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过一只鸡。绝望、恐怖。不过，幸好是在梦中。我，22岁，性别：女，大四。
我拼死拼活考上了本科，妈妈省吃俭用，每月打给我1500。妈妈常对我说，不能被人骗，
更不能去害人，要当一个好人。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乖乖妹。阳光、上进、好学。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梦了。记得小时候经常做梦，梦中情形历历在目，醒来却又忘了。
后来我查了资料，说忘掉梦境更好，能记住反而可能是神经衰弱。可是，刚才，我又做梦了。
匪夷所思、恐怖至极。梦很长很长，长到我窒息。似梦又非梦，真切到我以为是真的。
我现在正坐在床上，捂着脖子，浑身颤抖、大口喘着气。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更不明白为什么我都醒了，梦里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是梦境太震撼了，
还是我真的神经衰弱了？我现在急于找到答案。我的好奇心胜过了我的恐惧，
我要把这个可怕的梦，重温一遍。整理思绪，
回忆中……1.美食店火锅鸡的汤汁第三次沸腾时，我收到了那条微信。
充电宝发出低电警报，微信突然弹出一条语音："漂亮妹妹，看邮箱了吗？
"公放的声音惊得隔壁吃麻辣烫的上班族抬头看我——是陈放的声音，
三周前他帮我垫付了忘带手机的15块饭费。"漂亮妹妹，记得查邮箱。
"陈放的头像是只野猫。以前看到这只野猫我就会想起陈放，想起他满是荷尔蒙的腱子肉，
想起他温柔的、似笑非笑的眼睛。可是今天，突然觉得野猫碧蓝的双眼有些怪异。
那天他白衬衫袖口沾着咖啡渍，镜框滑到鼻尖。"新出的桃子味汽水要试试吗？
"结账时他手腕内侧有块暗红色胎记，像融化的草莓冰淇淋。
后来那个胎记几次烙在我大腿内侧。手机继续震动。
[图片.jpg][仁爱医院检验科][HIV抗体 阳性]我冲进洗手间，
指甲抠进隔间门板治疗***炎小广告里。"专业"的"专"字缺了最后一点。
洗手液混着84消毒液的味道涌进喉咙，呕吐物溅在"来也匆匆走也冲冲"的喷漆字迹上。
地铁站口的风卷着杨树叶拍在脸上。几天前的对话记录在视网膜上烧灼："安全措施？
我上周刚体检过""你看我像有病的人吗"他当时把眼镜架在我鼻梁上，
镜片还带着温热的湿气。现在那只野猫头像又跳出来："对了，
其实我年初确诊的""生气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那晚喘着气说'好舒服'的样子？
"楼道声控灯随着***呕的声音亮起。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
元就能把你骗到手我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其实你求我戴套的样子真可爱""要看看视频吗？
"洗衣机上还搭着他落下的灰格子衬衫。我颤抖着把它塞进垃圾袋时摸到内侧商标，
缝着歪歪扭扭的"XX男科医院礼品"。世界彻底崩塌了。我绝望了。
2.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球发胀，我蜷在宿舍上铺用被子蒙住头。
百度搜索栏记录还留着几天前的"被狗抓伤要打疫苗吗"，
现在颤抖的手指正在输入："高危性行为如何阻断"。浏览器弹出消息时，
我打翻了床头半罐可乐。糖水顺着床缝滴到下铺，室友在梦里咕哝着翻身。
屏幕上一大段文字我实在没有耐心看完。知乎问答里有人说阻断药是淡蓝色药片。
微信弹窗突然跳出来："您关注的疾控中心公众号更新了"。点进去是篇防艾宣传文，
封面图用了鲜红的丝带。我死死盯着评论区第三条："我吃了阻断药还是阳了"，
我的心瞬间刺痛了一下，指甲在充电线上掐出月牙形凹痕。
淘宝开始推荐"HIV试纸 匿名购买"，卖家秀照片里的采血针比我奶奶的胰岛素针还粗。
