了他唯一的儿子。当初妈妈走后不久,爸爸受不住,

跟着殉情。我是害人精。害得陈倦没有爸爸妈妈。也害得奶奶失去儿子。所以他们讨厌我,

我不怪他们。4我终究还是回了老宅。参加奶奶的寿宴。其实给奶奶的礼物,

我很早就准备好了。是一个质地通透莹润的玉镯。顶得上我三分之一的存款。进别墅时,

刚好看到等在门口的薛婉。薛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担忧的样子,

快步上前,拉过我。“你怎么还真来了啊?”她小声道:“我不是给你发信息让你别来,

这就是个鸿门宴。”薛婉示意我看向站在宴会厅中心的梁岁好。她身着洁白的公主裙,

站在奶奶和陈倦身边。被一堆人簇拥恭维。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我听了婉婉的话才知,

本来陈倦是不会给我打那个电话的。没有人想我来。是梁岁好,大庭广众下,求着奶奶,

让我参加今天的寿宴。薛婉对此很不屑,跟我抱怨。“呸,谁要她假好心。” 我笑了笑,

宽慰她。“放心,我也没想来的,放个礼物就走了。”我和薛婉放下礼物后,

一秒钟都不打算多待。可事情不太顺利,人群中的梁岁好一眼就望见了我,

硬是拉着我走到中央。奶奶看见来的是我,脸上的笑立马就维持不住了。嗯。变脸这活儿,

我在这个家,也算常见。当着众人的面,奶奶眼里的嫌恶分毫不减。也丝毫不给我面子,

“陈家不欢迎你,滚吧。”“奶奶!”梁岁好大声制止。“是我让哥哥叫宝珠来的,

她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女啊。”像故意给我难堪般,梁岁好说亲字时,咬得很重。

我也瞥到了,她私下里,向我投来的。得意的目光。仿佛在说:亲孙女又怎样。

仍旧比不上她。气氛僵持。在场都是人精,不动声色的交换目光。陈家老太太不爱亲孙女,

反倒把收养来的当个宝。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有话题。5奶奶没再看我,

而是当众在寿宴上宣布了。陈家,陈氏的继承人。陈倦,和梁岁好。这等于是在向海市来的,

所有有头有脸的人表明态度。我不是陈家的人。陈家,也不认我这个孙女。周围人议论纷纷。

薛婉默默站到我身边。碰了碰我胳膊。她担心我被***到,会发病。可我,

只是无谓的耸耸肩。对上陈倦冷冷的目光,留下一句。“求之不得呢。”陈家大小姐的身份,

我从不需要。这些年,风霜雨雪,都是我一个人淌过的。上大学时,

我曾一个人十块钱吃三天。哪怕一顿饭只有一个馒头,哪怕我快饿死,也没花过陈家一分钱。

我到现在都记得,大四那年,我设计的作品得了全优。我本来,是可以去国外念设计,

接着深造的。但我没有钱。这个专业太费钱。陈倦不会管我,奶奶,也不可能给我出钱。

可梁岁好能去。陈倦给她花了几千万,捐了一栋楼,让她去。哪怕她的成绩一塌糊涂,

根本没有能力。宴会正中央,是陈倦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薛婉问我难过吗?

我没法儿回答。我很早我就意识到了。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是梁岁好的家人。但依然,

眼眶发酸。6离开别墅时,梁岁好快步追出来。跟我解释,“宝珠,你别在意奶奶刚才说的,

那都是气话。”“其实你愿意来,我们都很开心。”“哥哥和奶奶时常跟我念叨你呢。

”梁岁好言辞恳切,一点儿不像作假的样子。我勾唇,点评她。“你啊,真的很没意思。

”“明明不喜欢我,装的不累吗?”梁岁好不喜欢我,这是我从她第一天到我家就能确认的。

那时,她还是个初来乍到,惴惴不安的小姑娘。她看穿了陈倦对我充满敌意的态度。

之后的年岁,每一次,每一次在我和陈倦吵架,陈倦意识到对我过于过分,心生不忍后,

梁岁好总能恰到好处的掐灭他的愧疚。她见不得陈倦怜悯我。也见不得我们关系缓和。

我抚摸着梁岁好公主裙的领口,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知道你想当真公主,

想要陈倦和奶奶的宠爱,可你...”我加重语气,眼里满是不屑。“在我看来,

永远是只上不得台面的老鼠罢了。”梁岁好瞬间白了脸。下一秒,有东西从她身上掉下。

是一个玉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远处传来陈倦的声音。梁岁好犹豫都没犹豫,

蹲在地上边哭边捡。于是,陈倦凑近就看到了他的宝贝妹妹,

用渗血的手指蹲在我面前捡东西。洁白高贵的公主裙染上血色。配上大滴大滴的眼泪。

陈倦急了。一把拉起梁岁好,然后推了我一把。“陈宝珠!”其实陈倦没用多大力气,

是我的身体太虚弱了。被猛地一推,没站稳。倒在身后满是碎片的地上。

小腿被扎的到处是血。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陈倦想要责备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了。一旁的梁岁好开始哭哭啼啼。“怎么办,

哥哥,这是给奶奶保平安的镯子,不能碎啊。”“是保平安的。

”平安这两个字成功触到陈倦敏感的神经。也勾出了他最不愉快的回忆。他冷着脸。

眼里仿佛有千年不化的寒冰。“陈宝珠,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好?”“你害死了爸爸妈妈,

又打碎岁岁的寿礼,你明知道这是保平安的。”“你是不是还想害死奶奶?

