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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7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妻子林晚的手机屏幕在我面前亮起:“宝贝,等你来。

”我删掉那条消息,笑着切好牛排:“今天的肉真新鲜。”第一章刀叉划过瓷盘,

声音被餐厅里低回的背景音乐吞没了。纪衡手腕沉稳,切开盘子里三分熟的牛排,

暗红的纹理在暖黄灯光下渗着细小的血珠。他把其中一块叉起,稳稳放到对面林晚的盘子里。

“尝尝,今天的肉不错。”纪衡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温和,像浸了水的玉石。

林晚的目光从桌边那束热烈得过分的红玫瑰挪开,落回盘子里还带着血丝的牛肉上,

嘴角习惯性地弯了弯,笑意却没怎么到眼底。“嗯,看着挺好。”她拿起叉子,

却没立刻去吃。小巧的银色手包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纪衡端起酒杯,杯壁冰凉,

深红的酒液折射着顶灯的光。七年。时间这东西,磨起人来真是细密无声。他抿了一口,

涩味在舌尖滚过。目光掠过林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脸,

落到桌面中央那个小小的、冰凉的金属盒子上。那是他刚刚推过去的礼物,还没拆。

七周年纪念日,日子本身倒像上了枷锁。“工作还那么忙?”林晚终于叉起那块肉,

却没送进口,只是无意识地拨弄着。“老样子。”纪衡放下酒杯,指腹在杯脚上摩挲了一下。

他看着她垂落的眼睫,那下面总像藏着点别的什么,最近藏得更深了。“你也是?”“啊?

哦…还行吧。”林晚抬起头,笑容有点匆忙,“就那些事呗。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包的方向。就在这时,那手包表面覆盖的银色亮片,

突然闪烁了一下。很微弱,像黑暗中虫子翅膀的震动。接着,又是一下。屏幕的冷光,

顽强地从包口细小的缝隙里透出来,在暗色调的桌布上跳了一下。

林晚的呼吸似乎停滞了半秒,极其细微,但纪衡捕捉到了。她放下叉子,动作快得有点刻意。

“我去趟洗手间。”声音有点紧。“好。”纪衡应了一声,视线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直到她拿起那个闪烁的手包,起身走向过道尽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带着一丝仓促。

餐厅里人影晃动,低语和餐具的轻碰形成模糊的底噪。纪衡靠进椅背,

指关节在桌沿轻轻叩了一下。一秒,两秒,三秒。他心里数着。然后,他伸出手,

动作自然得像只是移开面前的盐瓶。手包的搭扣很轻巧,啪嗒一声轻响。那亮着冷光的屏幕,

就那么直白地摊开在他眼底。没有密码。屏幕上是短信的预览界面。

一个没有存名字的陌生号码。最新一条,时间就在一分钟前。“宝贝,等你来。”四个字。

像四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纪衡的眼球,又瞬间烫进大脑皮层深处。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被巨大的、冰冷的铁块镇压下去,沉入寒潭。耳边餐厅里的所有声音,

像被无形的幕布隔绝了,只剩下一种尖锐的、属于他自己血液奔流的噪音。他盯着那四个字,

每一个笔划都刻进眼底。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麻。删除?还是…点开?

胸腔里那块冰铁在缓慢地旋转,带着棱角,刮擦着内壁。几秒钟,或者一个世纪。最后,

他移动手指,精准地、不带一丝颤抖地,在那条信息的旁边,点下了删除键。屏幕暗下去,

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纪衡合上搭扣。细微的啪嗒声在寂静的感知里放大。

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只是掸掉一点不存在的灰尘。

林晚的身影从洗手间的方向出现,脸上似乎补了点妆,更显得唇色鲜艳。她走回来,

目光扫过桌面上她的手包,又迅速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怎么去了这么久?

”纪衡端起酒杯,朝她举了举,脸上是他惯常的那种,温和的、缺乏强烈情绪的表情,

像蒙着一层精心打磨的薄瓷。林晚坐下,拿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沿,

发出清脆的叮响。“补个妆。”她抿了一口酒,“礼物还没拆?是什么?

