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门铃响了。
沈清欢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用平板看着股市行情。
她抬头，透过监控屏幕，看到了林薇薇那张清纯无害的脸。
来了。
她放下平板，走过去，开门。
“清欢！”
林薇薇一见到她，就亲热地想挽她的手臂，脸上满是担忧，“我听寒庭哥说你昨晚淋雨了，没事吧？
我好担心你。”
沈清欢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我没事。”
她语气很淡，转身走回客厅。
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挂上笑容，跟了进来。
她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博古架那个青瓷花瓶上。
“没事就好。”
林薇薇自顾自地在沙发坐下，姿态优雅，“你呀，就是太倔了。
寒庭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吃软不吃硬。
你顺着他点，不就没事了？”
沈清欢没接话，重新拿起平板。
林薇薇觉得今天的沈清欢很不对劲。
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像井水，又深又凉，让她有点发毛。
她起身，装作欣赏的样子走到博古架前。
“这花瓶真好看，是古董吧？”
她伸出手，像前世一样，指尖即将碰到瓶身。
按照“剧本”，接下来她会“失手”打碎它，然后哭着把责任推到沈清欢身上。
“别碰那个。”
沈清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
林薇薇手一抖，下意识缩了回来。
她惊讶地回头。
沈清欢终于放下了平板，看着她。
“那是我妈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沈清欢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碰坏了，你赔不起。”
林薇薇的脸瞬间涨红，一种被羞辱的恼怒涌上来。
“清欢，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看看而己。”
“用眼睛看就够了。”
沈清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那个花瓶上，又缓缓移回到林薇薇脸上，“手就不必了。
我怕它脏。”
“你！”
林薇薇气得呼吸一窒，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只是关心你……关心我？”
沈清欢轻轻笑了一下，打断她，“是关心我什么时候死，好让你这个白月光，名正言顺地上位吗？”
林薇薇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脸上血色褪尽。
“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沈清欢逼近一步，眼神像刀子，刮过林薇薇的脸，“林薇薇，收起你这套楚楚可怜的把戏。
我以前眼瞎，愿意陪你演。
现在……”她顿了顿，声音冷得掉渣：“我腻了。”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
霍寒庭回来了。
林薇薇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泪瞬间决堤，哭着就朝他跑过去。
“寒庭哥！”
她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清欢怎么了，她……她好像特别恨我……还说我脏，说我想她死……”霍寒庭皱着眉，看向站在博古架旁的沈清欢。
她站在那里，背脊挺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一片冰冷的了然。
和他昨天在雨里看到的样子，重叠了。
“怎么回事？”
他问，声音低沉。
林薇薇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解释”：“我就是……就是看她花瓶好看，想看看……她就突然骂我……还说我要害她……”沈清欢没看霍寒庭，她的目光一首落在林薇薇身上。
等林薇薇哭诉完，她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说完了？”
林薇薇被她问得一噎。
沈清欢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对着他们。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刚才林薇薇走向博古架，以及沈清欢出声制止她的全部过程。
声音清晰，画面稳定。
视频里，林薇薇的脸上，根本没有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委屈和伤心，只有被戳破意图的惊慌和恼怒。
沈清欢的手指，在屏幕上的“停止”按钮点了一下。
客厅里，只剩下林薇薇还没来得及收住的抽泣声，显得异常滑稽。
“看清楚了？”
沈清欢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霍寒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这就是你眼里，单纯、善良、需要保护的白月光。”
她收起手机，不再看那两人僵硬的脸色，转身朝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口，她停下，半侧过身，丢下最后一句：“霍寒庭，眼瞎是病，得治。”
（第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