”陈倦恨恨的盯着我。“没有,我...”我张口,却被他打断。“你该死。

”“你这种祸害,就该死。”我忽然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察觉到陈倦是真的很想我死。

该死。陈宝珠该死。陈宝珠害了那么多人。我死了就好了。小腿疼的说不出话。

全身也止不住地发抖。我努力忍着疼,慢慢站起来。没有争吵,没有急于解释。我只是,

认认真真。凝视着陈倦。我们曾为梁岁好吵过许多许多次架。我累了。这次,不想吵了。

我红着眼,对陈倦笑。满足他的愿望。“好啊。”7我拖着受伤的小腿回家。也没去医院。

躺在沙发上,大有种任由血流干的架势。已经是半夜了,家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在这种绝对黑暗的环境,我终于能让放任自己。让憋了虚许久的眼泪,肆意地流。

“哥...”“哥哥...”“我疼,宝珠好疼啊。”我没有叫陈倦。我在叫小时候,

那个记忆里七岁以前的哥哥。七岁以前,别说受伤,哪怕是破了一点皮。我的哥哥,

都在我身边急的团团转。七岁之后,他就不是我哥哥了。他只是陈倦。是和我,

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痛。真的太痛了。我一个人在黑夜中呜咽。除了小腿的疼,

仿佛还有几万只蚂蚁同时啃噬我的大脑。我彻底昏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我注意到,小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

薛婉端着热腾腾的粥,从厨房出来。她最看不得我糟蹋身子。每次有伤不治,

都会被她念叨好久。可她默契的没问昨晚的事。把粥放到我手边,还拿出我最爱吃的桃酥。

扬起大大的笑脸。“来,宝珠,吃点儿东西吧。”我不想辜负婉婉。没说什么。努力起身,

忽略掉那种熟悉的心跳加速,喘不上气的感觉。使劲儿去够稀饭的碗。明明离我很近,

我却用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够到,吃了还没一口。就忍不住疯狂干呕起来。吐得昏天黑地。

仿佛胆汁也要被吐出来。婉婉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逼仄狭小的出租屋,

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妥协。“宝珠,如果太痛苦了,我们就不治了。”8我的命,

是薛婉救回来的。其实我早该死了。死在对父母的愧疚里。死在二十二岁,大学纷飞的冬天。

我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正式进入到陈倦的公司。公司里没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就和普通员工一样,从基层做起,一点点摸爬滚打。干了大半年,在年尾时,

公司派我去北欧出差。我就是在那里。被一个变态的异国人,关在地下室。

囚禁了整整两个月。许许多多我不认识的道具用在我身上。不止一次,我在想。怎么还不死。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死。太脏了。真的太脏了。周围的一切,

全部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儿。我经历了一段求死不能的恶臭时光。那是我生命中,

最深最深的裂痕。无法痊愈。只能任由它在每一个夜晚。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折磨我。

而薛婉,就是在联系不到我的那两个月报警的。国内还在过年,她亲自飞来北欧。

站在警察局门口,说我出事了。我一定是出事了。她求了每一个能求的人,拜托他们。

拜托他们,找到我。后来,我被找到了。薛婉在一处庄园上。找到了破破烂烂,

衣不蔽体的我。她泣不成声的跪在我腿边。一遍遍地说对不起。说她来晚了。

说...她要带我回家。那天,我躺在地上。看天空是血红色的。很久后才发现,

原来是我的血。 从眼睛里流了出来。9薛婉在家,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了我半个月。

直至我小腿的伤疤都结痂。然而。我们之间,反倒是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我想尽法子,

也没法儿逗她笑。直至某个深夜。我发现,她也没睡。一个人站阳台,

对着我吃空了的药瓶发呆。手边,散落许多烟蒂。那些药,原本是我一个季度的用量。

可我不到一个月就吃完了。月光静静打在她身上。我躲在墙后面。没有上前。我们一个在明,

一个在暗。等到天亮,彼此又是一副假装无事。假装昨晚都睡得很好的模样。谁也没拆穿谁。

但令我难过的是。婉婉迅速消瘦下来。比我一个病人,瘦得还要快。我忽然就不敢死了。

跨年这天,我提议要吃火锅。她出去买食材。没多久,门铃响了起来。

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陈倦,出现在我面前。眉头紧蹙。“最近为什么不去上班?

”我捏着门把手,淡淡道:“辞职了。”梁岁好回来,顶替了我的位置。拿走我的项目。

我还去干嘛。陈倦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在闹脾气。”他是肯定的语气。随他怎么想,

我告诉他:“如果没什么事儿,就离开吧。”我厌恶从他嘴里听到梁岁好的名字。也厌恶,

过往的一切。陈倦用手臂挡住我关门的动作,冷哼一声。下命令般:“年夜饭,来奶奶家吃。

”我啧了一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呛他,“我要是没记错,

她老人家好像半个月前才当众宣布我不是陈家的人。”“吃哪门子年夜饭啊,陈总。

”陈倦彻底没了耐心。“你别太过分,岁岁不计前嫌...”没等他说完。我啪地一声,

关上房门。而陈倦,离开时,正巧撞上买食材回来的薛婉。薛婉没那么好的脾气。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