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出鎏金光泽，却照不亮她深灰法兰绒礼服上的暗纹刺绣。
沈行简面前的威士忌还剩三分之一，冰块在琥珀色液体里沉浮。
他抬手时，黑曜石袖扣在腕表上擦过冷光，惊飞了林诗瑶锁骨间振翅欲飞的水晶蝴蝶。
她将婚约协议推过檀木桌面，指甲上的裸色珠光在羊皮纸上划出细痕，"不如做个交易？"男人抬眸的刹那，林诗瑶听见自己脉搏在耳膜鼓噪。
他眼尾有道极浅的疤，像雪原上折断的松枝，将那双桃花眼割裂成冰与火的疆界。
"林小姐要拿什么换？"沈行简的指节叩在协议落款处，那里还印着她父亲生前的私章。
宴会厅突然爆发出欢呼，侍应生推着七层香槟塔从他们身侧掠过。
林诗瑶在晃动的光影里倾身，发间苦橙花香混着威士忌的泥煤味："三年。
前两年维持婚约，最后一年宣布婚约解除，我不会影响你后续的生活。
"她抽走他指间的雪茄，在烟灰缸边缘轻叩："沈氏新收购的时尚集团，我要首席摄影师的推荐信。
"沈行简忽然低笑，腕表链节擦过她手背："落魄千金要做艺术家？"他翻过协议末页，钢笔尖悬在空白处，"再加一条——陪我出席宴会。
"林诗瑶按住他执笔的手，水晶桌面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剪影："沈总当我是***女郎？""是合作伙伴。
"他反手扣住她手腕，体温透过蓝宝石袖扣传来，"毕竟..."尾音消弭在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中。
沈行简瞥见来电显示时眉头微蹙，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林诗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他起身走向落地窗，黑色西装下摆掠过她***的脚踝："什么事？"林诗瑶端起他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冰球撞在杯壁上发出脆响，她望着窗外男人挺拔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交易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
凌晨两点，沈行简的助理送来羊绒披肩。
林诗瑶看着协议末页新鲜墨迹，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低沉嗓音："明天下午三点，爱马仕工作室会送当季新品过来。
"她转身时差点撞上他的领带夹，薄荷气息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沈总效率真高。
"她将协议收进鳄鱼皮手包，金属搭扣发出清脆声响。
沈行简忽然伸手抚过她发间的水晶蝴蝶，指尖温度惊起她脊背战栗。
"林小姐。
"他在旋转门灌进来的夜风里低语，"真心可比钻石易碎得多。
"霓虹在他侧脸投下诡谲光影，林诗瑶望着幻影般远去的迈巴赫尾灯，终于放任自己在寒风中颤抖。
后视镜里，沈行简盯着掌心的水晶蝴蝶发饰，对司机冷声道："去公司。
"---### 第二章 镜中之影爱马仕工作室的落地镜前，林诗瑶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象牙白真丝礼服勾勒出纤细腰线，裙摆处手工刺绣的蝴蝶振翅欲飞。
造型师正在为她调整发髻，水晶发簪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
"沈总特意交代，要准备适合拍摄的日常装。
"助理推来一整排衣架，"这些都是当季新款。
"林诗瑶指尖掠过丝滑面料，忽然停在一条墨绿色长裙上。
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颜色，她记得父亲曾说，母亲穿着这个颜色时，像极了雨后的竹林。
"就这件。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
手机适时响起，是沈行简发来的消息：下午三点，摄影棚见。
林诗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昨夜他指尖的温度。
那个看似不经意的触碰，却在她发间的水晶蝴蝶上停留了太久。
摄影棚位于沈氏集团大厦顶层，整面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
林诗瑶推开门时，看见沈行简正在调试一台哈苏相机。
他今天换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这是你工作的第一台相机。
"他将相机递给她，"希望你能用它拍出想要的世界。
"林诗瑶接过相机，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她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波动，但转瞬即逝。
"谢谢。
"她调试着镜头，"沈总对摄影也有研究？""略懂。
"他转身走向窗边，"我更喜欢看别人拍。
"林诗瑶举起相机，透过取景框看他。
阳光在他侧脸投下细碎光斑，那道疤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她按下快门，却在他转身的瞬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拍得不错。
"他走近查看照片，"但少了点什么。
"林诗瑶正要反驳，却见他忽然抬手，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别动。
"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眼神再冷一点。
"林诗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薄荷香气萦绕在鼻尖。
她强迫自己冷静，却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听见他说："记住这种感觉。
"拍摄结束后，沈行简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时尚集团的推荐信，下周一入职。
"林诗瑶接过文件，忽然问："为什么要帮我？"他整理袖口的动作顿了顿："各取所需。
""是吗？"她直视他的眼睛，"那沈总想要什么？"他忽然笑了，眼尾的疤痕微微上扬："等你拍出让我惊艳的作品，我就告诉你。
"---### 第三章 职场风云时尚集团的大厅里，林诗瑶踩着细高跟，每一步都走得优雅从容。
前台小姐看到她手中的推荐信，眼神立刻变得恭敬："林小姐，顾主编在会议室等您。
"推开会议室的门，林诗瑶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正在翻阅文件。
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就是沈总推荐来的摄影师？""我是林诗瑶。
"她不卑不亢地回应。
顾明川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之前是林氏集团的千金？现在来当摄影师，不会觉得委屈吗？"林诗瑶微微一笑："顾主编觉得，摄影是委屈的职业？"顾明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意思。
"他站起身，"跟我来，带你去见设计师。
"设计部里，一个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人正在修改设计图。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温婉的脸："这位就是新来的摄影师？""苏瑾，这是林诗瑶。
"顾明川介绍道，"你们合作一下新一期的封面。
"苏瑾站起身，握住林诗瑶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手指修长柔软，"听说你擅长人物摄影？"林诗瑶点头："我更擅长捕捉人物的灵魂。
""那就太好了。
"苏瑾眼睛一亮，"我们这期主题是'镜中之影'，正好需要这样的摄影师。
"顾明川看了眼手表："你们先聊，我还有个会。
"他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下，"对了，林小姐，下午有个酒会，沈总让你一起去。
"林诗瑶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瑾轻声说："别介意，顾主编就是这样，说话带刺，但人很好。
""我明白。
"林诗瑶收回目光，"我们开始工作吧？"---### 第四章 暗流涌动傍晚，林诗瑶换上沈行简送来的礼服，站在镜子前整理妆容。
手机响起，是沈行简发来的消息：我在楼下。
她拿起手包，却在电梯里遇见了顾明川。
他打量着她的装扮，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沈总很重视你。
"林诗瑶微笑："顾主编也去酒会？""当然。
"他按下电梯按钮，"毕竟这是陆氏集团举办的酒会。
"林诗瑶心头一跳。
陆氏集团是沈行简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次酒会恐怕不简单。
酒店门口，沈行简正在等她。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燕尾服，衬得身形更加挺拔。
看见林诗瑶，他伸出手："很准时。
"林诗瑶挽住他的手臂，低声问："陆氏的酒会，我们去合适吗？""正因为是陆氏的酒会，才更要去。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记住，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微笑。
"酒会上，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