点开京东大药房，阻断药价格跳出来的瞬间，
支付宝余额自动弹出——昨天刚交完考公资料费，还剩338.5元。
抖音突然自动播放科普视频，穿白大褂的博主举着人体模型："记住黄金72小时！
"我瞄了眼锁屏时间，距离最近那晚已经过去81小时37分钟。我胃里突然感觉恶心，
涌上来的酸水能把喉咙烧出个洞。浏览器开了17个标签页。
知乎匿名回答有人推荐中药偏方，微博里全是代购印度药的广告。
我把"奈韦拉平"错打成"奈韦拉批"，修正时手抖得按了三次删除键。宿舍突然断电，
充电台灯发出濒死的嗡鸣。我摸黑爬下床梯，膝盖撞到椅子腿的淤青还没消。
笔记本剩余电量7%，搜索记录里躺着五分钟前刚看的**病晚期 脸溃烂图片"。
微信突然弹出语音邀请，是他发来的。手机砸在地板上的瞬间，
我看见便利贴压着的校医院宣传单，最底下印着市疾控中心24小时热线。
阳台透进的月光照在去年献血送的熊猫玩偶上，它胸口别的感谢卡还写着我的名字。
美团跑腿正在派送中，我下单的维生素C泡腾片和酒精棉片显示骑手还有300米到达。
手指在联系人列表划了七遍，最后点开妈妈三天前发的语音："囡囡，天热记得喝绿豆汤"。
淘宝试纸订单跳出发货通知时，厕所传来冲水声。我快速删除所有历史记录，
却忘了退出云同步账号。屏幕倒影里的脸正在分裂成两半，
一半是知乎用户说的淋巴肿大症状，一半是抖音视频里的青霉胺过敏案例。
浏览器突然跳出弹窗："您可能需要帮助吗？"我按下"是"的瞬间，
宿舍楼传来晨跑队伍的脚步声。第一个搜索结果跳出来是殡葬服务套餐，
第二个是心理危机干预热线。充电宝最后一格电量的红光，在地板上照出血泊的形状。
我疯了，彻底疯了。3.听人说，人在极端崩溃时会做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的事儿。
“囡囡，别疼钱，记得吃点好的！”妈妈每次都这样说。想起妈妈，
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地疼。我是这样普通，为什么这种事儿会摊到我身上？
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的心被折磨得扭曲了、撕裂了。支付宝到账提示音响起时，
我正用美工刀削苹果。刀刃卡在果肉里，
汁水顺着虎口流进手腕结痂的咬痕——那是他留下的，现在成了我永远也抹不掉的耻辱。
“为什么是我？不公平！老天爷你不公平！我要报仇！
”旷野中我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把我的心震荡得愈发扭曲。我的行为开始变得不可思议，
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了。朋友圈刷到高中同桌的宝宝百日宴照片，我点开饿了么，
给那家月子中心订了十人份冰奶茶。“先别送，我要亲自写祝福。
”我踢开卡在排水沟里的共享单车，四十度高温把柏油路晒出沥青味，
运动鞋底黏着块融化的泡泡糖。"14号订单还有三分钟！
"手机屏幕折射的阳光刺得眼膜生疼。拐过便利店时撞翻了大爷的象棋盘，
棋子滚进臭水沟里，他操着河南话骂人，我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奶茶店玻璃门上全是水雾，
店员手汗把刘海黏成三绺，工服后背的"饿了么"LOGO被汗浸成了深蓝色。
他举着杨枝甘露喊："尾号0914在这吗？"我伸手去接，胳膊肘带倒了展示架的芒果箱。
偷偷避开摄像头，提前刺开的伤疤恰好能渗出点点血滴。抹在每一份奶茶包装丝带上，
就像一朵朵好看的梅花。写上我娟秀的字迹“很高兴认识幸运的你！”“配送员，
送这个地址。”宿舍楼下商店的玻璃柜台在反光。我盯着货架上的牙线盒，
突然想知道口腔是不是也会增加传染概率。浸完我的琼脂玉液，我拿到宿舍：“宝子们！
免费使用啊！”同宿舍的都探出头来，“谢谢宝贝儿！”地铁早高峰的人潮涌来，
我故意蹭掉创可贴。对面男孩戴着耳机哼唱《夜来香》，
握在栏杆上的手露出不知被什么刮破的伤口。趁着车箱摇晃，我的手猛地和他的攥在一起。
