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徊一脚踹开化妆间那锈迹斑斑的铁柜,刹那间,二十年前的旧报纸如雪花般簌簌掉落,扬起一阵呛鼻的灰尘。
最上头的一张头条照片里,烧焦的戏台与他此刻所站立的废墟竟完美重合,诡异的是,照片上多出一行血字批注:”他们该死“,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用生命书写而成。
泛黄的新闻纸上,青衣花旦的遗照缓缓渗出尸油,那油状液体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警告!
您己触发死者遗愿:重演《锁麟囊》终幕,否则将代替角儿永困戏中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谢徊皱了皱眉头,满脸嫌弃地拎起那件爬满蛆虫的戏服往身上套。
就在这时,系统商城像是被触发了机关,突兀地弹出一条推荐:民国名伶体验包(含吊嗓鬼、水袖尸毒抗体)限时特惠。
谢徊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戏服,一边反手把电子蜡烛插在假发髻上,嘴里还嘟囔着:“导演,这民国戏用LED头饰,算不算穿帮啊?”
焦黑的幕布在无风的空间里诡异地自动飘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
谢徊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唱出“回首繁华如梦渺”,声音在空旷的戏院里回荡。
哪曾想,歌声刚落,满场座椅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鬼哭狼嚎。
他下意识地伸手在镜台抽屉里摸索,摸到半盒胭脂,定睛一看,竟是2012年产,而保质期处被一个血手印改成了“永垂不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小谢啊,该给薛小姐画咬唇妆了。”
一道阴森的声音从镜中传来,谢徊抬眼望去,只见镜中浮现出一个腐烂的化妆师,脸上的皮肉耷拉着,手里的剪刀正滴着脑浆,一滴一滴,落在镜台上。
谢徊不慌不忙,用从殡仪馆顺来的粉底刷蘸了蘸朱砂,突然将胭脂抹在镜面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姐,今年可流行人鬼撞色妆,您out啦。”
话音刚落,镜子瞬间龟裂,无数焦黑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指甲尖锐,张牙舞爪地朝着他抓来。
他眼疾手快,抄起几支糖浆对着镜鬼一顿猛喷,趁着镜鬼被击退的间隙,迅速把燃烧的戏票塞进裂缝。
火舌舔舐处,当年的观众名单缓缓浮现。
第三排14座赫然写着两个名字:”谢秋棠“(被划去)”裴寒声“(笔迹新鲜如血)看到这两个名字,谢徊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还没等他缓过神,观众席突然响起掌声,那掌声稀稀落落,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缓缓转身,只见满场焦尸正优雅地鼓掌,他们的戏服下露出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观众满意度低于60%将被替换为替身演员,而眼前的电子屏上显示:当前满意度59.5%。
“这届观众比选秀评委还难伺候。”
谢徊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边扯断水袖,绑住扑来的焦尸,顺手给它画了个烟熏妆,嘴里还念叨着:“宝,你这当群演的,日薪多少冥币啊?”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二楼包厢有一抹红影闪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屈指轻弹,一盏吊灯轰然坠落在他脚边,炸成一团鬼火,热浪扑面而来。
焦尸们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突然齐声尖叫着融化,黑色的黏液在地面上蔓延。
谢徊趁机冲上二楼,可等他到达时,只抓到半片残符,仔细一看,朱砂绘就的缚魂咒竟与他在殡仪馆推销的假符纸纹路一致,这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手机突然震动,系统传来新提示:用户酆都典狱长打赏幽冥并蒂莲x1,留言:戏比百年前更烂看着这条提示,谢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时,戏台深处传来一阵梆子声,那声音清脆,却在这寂静的戏院里显得格外惊悚。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在暗门后发现了一本账本,泛黄的演出收支表上布满血色指印,仿佛每一笔记录都浸透着鲜血。
谢徊盯着账本,对着空气突然开口:“二十年前那场火,是你放的吧?”
话音刚落,阴风骤起,吹得他衣袂翻飞。
账本在他掌心突然自燃,火焰熊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灰烬中,浮现出裴烬冰冷的声音:“查太细会短命。”
“巧了,我卖过的棺材能绕地府三圈。”
谢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灰烬撒进从系统商城买的骨灰咖啡里,“这位纵火犯先生,你偷看我查案的样子……”他舔掉唇畔沾的骨灰,眼神中透着一丝嘲讽,“很像暗恋成瘾的变态跟踪狂。”
支线任务完成度50%,奖励道具:烧焦的戏票(可召唤一次火灾鬼影)完成任务提示音响起,谢徊走出戏院时,路灯下站着个撑黑伞的男人。
那人官袍上的暗纹与他颈后红莲如出一辙,透着神秘的气息。
可当伞沿缓缓抬起时,却只剩满地纸钱,在风中打着旋儿,仿佛从未有人站在那里。
谢徊摸出打火机点燃戏票,火光照亮了墙上的斑驳告示——”民国八十二年,红鸾楼台柱谢秋棠与裴姓军官同焚于戏箱,疑为殉情“看着告示上的内容,谢徊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这真相,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