”她看向那个金属小盒,试图把话题拉回安全的轨道。纪衡拿起盒子,

推到她面前:“看看喜不喜欢。”他嘴角牵起一丝弧度,眼神却沉在酒杯的暗红里,

像深潭下的水草。那潭水,表面平静无波。

第二章“嘀——”指纹锁识别成功的机械音在空旷的玄关响起。纪衡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城市遥远的光污染,在客厅地板上涂抹出模糊的、冰冷的色块。身后,

林晚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累死了。”她咕哝着,

弯腰换鞋,随手把包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嗯。”纪衡应了一声,

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没开灯,径直穿过客厅。黑暗中,

他熟悉的每个摆设都只剩下轮廓,沉默矗立。他走进书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客厅里林晚踢掉另一只鞋,趿拉着拖鞋走向卧室的脚步声。咔哒。书房门锁落下。

纪衡没开顶灯,只拧亮了书桌角落那盏老式的绿色玻璃台灯。

昏黄的光晕只照亮桌面一小片区域,将他整个人沉在更浓重的阴影里。

他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厚厚的、边缘磨损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把它拿出来,袋口粗糙的绕线绳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哑光。他解开绳结,

动作平稳得不带一丝急躁。袋子里倒出来的,是一叠照片。纸张边缘有些已经发毛。

最上面一张,是林晚。背景是城郊的湿地公园,湖边的芦苇荡泛着秋日的枯黄。

她穿着件米白色的羊绒开衫,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侧着头笑,眉眼弯弯。

那是他们五周年的纪念日。他记得那天风很大,她冻得鼻尖通红,却坚持要在湖边拍照,

说这个背景好看。纪衡的视线在照片上停了片刻,指尖抚过她扬起的嘴角。然后,

他拿起照片,双手捏住上下两边。

嗤啦——纸张纤维断裂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异常清晰。照片从她笑意的中心,

被笔直地、一分为二。上半截是她的眼睛和头发,下半截是脖颈和肩膀。他面无表情,

把撕裂的两半叠在一起,又用力撕了一次。接着,再撕。纸张变成无法辨认的碎片,

被他随手丢在桌角一个空着的金属垃圾桶里。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是纸片撞击桶壁的声音。

他又拿起下一张。是他们蜜月时在海边的合照。他揽着她的肩,两人对着镜头傻笑,

背后是碧蓝得扎眼的海水和刺目的阳光。他的手很稳,捏紧,撕开。

照片里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粗暴地割裂。再撕,碎屑纷落。一张,又一张。

记录着曾经某个时间点、被称作“甜蜜”的瞬间,在他手中变成无法复原的残骸。

垃圾桶里的碎片慢慢堆叠起来。直到最后一张碎片落进桶里,他才停下。

书房里只剩下台灯灯泡发出的微弱电流声。他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芒照亮了他下颌冷硬的线条。指尖在屏幕上划动,调出一个加密的备忘录。

里面没有任何感性的文字,只有条目清晰的记录:目标:周驰。身份:泰和集团财务总监。

关联点:林晚直属上级。泰和集团与纪衡所在公司“恒远科技”存在三个合作项目,

金额总计逾2.8亿。

集团去年下半年曾大规模更换财务系统供应商原供应商“智达”因服务费纠纷终止合作。

2周驰个人名下,半年前新增一处滨江豪宅登记市场估值约2100万。

3泰和近三年财报显示盈利稳定,但现金流波动异常,尤其在上季度末出现短期承压。

4林晚近半年经手的泰和项目报销单据扫描件存档,

有三笔大额招待费票据存疑开票单位与消费场所不符。

5周驰私人助理李某银行账户,

过去一年有数笔来源不明的大额转账备注为“咨询费”。

对手“启创资本”内部邮件非公开渠道获取提及对泰和某项目资金来源的“高度关注”。

7林晚最近三个月通话记录分析加密备份,

与周驰私人号码夜间高频通话22:00后为主。

纪衡的目光在这些冰冷的条目上缓缓移动,像精密仪器在扫描零件。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点了几下,节奏清晰。然后,他点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标注为“赵峰”的名字。赵峰是他多年的老友,也是恒远科技的项目经理,

为人谨慎,但极其可靠。电话拨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纪衡?这么晚了,有事?

”“老赵,还没睡?”纪衡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带着一点闲聊的随意。“没,

刚弄完季度报表,头大。怎么了?”“上次跟你提过,泰和新项目那个付款流程,有点卡壳。

”纪恒的语气很平稳,像在探讨一个普通的工作难题,“他们内部的审批效率…啧,

实在让人有点不放心。周驰周总那边,好像挺忙?”电话那头赵峰的声音顿了一下,

带着点了然和无奈:“周驰?是挺忙的。”他压低了些声音,

“我听他们泰和内部的人私下聊过几句,说是周总最近…嗯,心思好像有点飘?