“哦！对不起。”美团跑腿送来三十杯星巴克，备注写着"请分给自习室所有同学"。
纸杯边缘我悄悄补上一个个口红印，那是我刚从淘宝买的货，色号叫"正红禁区"。
监控镜头在走廊顶端闪烁，我对着反光的消防栓整理头发，发现鬓角有块红斑正在扩散。
商业街试衣间的镜面起雾了。我故意把沾着鼻血的纸巾塞进衣架上牛仔裤口袋。
没有人注意到我。隔壁隔间的情侣在笑，女孩说新买的耳钉是男友送的周年礼物。
更衣凳上留着上个人的***印，形状像非洲地图的轮廓。深夜的共享单车座椅烫得惊人。
我沿着烧烤摊骑了八圈，看油腻腻的竹签桶被我堆成小山。老板儿子坐在竹签旁写作业，
草稿纸上画满奥特曼。洗衣房的滚筒在深夜两点十七分停下。我带血的裤子在脱水口抽搐，
我掏出那板缺了三粒的阻断药，锡箔纸反光里我仿佛看到几个变形的人脸。
楼管阿姨的手电筒光扫过窗台，照见我刚种的多肉，叶片上针尖大的虫洞正渗出琥珀色汁液。
4.我还不甘心。还要继续作。校门外有个养生会所，我顺利***。不断地朝老板抛媚眼儿，
我被带到了二楼。老板光着秃头，狠狠坐在我身上。他喉咙不间断发出厚重的喘息声。
“小***！让你勾引我。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娘儿们！啊！啊！啊！”他高昂着头，
一张大饼脸开始扭曲。我想吐。他不舍得我被别人欺负。可是只要有人来，
我就抓紧时机抛着媚眼。“给我换一个服务员捏脚。”“换谁？”“我要1号。
”“1号不行。”“为啥？不行我就退卡。”“你等一下。”秃头不由分说把我拽到二楼，
砰的一声关上门。我被狠狠摔到床上。秃头阴红着脸，一言不发。
我的脑袋一下一下咚咚撞着床头。我要死了。“哎～呀！哎～呀！”秃头终于拉着长音儿，
瘫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你他娘的真带劲儿！”他从地上爬起来，扔给我一条毯子，
摔门走了出去。“去吧，1号准备好了。这小蹄子不肯捏脚，我替你制服了。
”从门缝里我看见秃头满脸堆笑。我半睁着眼，恍惚间一个白衬衫走了过来，“漂亮姐姐，
我们认识一下好吗？我叫张兵。”一股温热的气息盈满了我的耳际，
我看到一张干净、清秀的脸。“我可以和姐姐谈恋爱吗？”恋爱？
多么天真、多么愚蠢的话题。我突然有些可怜他。他的脸逼到我眼前来，越发的干净、清秀。
“我喜欢姐姐很久了，姐姐你冷不冷？”白衬衫探出手，从我***的肩膀滑下。
我看见他眸中瞬间发红。“不！不，”我突然不忍心害他，我想救他。他的手继续下滑，
有些发抖。我还听到他喉咙间咕噜了一下。“不要！”我腾地坐起来。毯子瞬间滑落。
我的上半身完美地展露在他眼前。“啊～不要！”慌乱间我去扯那条毯子，胸前颤动着。
一瞬间，白衬衫不见了，仿佛一只绵羊变成了猎豹，我被扑倒。疾风暴雨来了。“姐姐，
真美。”他像喃喃自语、声音发颤。灼热的吻胡乱地落在我身上，
手心烫过了我的每一寸肌肤。他的腹部肌肉那么紧实。我听到他喉间发出一声声怒吼。
我的意识如潮水般散开，已经无力挣扎。咚！我滚到了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姐姐。
你满意吗？”他的心脏像敲鼓一样，滚烫的身体渗出了密密的汗珠。一个月过去了，
白衬衫突然不来了。听说是发烧了。三个月过去了。又来了两个白衬衫，同样的场景上演了。
身体上、心理上，我已经无药可救。终于，我似乎被发现了。5.遭到众伐。
美食店冰柜的冷气扑在后颈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挪动椅子的闷响。"鸡。离她远点。
"穿巴黎世家袜鞋的男生一脸鄙夷。他女朋友故意把手机朝我倾斜，
珊瑚色的美甲划着手机屏幕，那张***照被P上了粉色霓虹灯特效——照片里我俯身露***。
食堂餐盘回收处的泔水桶泛着油光。打菜大叔突然抽走我手里的铁盘，"用一次性饭盒吧"，
他橡胶手套上的菜叶渣掉进我的小米粥里。背后穿汉服的女生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