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妈死在医院走廊，大伯一家在病房里分她的股份。
伯母把遗嘱扔我脸上野种也配继承我跪着求他们施舍点火化费，
三个堂哥笑着往我身上吐口水。十年后的今天，我买下了陈氏集团。
伯母带着三个儿子跪在我办公室门口。我让秘书转告她：陈总说了，她没有亲戚。
01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走廊尽头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让我一阵反胃。
我妈的身体还温着，可心电图已经成了一条直线。我攥着那张单薄的遗嘱复印件，
冲回了林家大宅。客厅里，大伯林正德坐在主位上喝茶，大伯母王兰正在修剪她新做的指甲。
我的堂妹林柔，正亲昵地靠在她身边，挑选着珠宝杂志上的新款。大伯，大伯母。
我的声音干涩。王兰眼皮都没抬一下。哟，这不是我们家那个养在乡下的野丫头吗？
怎么有空回来了？你妈死了？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又密又急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把遗嘱复印件放在茶几上。我妈走了。这是她留下的遗嘱，
她要把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留给我。林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你没睡醒吧？
就姑姑？她哪来的股份啊？王兰终于放下指甲锉，她拿起那张纸，夸张地看了一眼，
然后当着我的面，慢条斯理地撕成了碎片。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林晚，你搞清楚。
你妈当年是净身出户，她有个屁的股份！她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现在你妈死了，你一个外人，还想来分我们林家的家产？你配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浑身都在抖。我妈的住院费还欠着，求求你们，借我一点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求求你们了。
林柔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姐，你这样好丢人啊。
我们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跪在这里，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她说着，
还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对不起啊，晚姐姐，好久没见，
我一时把你认错成保姆阿姨了。她笑嘻嘻地把照片发了出去，大概是发给了她的姐妹圈。
我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顾彦辰，我的男朋友，也是林柔口中亲密的彦辰哥哥。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我，
和周围散落的纸屑。王兰立刻换上一副嘴脸，迎了上去。彦辰来了啊，快坐。
别理这个疯子，她妈刚死，受***了，跑来我们家要钱。林柔也立刻跑过去，
挽住顾彦辰的胳膊，怯生生地说。彦辰哥哥，你别怪晚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
我不该说姑姑没有股份……顾彦辰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抬起头，
眼里还带着一丝希冀。他会帮我的，对吗？他蹲下身，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我心上。
林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02我跟顾彦辰是在大学认识的。他是天之骄子，学生会长，
所有女生眼里的光。而我，只是个从乡下考进来的普通学生，每天为了奖学金和生活费奔波。
那天我在食堂打工，不小心把汤洒在了他昂贵的白衬衫上。我吓坏了，一个劲地道歉，
说我赔给他。他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后来，他开始追我。
带我去吃我从没吃过的高档餐厅，送我最新款的手机，
在我被同学嘲笑土气的时候站出来维护我。他说：晚晚，你什么都不用做，
站在我身后就好。我以为我找到了可以依靠一辈子的港湾。直到我把他带回林家，
介绍给我的亲戚。我才发现，他口中的柔柔妹妹，就是我的堂妹林柔。从那天起，
一切都变了。他对我依然很好，但那份好里，总夹杂着林柔的影子。晚晚，
柔柔从小身体就不好，你多让着她点。晚晚，柔-柔喜欢这个，你就让给她吧，
我再给你买别的。我从医院冰冷的椅子上醒来，顾彦辰就坐在我对面。
林柔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王兰在一旁抹着眼泪。
我们柔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顾彦辰看到我醒了，站起身。醒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柔柔被你气到休克，你满意了？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我气她？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今天这么咄咄逼人，
非要闹着要什么股份，你大伯母会跟你吵起来吗？柔柔会被吓晕吗？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王兰在一旁帮腔。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你妈，
现在还想来克我们家柔柔！我胸口堵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彦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这里面有五万块，密码是你生日。
拿去把***事情处理了，别再来林家闹了。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施舍。
我不想因为你，影响我和柔柔的感情，你懂吗？原来，在他心里，我和他的感情，
是可以被影响，可以被放弃的。而他和林柔的感情，才是需要他去维护的。
我没有去捡那张卡。我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四年的男人。顾彦辰，
我妈还躺在太平间。我知道。他很不耐烦，所以让你赶紧去处理！钱不够吗？
五万块办个葬礼还不够？你妈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需要多风光？我的世界，
在那一刻彻底崩塌。我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出病房。身后传来林柔娇弱的声音。
彦辰哥哥，你别对晚姐姐那么凶嘛，她也怪可怜的……我走到医院楼下的ATM机，
鬼使神差地，把顾彦辰扔给我的那张卡插了进去。我想看看，我的爱情，我的尊严，
在他心里到底值多少钱。屏幕上显示出余额。我看着那一串数字，笑了。不是五万。是五百。
03五百块。连我妈一天的停尸费都不够。这大概就是顾彦辰对我最后的仁慈。
我拿着那张卡，站在医院门口，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手机响了，是医院催款的电话。
护士在电话那头冷冰冰地通知我，如果今天之内再不缴清费用，他们只能按照规定处理。
我挂了电话，浑身冰冷。我不能让我妈走得那么没有尊严。我开始疯狂地打电话，
打给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大学同学，***时认识的同事，甚至是一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喂，你好，我是林晚……对不起，我现在手头也紧。林晚啊，我这边信号不好，
先挂了啊！借钱？不好意思，我老婆管钱。电话一个个被挂断，希望一点点被磨灭。
我蹲在马路边，看着车来车往，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我甚至想到了林柔说的那句话。