底下人做事都有点没谱。不过这种话,听过就算啊。”“飘?”纪衡抓住这个词,

语气里适时地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合作方项目经理应有的关切和担忧,

“这节骨眼上…不会影响到我们这边的回款吧?上次林晚还跟我说,

周总催项目进度催得挺紧的。”他不动声色地把林晚的名字抛了出去。

赵峰在那边叹了口气:“催进度是一回事,真正要签字放款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听说啊,

”他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财务部最近气氛怪怪的,好像有笔账…有点说不清楚?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你这边盯紧点,关键节点的文件该催就催,别客气。

泰和账面上看着光鲜,谁知道底下什么样。”“说不清楚的账?”纪衡重复了一遍,

语气凝重了些,“这可不是小事。行,我知道了,多谢提醒老赵。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啥,消息互通嘛。”赵峰应道,“你也早点休息。”“嗯。”纪衡挂了电话。

屏幕暗下去,书房重新被幽暗的台灯光笼罩。他靠在椅背上,

指关节在坚硬的桌面上缓慢地、无声地叩击着。一下。又一下。“心思飘?账目不清?

”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嘴角一点点向上扯起。那笑容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冰冷、锋利,

带着一种洞悉猎物致命弱点的残酷意味。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终于找到了下手的缝隙。

幽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被照亮,一半陷入深邃的阴影。他眼里的光,

比桌上那盏旧台灯还要冷硬几分。第三章城市早高峰的车流像一条缓慢蠕动的金属巨蟒。

纪衡坐在恒远科技地下停车场自己的车里,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沉闷的引擎轰鸣。

他没急着上去,只是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跳动。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林晚昨晚深夜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明天晚上部门有庆功宴,

周总组织的,庆祝泰和那个大项目顺利交付,估计要很晚,你不用等我了。

”纪衡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片刻,没有回复。他熄了屏幕,

目光投向车窗外不远处一辆刚驶入车位的白色奥迪A6。那是林晚的车。他看着她下车,

步履轻快,手里拎着个新款的、价值不菲的手提包。她似乎还特意卷了发梢,

脸上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充满活力的光彩。那光彩,和昨晚对着纪念日晚餐时的心不在焉,

判若两人。纪衡推开车门下车。电梯上升的几秒钟里,

他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平静无波的表情。走进办公室,助理小陈已经把他的咖啡放在了桌上。

“纪总早。”“早。”纪衡拿起杯子,咖啡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他坐到电脑前,

屏幕亮起,邮件提示音密集地响了几声。他快速处理了几封紧要邮件,

目光落在其中一封来自泰和集团项目对接组的例行进度抄送邮件上。

附件里是项目最终结算申请单的扫描件,需要恒远签字确认。他点开附件,

电子表格清晰地罗列着各项费用,最后一行是本次应结算的总金额:¥87,654,

321.00。巨大的数字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力。纪衡拿起内线电话:“小陈,

到我办公室一下。”助理很快推门进来:“纪总?”“泰和那个项目,

”纪衡的手指在鼠标上滑动,屏幕的光映在他镜片上,看不清眼神,“结算单我看完了,

整体没问题。”他语气平淡,“不过,你联系一下泰和的周总助理,确认几个细节。

”“好的纪总,您说。”小陈立刻拿出平板准备记录。“第一,他们上次提过,

项目验收后有一笔额外的技术支持服务费,需要单独开具发票结算,

金额我记得是… 四百二十万?”纪衡看着屏幕上某个不起眼的条目,“这笔费用,

结算单里没体现。问一下周总,是需要补充进这次结算,还是后续单独处理。

”小陈点头:“好的。”“第二,”纪衡点开另一个表格,“项目前期垫付的设备租赁押金,

三百万。按合同约定,验收完成后三十个工作日内应退还我方。

结算单里也没有体现退还流程。”他顿了顿,“你直接跟周总助理强调一下,

这笔押金涉及我们这边月底的财务对账,时间比较紧。”“明白。”小陈飞快地记着。

“第三,”纪衡的声音依旧平稳,眼神却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落在表格最下方,

“合同约定的项目最终结算款支付节点,是双方签字确认后五个工作日内。

请他们务必确认好内部财务流程的时效性,确保按时支付。”他抬眼看向小陈,

“尤其是周总那边,听说他最近很忙?别耽搁了。你跟周总助理沟通时,

语气可以…稍显急切一点。把时间压力传递过去。”“没问题纪总,我这就去办。

”小陈记下要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轻轻关上。纪衡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存储着几张照片。

照片拍摄距离较远,有点模糊,但能辨认出是周驰和林晚。一张是在某个地下车库,

周驰正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林晚低头坐进去。另一张是在一个私人会所的侧门,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林晚微微侧头说着什么,周驰脸上带着笑。

纪衡面无表情地看着,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最终,他没有发送,只是关闭了文件夹。现在,

