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片白玉金殿前停剑,凉安生落地观望着高大华丽的宫殿,这种建筑只在书籍中见过,但亲眼见了才知道是如此壮观,远处一群身着袍服的年轻人御剑而来,其中也有几位看似德高重望的男人。
“哈哈,这么快回来了,不愧是箫长老出马呀。”
其中一位中年男人和气笑道,略见白鬓但双眼仍是炯炯有神。
箫未君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仅是点头“掌门抬爱,君不敢当。”
随即男人走到凉安生身旁,打量半刻,面露笑容“这位少年如何称呼?”
既然知道他是掌门了,那自是要尊称,“掌门好,我叫凉安生。”
凉安生虽有些胆怯,但还是微笑回应,眼神不停往箫未君身上飘,不知该再说什么。
“嗯好,是个好名字,你且称我余掌门就好。”
余掌门说完又转身吩咐“住处安排好了?”
一年轻女子上面前抱拳“都安排好了掌门。”
“不必了。”
箫未君打断道,看一眼气色不好的凉安生“他住我那儿便好。”
女子显然一愣,看向掌门寻求答复,余掌门嗯了一声,“那好,就且依箫长老所言吧。”
箫未君收回长剑,“走吧。”
凉安生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余掌门与几人立在原地,偶尔几句低语。
两人一前一后,路经不少人,都向箫未君打招呼,箫未君一路上仅点头,没有回应别人。
清燎城富贵至极,脚踏的地面都由宝石铺垫,来往的都是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修仙。
凉安生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不禁向箫未君靠近了些,抬头就见白龙青鹤,远望就有雪山仙峰,实在漂亮,他想,如果有笔和纸,自己一定要画下来,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箫长老!”
清脆女声从身后传来,凉安生扭头去看,只见女人身披红纱,身着绸裙,头上装饰繁多,一串小铃系在腰间,双眼温柔外溢,粉红色的润唇正做着一个巧伶的笑容,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满园春色首映眼帘。
她几步上前,“箫长老好久不见你啦!”
反观箫未君,面无波澜,只是平静的说“有什么事吗?”
女人伸手想去碰他,箫未君自退半步,伸出的手略显尴尬,在空中停顿几秒就仓促收了回去将耳边一缕细发顺到耳后。
“也没什么事,来看看你。”
女人笑道,一扭头才看见凉安生。
凉安生身上衣服单薄,脸色苍白,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
女人上下反复打量,随后又笑着对箫未君说“箫长老真是心善,不忍见穷人乞讨,将乞丐救下了,我真是愈发佩服了,哈哈。”
凉安生“…”“若没要事,我先走了,告辞。”
箫未君不作停留,凉安生跟其身后,女人想留,但终是没再多言,目光紧随箫未君而去,纤纤细手攥成拳。
想起来,自他偷偷一笑,好像到现在也没见他再笑了。
凉安生疑惑,因为是长老,所以才这么严肃吗?
严肃正经的…像个木偶。
凉安生立刻打断了这个想法。
箫未君引他来到一所桃木树屋,千年老树生机勃勃,粗大高耸,木屋稳落其间,宽敞美观,几只灵鸟立于檐上啼叫,与方才热闹街市形成鲜明对比。
箫未君推门而入,凉安生走至门前,仰头瞧门上的木匾牌,青玉案。
入室便见箫未君在等他,凉安生就上前停在他三步之距,肩上一重,一件衣袍被箫未君披在自己身上。
“先穿这个吧,不知大小是否合适。”
“谢谢神仙。”
凉安生谢过,穿过衣袖,却停在腰间束腰带,随后咳了几声,不好意思的看向箫未君,“呃..这个要怎么系啊神仙。”
两人互相沉默,是箫未君打破了寂静,他轻叹一声,上前俯身为他系好,并抬头问“会了吗?”“嗯,会了。”
凉安生点头,从他的角度看,箫未君睫毛半掩双目,鼻梁线舒缓自然,身段也看起来仙风道骨,脖颈露在衣外,颈线悠悠伸进衣中,皮肤似软玉无暇,引人无限幻想。
这样的人物,恐怕作画都难绘他的神采。
箫未君首起身,走到椅子坐下,示意凉安生在一旁椅子坐。
凉安生穿着的衣服明显拖地,他又谢过才坐。
“你今年多大?”箫未君问。
“今年二十了神仙。”
凉安生规规矩矩的回答。
“除了画画,你可还有什么擅长?”“书法,吉它。”
凉安生顿了顿,“还有心理。”
语气黯淡。
箫未君看着他的表情,.又看向窗外。
“你可愿拜我为师?”凉安生一愣,一个神仙要收我这个凡人为徒?这怎么可能?仅仅是他救了自己,看自己顺眼吗?还是提的一句随口话...没有等到回答,箫未君的视线从窗外重新落回凉安生身上。
“你,可愿拜我为师?不拜也可...”“拜!”凉安生抢道,他不想回家,只要不回家,让他干什么都行,急迫的眼神中夹杂半丝求生和请求,这一切箫未君都看在眼里。
凉安生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小说,拜师要有拜师礼,于是未等对方再开口,他便站起身,至箫未君面前。
三年未曾低头,今日却屈膝跪地。
“神仙师尊在上,受徒一拜。”
说完便要叩首,被箫未君一把拉住。
“不必行这些。”
但凉安生起身后还是眼眸湿润“从今往后,徒定尊师重道,刻苦学习,永不背叛。”
“嗯,希望你说到做到。”
箫未君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不必叫我神仙,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姓箫名未君。
’“好的师尊。”
箫未君低头见他衣袍拖地,于是出手凝成一瓣花瓣,低语几句,松手随风而去,见凉安生一脸惊奇,便给他解释“这叫春生术,能传音,我让温蚕阁为你制身合体的衣裳,你若想学,我可教你。”
“师尊好像,每件物品每个法术都起了名字。”
“嗯。”
箫未君背手而立,“我认为既然存在,那便该有名字,也该有意义。”
凉安生痴痴站着,这句话好像另有含义,“我常不在,你也需自行参悟,今夜先休息吧,见你状态挺差。”
凉安生正要答应,一摞书从天而降,躲闪不及被埋到了腰身。
“?”“这些皆是入门必学,我不在时,你要自律。”
箫未君叮嘱完,递给他一令牌,“饿了便去食堂,叫落红室,到时候出示此令便可。”
“好、好的师尊。”
“不认路要问人。”
“好的师尊。”
“见人稍礼貌些,不必太热情。”
“为什么?”“过于热情会显得人傻,你初来,容易被骗。”
“.….好的师尊。”
“若有人欺你,便报我名字,不可大打出手。”
“好的师尊。”
“勿随便交友。”
“好的师尊。”
“我有事在身,先走了。”
“好的师......啊?师尊,您这就走了?可我......”话未说完,箫未君己经没了踪影,“还什么都不知道...”凉安生独自面对一堆书陷入沉思。
天外,箫未君立于江南游之上,凝望着清燎城,紧皱的眉头舒开,如风如雷来无影去无踪,纵身一跃,陷入云雾不知去向。
掌教所住的竹楼灯火尚存,余掌教站在窗前望他远去身影,不禁摇头,抬指汇成花瓣细言,待其远不再见,心事重重低叹一句。
“还是,太过执着了。”
幽幽角落,屏风后透出人影,“掌教,青玉案的那个,要做点措施吗?”“静观其变吧,你先不要暴露。
’“是,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