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胡夫金字塔西侧的阴影里,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额角的冷汗。
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正在自动上传云端——石壁上三道深达十公分的爪痕,
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是我在帝王谷七年考古生涯中从未见过的腐蚀痕迹,
就像某种强酸物质瞬间熔化了四千年的石灰岩。"沙沙——"碎石滚落的声音从北面传来。
我屏住呼吸关闭手机,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巨石。皎月的月光在沙漠上空显得格外清冷,
把那些正在移动的黑影拉长成扭曲的怪物。六个小时前,
当我在哈夫拉金字塔地宫发现那具裹着金箔的木乃伊时,
还以为是找到了第二十二王朝的未发掘墓穴。直到那具"木乃伊"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
"找到你了,小老鼠。"沙哑的嗓音贴着耳后响起,我猛地向前扑去。
右肩传来***辣的刺痛,三道爪痕割破了冲锋衣。转身的瞬间,
月光正好照亮袭击者的面容——苍白的皮肤下浮动着蛛网般的青黑血管,
本该是眼白的位置完全被血红填满。他舔了舔指尖的血珠,露出两颗锋利的犬齿。
"现代人的血总是带着汽油味。"吸血鬼甩掉手上的血滴,花岗岩地面立刻腾起白烟,
"不过你的血...很特别。"我摸到背包里的考古锤,金属手柄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个自称塞特的存在,不仅知道图坦卡蒙墓室里的诅咒原文,
还能准确念出我导师在帝王谷项目中的编号。
当他说出"卡纳克神庙地下的血池还在沸腾"时,我终于确信这不是什么万圣节恶作剧。
"你知道为什么选择今晚吗?"塞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三米外的石阶上,
黑色长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斋月的最后一个黎明,
当新月沉入尼罗河..."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他的话。子弹穿过吸血鬼的残影,
在石壁上迸出火星。我趁机滚向金字塔基座,看到三个身影从东侧斜坡疾奔而来。
跑在最前面的贝都因大汉手持改装过的霰弹枪,
枪管上刻满楔形文字;中间的亚裔女子挥舞着某种青铜仪器,
表盘指针疯狂旋转;殿后的欧洲男人腰间的弯刀泛着银光,刀柄镶嵌着荷鲁斯之眼。
"进甬道!"亚裔女子用中文大喊,她手中的仪器突然爆出刺目蓝光。塞特发出痛苦的嘶吼,
皮肤表面腾起白烟。贝都因人趁机拽住我的背包带,把我拖向金字塔底部的维修通道。
身后传来石块崩裂的巨响,整座金字塔都在震动。我们在迷宫般的通道里狂奔了十分钟,
直到进入某个布满象形文字的石室。欧洲男人用弯刀撬开暗门,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陈年莎草纸的气息。"开罗大学考古系林晚晴。
"亚裔女子点亮紫外线手电,石壁上的圣甲虫图案突然开始发光,
"这是马穆鲁克时期建造的密道,直通伊本·图伦***寺的地下图书馆。
"贝都因人从腰间的皮囊里抓出把黑色粉末撒在阶梯上:"阿卜杜勒,沙漠猎人。
那些粉末是镀银的圣甲虫外壳,能暂时迷惑吸血鬼的感知。
"他的霰弹枪在幽光中映出枪管内侧的《亡灵书》节选,每个象形文字都用银液浇铸。
"前法国外籍军团,让·雷诺。"欧洲男人擦拭着弯刀,刀刃突然映出石室顶部隐藏的星图,
"你的血里含有罕见面活性酶,这是吸血鬼最爱的催化剂。
他们今晚必须完成某种仪式..."地下图书馆的青铜门在面前缓缓开启,
三百年前的鲸油灯自动燃起蓝火。林晚晴扑向某个落满灰尘的书架,
抽出一卷用河马皮包裹的典籍。当泛黄的纸页展开,
我看到上面画着复杂的星象图和某种多镜面装置。"十四世纪炼金术士阿尔·哈兹米的笔记。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褪色的红墨水,
"月相与日光折射理论——用镀银镜面在黎明前制造人工日光领域!
