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29次替闺蜜承受心痛时,她正抱着新欢庆祝劫后余生。而我,在无人的角落里,
像一条离水的鱼,体验着心脏被活生生撕裂的痛。那个男人蹲在我面前,眼神冷得像刀。
“为了别人,这么作践自己,”他捏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你就这么……享受吗?
”第一节我整个人蜷缩在酒吧后巷的垃圾桶边,胃里翻江倒海。冷汗像瀑布一样,
浸透了我的后背。几秒前,闺蜜岑蔚还抓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见星,
我受不了了……这次真的……比死还难受……”“帮帮我,求你了,
最后一次……”她新交的那个小明星男友,在酒吧的卡座里,当着她的面,
和另一个富家千金吻得难舍难分。那种被当众戳穿的背叛感,像浓硫酸,
把她的心烧得千疮百孔。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因痛苦而扭曲。我没法拒绝。
我从来都……没法拒绝。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另一只手,
紧紧攥住了藏在衣领下的那块“共情渡厄仪”。冰冷的、非金非玉的触感,
像一块永远暖不热的玄冰。“我愿为你承担。”我在心里默念。下一秒,
岑蔚脸上的痛苦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雨过天晴的茫然,和一丝轻松。她抽回手,
甚至没多看我一眼,转身就冲回了酒吧。我知道,她要去撕烂那对狗男女的脸。
而我——我被那股转移过来迟到的剧痛,狠狠地击倒在地。第二节这就是代价。
每一次替人承受心痛,那份痛,都会在我身上,原封不动地重演一次。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拼命挤压。每一次收缩,都像在榨出我最后一丝生命力。
窒息感排山倒海地涌来。我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开始模糊。巷子口的灯光,
在我眼里碎成了一片片金色冰冷的鳞片。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一双昂贵的、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然后,那个人蹲了下来。
阴影将我完全笼罩。我费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是闻烬。
那个坐在岑蔚卡座对面的男人。从始至终,他都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我以为他只是个路人。可现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半分同情,
只有一种……解剖般的审视。他伸出手,两根手指,像铁钳一样,捏住了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起脸。他的指尖很冷。比我的“渡厄仪”还要冷。“刚才还活蹦乱跳的。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副要死的样子了?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那阵几乎要将我撕碎的幻痛。
他似乎也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在我惨白的脸上寸寸刮过。最后,
他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为了别人,这么作践自己,
”他缓缓凑近,气息像蛇一样,冰冷地拂过我的耳廓,“你就这么……享受吗?
”第三节我是在什么时候,得到这块“渡厄仪”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好像是在一个雨天。我缩在街角的屋檐下,看着一个穿着古怪袍子的老人,
被几个小混混抢走了钱包。老人被打倒在地。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我冲了出去。
用我瘦弱的身体,挡在了老人面前。我被打得半死。小混--混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扶起老人。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在闪。
他从怀里掏出这块冰冷的、石头一样的东西,塞进我的手心。他说:“好孩子,
你有一颗罕见能与他人共情的‘琉璃心’。”“这东西,叫‘共情渡厄仪’。
”“当你触摸别人,并真心愿意为对方承担痛苦时,它能将对方瞬间的‘心痛’,
转移到你的身上。”“但你要记住。”“每一次转移,都是一次献祭。
”“当你献祭满三十次……”“你的‘琉璃心’,就会彻底碎裂。”“到那时,
你将永远失去感知一切情感的能力。喜、怒、哀、乐……都将与你无关。
”“你会变成一个……绝对理性的,空心的怪物。”我当时觉得,
这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人,在说胡话。我没把他的话当真。直到……我第一次使用了它。
第四节那是在我十六岁生日的第二天。我的父母,为了庆祝我生日而伪装出来的和平,
终于在酒精的催化下,彻底撕碎。他们爆发出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各种恶毒的、不堪入耳的词汇,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在那个不大的客厅里横飞。
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没用的。那些声音,还是像虫子一样,
拼命往我耳朵里钻。“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窝囊废!”“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一天都忍不了你!”“离婚!明天就去!我受够了!”“离就离!
