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沈烬身旁那张象征着核心权力的椅子上,黑色的裙摆如同收拢的羽翼,沉静地垂落。
那句“开始吧”的尾音还在金碧辉煌的云顶华庭里若有似无地回荡,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就被更巨大的死寂吞没。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我身上,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震惊、愕然、探究、还有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排斥与轻蔑,像无数根冰冷的芒刺,扎在***的皮肤上。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近乎凝滞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烬的气息就在我身侧,冰冷、沉凝,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
他没有看我,修长的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单调而清晰的脆响。
那声音,成了这片死寂里唯一的节奏。
压力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我挤压、碾碎。
但我只是微微后靠,陷进椅背那昂贵的柔软里。
父亲遗书里那句“纵使……”带来的刺痛,听澜苑那晚窥探者匕首的寒光,还有沈熠那张伪善儒雅的脸……这些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淬炼成更坚硬的冰,覆盖在眼底那片沉静的幽深之上。
就在这时,一个刻意拔高的、带着夸张热情的女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哎哟!
这位就是刚回家的晚晚吧?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瞧瞧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咱们沈家的血脉!”
一个穿着香槟色亮片长裙、珠光宝气到几乎晃眼的中年女人扭着腰肢走过来,脸上堆满了过分的笑意,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带着估价般的挑剔。
“我是你堂姑妈,沈丽华!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可得多亲近亲近!”
她说着,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就热情地朝我的手抓来,指甲上镶嵌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危机预警没有震动。
这恶意不够直接,不够致命,更像是试探的触手,带着市侩的油腻和算计。
我甚至没有抬眼,只是在那只手即将碰到我指尖的瞬间,手腕极其细微地一翻,避开了触碰。
动作轻巧自然,仿佛只是不经意地调整了下坐姿。
沈丽华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堆得更满,眼底却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