"阿卜杜勒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个锡盒,
里面整齐排列着圣甲虫形状的银锭:"汗·哈利利市场的铜匠能把这些熔进武器。
"他拿起枚银锭,表面浮现出新月与太阳重叠的印记。让突然用弯刀挑起天花板垂落的蛛网,
银色蛛丝在刀刃上发出滋滋声:"这些蜘蛛以镀银圣甲虫为食。
它们的丝线..."刀光闪过,蛛丝在石板上切出半寸深的沟壑,"可以编织成束缚网。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开罗天际线时,我们站在汗·哈利利市场最深处的铜器作坊里。
老铜匠正在往我的考古锤上浇铸银纹,滚烫的金属液在锤头形成荷鲁斯之翼的图案。
林晚晴调试着青铜罗盘改造的折射仪,六个棱镜在支架上组成莲花造型。
阿卜杜勒的霰弹枪填入了镀银钢珠,每颗弹壳都刻着拉神的圣名。"当心阴影交汇处。
"让把蛛丝编织的锁链缠在腰间,银丝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灼痕,
"塞特能在两个阴影之间瞬移,但每次移动需要..."***寺的宣礼声突然中断,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高频尖啸。市场拱顶的琉璃窗接连爆裂,我们冲出门时,
看到塞特悬浮在三十米空中,黑袍下伸出无数血管状的触须。他的皮肤正在龟裂,
露出下面岩浆般流动的血液。"黎明前的黑暗..."吸血鬼的声音让空气产生波纹,
"正是日月同辉的..."阿卜杜勒的霰弹枪轰然作响,镀银钢珠在空中炸开成光网。
林晚晴的折射仪同时启动,六道棱镜将还未升起的阳光折射成利剑。
我的考古锤砸在青石板上,银纹迸发的冲击波震碎了塞特的左臂。
让的蛛丝锁链缠住吸血鬼的右脚,银丝切入血肉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
战斗持续了二十三分钟。当塞特把我们逼入法蒂玛王朝时期的古巷时,
他的再生速度开始下降。我注意到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还有七分钟日出。"镜子阵列!
"林晚晴大喊。我们同时抛出随身携带的镀银镜片,让的弯刀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
将三十六面镜子钉成半球形。阿卜杜勒射出最后的银弹,弹头在镜阵中心炸成光雾。
我举起考古锤砸向地面,银纹共振将光雾聚焦成炽白光柱。塞特在光柱中发出非人的嚎叫,
身体像蜡烛般融化。当第一缕阳光真正照进小巷时,
吸血鬼最后的核心——颗跳动的血晶——被让的蛛丝锁链拽入镜阵焦点。
银丝在阳光下变成火网,将血晶灼烧成青烟。我们瘫坐在染血的石板上,
看着晨光中的开罗渐渐苏醒。林晚晴的折射仪还在冒烟,阿卜杜勒正在数剩下的银弹,
让的弯刀插在塞特消失的位置,刀柄的荷鲁斯之眼映着朝阳闪闪发亮。
让的弯刀突然发出蜂鸣,刀柄的荷鲁斯之眼渗出金色液体。我们围拢过去时,
发现被蛛丝锁链灼烧过的青石板正在结晶化,细小的红色晶簇如同有生命般缓慢生长。
"退后!"林晚晴从背包甩出隔离膜,透明材质在触碰到晶簇的瞬间变成橙红色,
"这些是吸血鬼体液的次级结晶,携带光敏性毒素。"阿卜杜勒用枪管挑起一块晶簇,
镀银钢珠与晶体接触时爆出火花:"贝都因传说里,
沙漠深处有种吸血蝙蝠的粪便能腐蚀绿洲。这些晶体..."他突然扯开左臂绷带,
我们惊骇地看到之前被吸血鬼抓伤的位置,皮肤下浮现出新月形光斑。晨光忽然暗了下来。
本该升起的太阳被某种雾状物质遮蔽,开罗全城的鸽子同时冲向天空。
我摸出考古锤准备砸碎晶簇,
锤头的荷鲁斯银纹却突然脱落——那些液态银像活物般流向晶体,在表面形成诡异的符文。
"这是阿波菲斯之咒!"林晚晴的嗓音发颤,她手中的炼金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古埃及神话中吞噬太阳的巨蛇,这些晶体在吸收光能..."话音未落,
整条巷道的地面开始隆起。让的蛛丝锁链自动绷直,银丝在空气中切割出焦痕。
我们跟着锁链指引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转过三个街角后,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三十米高的血色晶柱从地面刺出,表面浮现出塞特的面容。
"你们以为毁灭了容器..."晶体共振发出的声音让鼻腔渗出鲜血,
"却释放了真正的本体。"林晚晴突然扯下头巾,露出脖颈后的圣甲虫纹身。
当她将炼金罗盘按在纹身上时,紫外线从甲虫复眼中射出,
在晶柱表面烧出焦黑痕迹:"这是光能转化装置!阿卜杜勒,给我银弹外壳!
"贝都因猎人迅速拆开霰弹弹壳,林晚晴将滚烫的银片贴在纹身处。纹身开始吸收金属,
甲虫的鞘翅逐渐变成银白色。让突然将我推向右侧,他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晶刺贯穿,
地面留下冒着热气的孔洞。"大生,用你的血!"让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弯刀上,
荷鲁斯之眼顿时金光大盛,"塞特说过你的血液特殊..."我咬牙用考古锤划破手心,
当血滴落在晶柱根部时,整根晶体突然变得透明。在血色核心深处,
我们看到塞特被银链束缚的虚影正在挣扎,而更深处有团黑暗物质在蠕动,
其表面布满恒星般的红色光点。阿卜杜勒对着晶柱连开三枪,
镀银钢珠在晶体内部引发连锁爆炸。林晚晴纹身射出的银光趁机穿透裂缝,
与让的弯刀金光形成能量网格。我趁机将带血的考古锤砸向晶柱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