谁不离谁是孙子!”然后,是瓷器碎裂的声音。我冲了出去。妈妈瘫坐在地上,
手腕被碎掉的花瓶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只是绝望地、一遍遍地喃喃自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那一刻,
她的脸上,那种被生活彻底碾碎生无可恋的绝望,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冲过去,抱住她。我哭着求她:“妈妈,你别这样,
我害怕……”我将老人给我的那块“渡厄仪”,死死地按在她的伤口上。
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让我来替你痛吧!求求你,让我来替你痛吧!”第五节奇迹发生了。
一股冰凉的气流,从“渡厄仪”涌入我的身体。妈妈脸上的绝望,肉眼可见地褪去。
她愣愣地看着我,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然后,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伤。
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而我——在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了她刚才经历的一切。
那种被婚姻消磨掉所有热情,被贫穷和争吵压得喘不过气,最终被一句“离婚”彻底击垮的,
灭顶般的绝望。那份绝望,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在我心里,狠狠地剜着。
我痛得几乎晕厥过去。但我看着妈妈恢复了理智,开始慌乱地包扎伤口,叫救护车。我心里,
竟然生出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感。看。我“救”了她。第六节从那天起,我的人生,
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我开始频繁地使用“渡厄仪”。替考试失利而痛哭的同学。
替被老板当众羞辱的同事。替失恋后在天台扬言要跳下去的邻居。当然,用得最多的,
还是替我的闺蜜,岑蔚。她是那么漂亮,那么耀眼。像一只永远在追逐光和热的蝴蝶。
但也因此,她总是轻易地陷入一段又一段炽热又短暂的感情。每一次分手,对她来说,
都像是世界末日。而我,就是她的末日避难所。“见星,我又失恋了,心好痛,快帮帮我。
”“见星,我被导演骂了,我觉得我的人生完蛋了。”“见星,我……”每一次,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每一次,我都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独自品尝那些不属于我的,
五花八门的痛苦。背叛的、绝望的、屈辱的、悔恨的……我像一个情绪的垃圾桶。
一个不知疲倦的,痛觉的收集者。第七节我的身体,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开始频繁地失眠,
心悸,神经性胃痛。我的脸色越来越差,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医生给我开了大堆的药,诊断是“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是病。
这是……献祭的后遗症。我已经使用了29次。还剩下最后一次。用完,
我就会变成那个老人所说的,“空心的怪物”。我害怕吗?害怕。但更多的时候,
是一种麻木。一种……被需要的,病态的满足感。直到,闻烬的出现。他像一把利刃,
毫不留情地,要将我这层伪装的、自我感动的“圣母”外衣,彻底剖开。第八节那晚之后,
闻烬就像个鬼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工作的咖啡店,他会是坐在窗边角落,
一看就是一下午的客人。我下班回家的路上,会看到他那辆黑色的轿车,
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甚至有一次,我陪岑蔚去试镜,他竟然是那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一,
就坐在导演旁边,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但那双眼睛,
像两台高精度的X光机,无时无刻不在扫描我,分析我。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让我坐立难安。
我开始觉得,他不是对我有兴趣。他是在……研究我。像研究一只即将送上解剖台的,
行为异常的小白鼠。这种认知让我毛骨悚然。我开始刻意躲着他。他来咖啡店,
我就借口去后厨帮忙。下班后,我宁愿绕远路,也要甩掉他那辆车。但没用。他总有办法,
出现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第九节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被他堵在了超市的收银台前。
我刚买完东西,一转身,就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那股熟悉的、清冷的香气,瞬间将我包围。
我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我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
声音都在发抖。闻烬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简单的白T恤,
黑色的裤子。少了几分在酒吧时的压迫感,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慵懒。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目光落在我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上。里面塞着岑蔚最爱吃的薯片,
我妈点名要的进口麦片,还有我爸离不开的那个牌子的茶叶。唯独没有一样,
是我自己想吃的。“人活着,总得图点什么。”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
精准地投进了我死水般的心湖。“图钱,图名,图享受。”他顿了顿,向前一步,
微微俯下身,视线与我平齐。“你呢?你图什么?”“图给别人当牛做马,然后自我感动吗?
”第十节我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几乎是尖叫着反驳,
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格外尖利。我推开他,像逃跑一样,冲出了超市。身后,
传来他低沉的、带着一丝了然的笑声。那笑声,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背上。***辣地疼。
我以为这次交锋后,闻烬会就此罢手。我错了。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似乎……很享受看我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他开始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介入我的生活。
他会以“顺路”为借口,强硬地送我回家。会在我工作的咖啡店,点一杯最贵的咖啡,
然后以“味道不合口味”为由,让我重做,一遍又一遍。
会在岑蔚又一次哭哭啼啼地来找我时,恰到好处地出现,然后用那种审视的目光,
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们。我快被他逼疯了。第十一节他就像一面镜子。
一面……能照出我所有不堪和扭曲的魔镜。在他面前,我那套“我为人人”的自我牺牲戏码,
显得无比滑稽可笑。我那点靠“被需要”来维系的可怜自尊,被他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开始反击。我当着他的面,把他送来的昂贵礼物扔进垃圾桶。我故意在他面前,
和咖啡店的男同事说说笑笑。我甚至……在又一次被他堵在楼下时,鼓起勇气,朝他吼。
“你到底想怎么样!”“闻先生,我们不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闻烬靠在车门上,
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路灯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他看着我气-败-坏的样子,非但没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喻见星。
”他叫我的名字,慢条斯理地。“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病了。”“你是……有瘾。
”“一种……靠别人的痛苦,来证明自己活着的,***的瘾。”第十二节轰——我的大脑,
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的……瘾。原来在他眼里,
我就是这样的。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家的。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痛哭失声。
那是第一次。不是因为替别人承受痛苦。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那点被闻烬毫不留情撕开,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卑微又可怜的自尊。第十三节我病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来势汹汹。我躺在床上,烧得天昏地暗。我知道,这是身体在对我发出最严重的警告。
每一次使用“渡厄仪”,都是在透支我的生命力。29次。我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这次,
只是一个总爆发。我妈来看过我一次。她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皱着眉。“怎么搞的,
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我约了人打牌,你自己叫点外卖吃吧。
”她放下几盒退烧药,匆匆忙忙地走了。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正的关心。我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荒芜。这就是我“救”下来的母亲。她不会再因为离婚而绝望。
但她也……不会再需要我了。第十四节我正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我妈忘了带东西。挣扎着爬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闻烬。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还有一大袋新鲜的食材。我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想知道,总有办法。”他越过我,径直走了进来,
熟门熟路地换了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他把东西放在厨房,回头看了我一眼。
“脸怎么这么红?”他走过来,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想躲。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干燥又温暖。和那天晚上冰冷的指尖,截然不同。“发烧了?”他皱起眉,
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丝……不易察明的情绪。是错觉吗?我烧糊涂了。“不关你的事。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沙哑。“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闻烬没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切菜和水流的声音。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夕阳的光,透过窗户,
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个一直以来,
像个恶魔一样,以戳穿我、折磨我为乐的男人。现在,却在给我做饭?