实在吃不起饭，就去卖！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停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张名片。小姐，
我看你在这很久了，需要帮助吗？我抬头，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推开他，跑到一边吐了起来。我不能，我不能对不起我妈。
我握着手机，翻到通讯录的最后一个名字。顾彦辰。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也是我最后的底线。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但传来的却不是顾彦辰的声音。是林柔。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又夹杂着一丝刻意的炫耀。喂？找彦辰哥哥吗？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在洗澡呢，晚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找他有急事。哦……可是我们现在不方便哎。
电话那头传来水声，和林柔的轻笑。彦辰哥哥在帮我挑参加晚宴的礼服呢，
他说我穿这件露背的最好看。晚姐姐，你妈妈的事……节哀顺变哦。我们这边真的很忙，
就先挂啦，拜拜～电话被挂断了。我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医院，准备去做最后的告别。经过一个病房时，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
是王兰和林柔。妈，你看我这条朋友圈，点赞都上千了！
彦辰哥哥刚才还评论说我今天特别美呢！那是，我女儿天生丽质。对了，
那个小贱种没再来烦你吧？没有，我把她电话拉黑了。彦辰哥哥也说，
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别总是一副怨妇的样子，看着就烦。就是！死了妈还想讹钱，
真是穷疯了！等回头把你姑姑那套老房子卖了，妈给你买个新包！我靠在墙上，
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原来，他们连我妈最后留下的那个小小的住处，都不肯放过。就在这时，
一个护士找到了我。她看起来有些于心不忍。她递给我一个小小的，有些陈旧的纸盒。
这是你妈妈住院时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她说，如果她不在了，这个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04我打开那个纸盒。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几件我妈年轻时的小饰品，
和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的U盘。我把U盘紧紧攥在手心，这是我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双昂贵的皮鞋停在我面前。我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林晚，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顾彦辰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和厌恶。他大概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或者是从哪里听说了我的窘境，所以过来兴师问罪。我给你的钱呢？
你就这么喜欢作践自己？还是说，你觉得五百块太少，故意在这里等我，想让我给你更多？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割在我的心上。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此刻却用最残忍的语言来揣测我。
林柔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角，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彦辰哥哥，
你别怪晚姐姐了，她刚失去妈妈，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我们再给她一点钱就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名牌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想要递给我。晚姐姐，这些你先拿着。
不够的话我再让彦辰哥哥给你。她这副故作善良的姿态，让我觉得恶心。
顾彦辰看到这一幕，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看着林柔，眼神里满是赞许和宠溺。柔柔，
你就是太善良了。他转过头，再次看向我时，眼神又变得冰冷。看到没有，林晚？
学学柔柔的大度。你但凡有她一半懂事，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终于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彦辰，你凭什么觉得，你和林柔，有资格来教我做事？
我的反应似乎激怒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再说一遍？我说，我一字一句地看着他，你们，让我觉得恶心。林晚！
他彻底被激怒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给柔柔道歉！
给林柔道歉？凭什么？我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看着他身后林柔那张藏着得意的、楚楚可怜的脸。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太平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探出头，
面无表情地朝着走廊喊。林慧兰的家属在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费用再不交，尸体就要按无人认领处理了。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死寂的走廊里炸开。
顾彦辰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看太平间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慌乱。他大概从没想过，
事情会真的到这一步。我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慢慢地，
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U盘。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我的掌心。我抬起头，
迎上顾彦辰复杂的目光，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滚。05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比如，让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也可以让一个跪地求饶的女孩，
变成一个执棋的猎手。上海，一场顶级的私人拍卖会。压轴的拍品，
是林家位于市中心的那栋法式花园别墅。我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戴着墨镜，
听着拍卖师***澎湃地介绍着那栋房子的历史和价值。我的助理，Leo，
在我耳边低声汇报。林氏集团目前负债三百七十亿，林正德因为挪用公款和商业欺诈，
已经被限制出境。今天到场的，除了几个想捡漏的，就是林家的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会场的角落里，我看到了林正德，王兰，还有林柔。十年了，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焦虑和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