还不到时候。饵,才刚刚放下。水下的东西,需要被搅动得更厉害些,才会迫不及待地咬钩。

他重新看向电脑屏幕,那串长长的结算数字像冰冷的鱼漂,稳稳地浮在巨大的漩涡之上。

第四章三天后。恒远科技小型会议室。百叶窗拉下了一半,隔绝了外面办公区的视线。

长方形的会议桌上摊开着几份文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周驰坐在纪衡对面,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保养得宜的发型似乎都不如往日挺括,眼下的青黑用粉底也盖不住。

他带来的财务经理坐在他旁边,神情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搓着笔杆。“纪总,

”周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平稳有力,“贵方的结算单我们仔细核对过了,

完全没有问题!流程走得慢了点,实在抱歉,主要是年底了,集团内部各种审计检查,

流程卡得特别严。”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热切地看着纪衡,“您看,我们今天就签?

”纪衡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没打开的签字笔。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既不显得恼怒,也没有马上答应的意思。“周总,”他开口,声音不高,

却让周驰的心提了一下,“流程卡壳,我能理解一点。但是,”他话锋一转,

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几张纸,“您这边承诺的、额外追加的技术服务费,四百二十万,

还有我们那笔三百万的设备押金退还,具体什么时候能落实?”他抬眼,直视周驰,

“这两笔钱,卡的可都是我们这边的现金流。尤其是押金,涉及我们月底的供应商付款,

再拖下去,我这边财务总监就要跟我拍桌子了。”周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那四百二十万,是他之前为了安抚纪衡这边推进项目验收,

临时口头承诺的所谓“额外服务”,根本就没走泰和的正规预算流程,纯粹是想先“画饼”。

至于那三百万押金…他压根忘了这茬!早就被挪作他用,填了另一个窟窿了。

“这个…”周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大脑飞速运转,“纪总,技术服务费那笔,

我们内部正在走特批流程!您放心,我亲自盯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押金…押金肯定退!

只是…”他语速加快,试图用热情掩盖心虚,“您也知道,

年底财务部那边要应付好几拨检查,手续繁琐,可能…可能得稍微延后几天?我保证,

最多一周!一周内,这两笔钱一定连本带息、一分不少地打到恒远账上!”“一周?

”纪衡微微扬眉,手中的笔轻轻敲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给周驰的心跳打节拍。

“周总,不是我不相信您。只是我们这边月底的对账死线就在眼前了。一周后?

黄花菜都凉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无奈,“老兄,

你跟我透个底,是不是泰和这边…账上有什么不方便?”他盯着周驰的眼睛,

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人刺穿。“没有!绝对没有!”周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声音猛地拔高了一度,随即意识到失态,又强行压下来,脸上堆起更深的笑容,

却显得无比虚假,“纪总您说笑了!泰和这么大的盘子,怎么可能账上不方便?

就是……就是年底流程太死了!真的!您再宽限几天?就几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也顾不上去擦。目光急切地在纪衡脸上搜寻,希望能看到一点松动。那四百二十万和三百万,

加起来七百多万!现在他上哪里去立刻变出这笔钱?

集团账面上那点流动资金早就被监控得死死的,

就等着支付纪衡这笔八千多万的结算款来填大窟窿呢!要是纪衡今天不签字,结算款拖下去,

后续的资金链……周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纪衡沉默地看着他。

时间在压抑的空气中一分一秒流逝。周驰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几秒钟后,

纪衡像是极其为难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丝。“唉,周总,

咱们也是老合作伙伴了。”他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拧开笔帽,“看在你的面子上,

一周就一周吧。这两笔钱,一周内必须到账。”“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周驰如蒙大赦,

脸上瞬间涌起巨大的惊喜,几乎要站起来,“纪总您真是帮了大忙了!太感谢了!

”他身边的财务经理也明显松了口气。纪衡没理会他的激动,目光沉静如水,

笔尖落在结算单的签名处。黑色的墨水在纸面上留下清晰、冷硬的“纪衡”二字。

“那就这样。”纪衡放下笔,把签好的单据推向周驰,动作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干脆,

“希望后续,一切顺利。”他伸出手。周驰立刻双手紧紧握住,手心一片滑腻的冷汗。

“顺利!肯定顺利!纪总您放一万个心!”他握住纪衡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用力摇晃着,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夸张笑容。纪衡平静地看着他,嘴角也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稻草?或许是。但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他清晰地看到,

周驰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侥幸交织的漩涡,正在疯狂旋转,即将吞噬一切。

第五章城市笼罩在深冬的湿冷里,天空是毫无生气的铁灰色。

泰和集团大楼高耸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阴郁的天光,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顶层,

财务总监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但依然无法完全隔绝里面传出的咆哮。“废物!