第十五节闻烬的厨艺很好。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粥,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
他把饭菜端到我面前。“吃吧。”我看着他,没动。“里面没下毒。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低下头,拿起勺子,
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胃里暖暖的,很舒服。高烧带来的眩晕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我喝粥的,细微的声音。气氛……有些诡异。“喻见星。
”他突然开口。我抬起头。“你脖子上挂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的心,猛地一跳。
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碗里。“渡厄仪”的事情,是我最大的秘密。我谁都没有告诉过。
他怎么会……“没什么,一个……护身符而已。”我强作镇定地回答。“是吗?
”闻烬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个能让你瞬间面如死灰,冷汗直流的护身符?
”“一个……能让你替别人‘生病’的护身符?”第十六节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站起来,想跑。闻烬的速度比我更快。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将我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他的力气很大。大到我根本无法挣脱。“放开我!”“喻见星,
看着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真的觉得,你做的是好事吗?”“你以为你在救人?
你在普渡众生?”“你不过是在纵容他们的懦弱!你让他们永远学不会自己去面对痛苦!
你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把你当成一个情绪垃圾桶!”“而你自己呢?”他凑近我,眼睛里,
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你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以为你很伟大吗?”“我告诉你,
你这是我见过最愚蠢,最可悲的自我毁灭!”“你不是圣母。”“你只是个……无可救药的,
傻子。”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看着他愤怒的脸,
听着他残忍的话。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啊。我就是个傻子。
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第十七节那次争吵之后,我和闻烬陷入了冷战。
他没有再来找我。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的心,却乱了。
我开始审视自己过去的行为。我真的是在“救人”吗?还是像闻烬说的那样,
只是在“纵容”?我不敢去想。我害怕那个答案。我病好后,岑蔚来找我。她拉着我的手,
一脸后怕。“见星,那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个渣男,我已经跟他断了。我现在跟闻烬在一起了。”“什么?”我猛地抬起头,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烬?”“对啊,”岑蔚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甜蜜,
“就是那天在酒吧的那个。原来他早就注意到我了,那天晚上,还是他送我回家的呢。
”“他说他喜欢我很久了。”第十八节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
在里面横冲直撞。闻烬……和岑蔚……在一起了?所以,他之前对我做的一切,那些试探,
那些逼问,那些……若有若无的关心。都只是因为……他是岑蔚的男朋友?
他是在为岑蔚“打抱不平”?还是……他只是想研究我这个“怪物”,满足他的好奇心?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一种陌生的,尖锐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
这一次,我没有使用“渡厄仪”。这股痛,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原来……是这样的。
我看着岑蔚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她和闻烬的甜蜜日常。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第十九节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刻意地,和岑蔚保持了距离。我找各种借口,
拒绝了她的邀约。我不想看到她。更不想……看到她身边的闻烬。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怕我会问出那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
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同?”我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我拼命地加班,
让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但没用。闻烬那张脸,那些话,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回放。“你只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是啊。我是个傻子。
竟然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幻想。第二十节这天,我正在店里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推门而入。是闻烬。他一个人来的。他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美式。然后,
就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假装没看见他。低着头,擦拭着咖啡机。
心,却跳得像打鼓。他终于……还是来找我了。是为了岑蔚吗?“她最近,很不开心。
”他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我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所以呢?”我没抬头,
声音冷冷的,“闻先生是想让我,再去替她‘分担’一下吗?”我的语气里,
充满了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尖酸和刻薄。闻烬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跟她,分手了。”“什么?”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的眼睛里,
没有了之前的嘲弄和审视。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郁的疲惫。“为什么?
”我下意识地问。“因为,”他看着我,一字一顿,“我发现,我好像……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