一群废物!七天!就七天你们也办不到?!啊?!”周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双眼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被胡乱扔在椅背上,

衬衣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他双手撑在巨大的办公桌上,身体因为暴怒而微微发抖,

对着桌前一排噤若寒蝉的下属咆哮。“那笔押金呢?!那三百万呢?!你们告诉我,

钱去哪了?!账上连这点钱都调不出来了?!啊?!”他抄起桌上一个厚重的金属烟灰缸,

狠狠砸向墙角。巨大的碎裂声吓得几个财务主管猛地一缩脖子。

“周…周总…”一个资历稍老的主管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发颤,

“那笔押金…之前…之前您签字…临时调到临海那个项目的保证金里了…现在项目还没结束,

资金冻结着…抽…抽不出来啊…”“我签的字?!”周驰猛地扭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我什么时候签过这种字?!放屁!

”他当然签过。就在两个月前,为了堵那个私人助理李某账户上挪走的三百万窟窿!

他当时只想着先挪过来应急,等泰和这个大项目的结算款一到,

立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填回去。谁他妈能想到纪衡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像条疯狗一样死死咬住这笔押金不放?!还有那该死的四百二十万服务费!这根本就是个套!

一个纪衡早就为他量身定做好的铁笼子!“周总,”另一个年轻点的经理脸色惨白,

声音带着哭腔,“恒远那边…昨天下午就来催了,今天一上班又打电话…说今天下午五点前,

再看不到那七百二十万到账,

约条款走……还要立刻启动法律程序追讨结算款…他们法务部已经发函了……”“法律程序?

!”周驰像是被这个词烫到了,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背后的书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违约金?追讨结算款?不!不行!绝对不行!

一旦恒远启动法律程序,要求冻结支付结算款,银行那边立刻就会警觉!

泰和集团表面光鲜、实则早已千疮百孔的财务状况就会被彻底揭开!

挪用项目资金、做假账平账、用新债还旧债…这些像附骨之蛆一样的烂账,根本经不起查!

只要一查,立刻就是天崩地裂!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恐惧,冰冷的、灭顶的恐惧,

像无数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感觉自己正在急速下坠,坠向无底的深渊。“滚…滚出去!

”他嘶哑地吼道,声音都在发抖,“都给我滚!!”下属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留下满室狼藉和一地烟灰缸的碎片。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周驰像被抽掉了骨头,

瘫坐在宽大的皮椅里,胸口剧烈起伏。他抖着手摸出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映着他惨白扭曲的脸。他翻找着通讯录,指尖因为颤抖好几次点错名字。终于,

他找到了那个名字——林晚。他死死盯着那两个字,像是在看最后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他必须要稳住纪衡!必须!而林晚…她是纪衡的妻子,

是他眼下唯一能想到的、也许能说上话的人!他需要她去求情!

去安抚那个该死的、步步紧逼的疯子!他按下了通话键,忙音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喂?

周总?”林晚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在外面。“林晚!”周驰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尖锐扭曲,“你听我说!马上!立刻去找纪衡!现在就去!

”“找纪衡?现在?”林晚的声音满是错愕,“周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在外面…”“出什么事?!”周驰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天大的事!

他要把我逼死!把泰和逼死!你懂不懂?!那七百多万!他卡住了结算款!他这是要我的命!

”“七百万?”林晚的声音也变了调,“什么七百万?结算款不是签了吗?

”“签了管个屁用!他现在卡着押金和技术服务费,说今天下午看不到钱就动手!

动法律程序!”周驰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他口不择言,“林晚!你马上去找他!求他!

说什么都行!让他再宽限几天!就几天!算我求你!他…你和他…他总得给你点面子!

快去啊!!”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晚的呼吸声似乎变得急促起来。“我…我现在过不去。

”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怪的、压抑的冷静,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周驰,我这边…有点麻烦。”“什么麻烦?!”周驰怒吼,彻底失去了理智,

“有什么麻烦比这个更大?!比我的命还大?!你……”“我们的事,”林晚的声音打断他,

低沉、清晰,像淬了冰,“好像…被人知道了。”周驰的咆哮戛然而止。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住了脖子。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你……你说什么?”他干涩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玻璃。

“有人…”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给我寄了点东西…照片。

我们在地库…还有那次在会所门口…”她吸了口气,“周驰,我感觉…不太对劲。

就像…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照片?什么照片?!

”周驰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股更深的、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被发现了?

是谁?!纪衡?!还是…别人?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纪衡卡住钱…林晚收到照片…这绝不是巧合!“林晚…你…”他还想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