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兵连的营区里,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新兵二连的几个班长围在一块儿,二班长满脸疑惑,率先打破沉默,压低声音质问道:“三班怎么出叛徒了?
这事儿可不像闹着玩儿的,到底咋回事啊。”
三班长满脸无奈,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哎,说来话长啊。
这事儿的源头,还得落在王飞虎和江小龙那俩兵身上。
王飞虎打从一开始,就横竖看不惯江小龙,你说这是为啥?
还不是因为江小龙那小子,机灵过头,透着股子让人又气又无奈的劲儿。
就拿刚入伍叠被子这事儿来说吧,那时候,全班新兵都跟比赛似的,撅着***,手脚并用,每一道褶子都反复拿捏,一遍又一遍认认真真地压被子,就盼着能叠出个标准的‘豆腐块’,给班里争个好内务。”
“再瞧瞧江小龙呢,好家伙!
别人累得腰酸背痛,他倒好,首接大剌剌地趴在被子上,还美其名曰是在‘固型’。
当时班里几个新兵都瞪大了眼,气得不轻,觉得这也太偷懒、太敷衍了吧。
可谁能想到啊,到了评比的时候,江小龙叠出来的被子,棱是棱、角是角,软塌塌的被子愣是被他整出了精气神儿,还被评为最佳内务。
这事儿一出,班里不少人心里都不是滋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确实挺招人恨的。”
三班长顿了顿,端起军用水壶,猛灌了几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接着说:“这还不算完,更气人的还在后头呢。
新兵连训练刚拉开帷幕,江小龙就开始泡病号,只要训练的哨声一响,他准捂着腿喊疼。
我心里犯嘀咕,别是真伤着了,赶忙带着他一趟趟往卫生队跑。
结果呢,医生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啥毛病都看不出来,最后没辙了,只能叮嘱他多喝水、多休息。”
二班长皱了皱眉头,打断道:“不对吧?
三班长,江小龙这个兵,咱们整个新兵连可都知道,军事素质那是相当过硬啊,不像是怕吃苦、偷懒的主儿。”
“可不是嘛,说来也怪了。”
三班长苦笑着摇摇头,“每次一临近考核,江小龙就跟施了魔法似的,莫名其妙就痊愈了,身轻如燕,跑起步来脚底生风,各项考核成绩还全是第一。
这下可好,王飞虎心里更不爽了,自己天天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训练,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风头却一次次被江小龙抢了去。
时间一长,班里那帮新兵,全都眼巴巴围着江小龙转,一口一个‘小龙哥’地叫着,把王飞虎这个副班长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二班长挑了挑眉,打趣道:“那你怎么不让江小龙当班副啊?
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三班长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哭笑不得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
我早就跟那臭小子提过当班副的事儿了,你猜他怎么回我的?
他嬉皮笑脸地说‘班长哟,我可不会管人,管自己都难’。
我带兵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的新兵!
别的新兵为了当班副,那都是争抢着表现自己,毕竟这可是荣誉的象征啊。
可江小龙呢,倒像是个兵油子,滑不溜秋的,我都琢磨不透,难道他也知道新兵连的班副没啥实权,没啥用?”
这时,连长迈着大步走了过来,神色严肃,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沉声道:“行了,别唠了,赶紧回去给新兵们讲评吧。
这才几天没拉紧急***,这帮小子就开始放松了,心思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二班长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冲着三班长调侃道:“三班长,小龙那个兵,你要是实在搞不定,不要的话到时候我可就带走啦。”
三班长佯装发怒,抬腿作势要踹,笑骂道:“滚犊子,我带的兵,凭啥给你!
少在这儿打我的主意。”
说罢,整理了下军装,正准备大步朝着三班宿舍的方向走去。
在军营宿舍里,灯光略显昏黄。
副班王飞虎身姿挺拔,大声报告:“报告班长,全班讲评前***完毕。”
班长目光如炬,审视着队列,随后下令:“稍息。
听说你们提前得知了紧急***的事情,王尚卫,你以前从没及格过,怎么今天的***时间提升这么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说,怎么回事?”
王尚卫心猛地一紧,硬着头皮报告:“报告班长,我今天提前把背包绳整理完,放在了床铺下,所以……”班长微微眯眼,语气加重:“哦?
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尚卫内心纠结,额头上冒出细微汗珠,心里想着:我虽然笨,但绝对不能出卖龙哥。
此时江小龙挺身而出,声音洪亮:“班长,我告诉他的。
报告班长,常备就是备战,身为一名合格军人,我们时刻不能忘记练兵备战,战备无小事,只有把战备落实在日常,才能确保关键时刻上得去、打得赢。
我们始终牢记班长教导,时刻做好紧急***准备。”
其他战士们也纷纷附和:“是是是,班长,小龙说的,我们都是按照班长你平时里的教诲做的。”
“对,时刻不忘战备都是班长教的好,时刻牢记班长教诲。”
那话语说得掷地有声,态度诚恳且真挚,确实让人难以挑出毛病,不仅将战备的重要性阐述得清晰明了,还恰到好处地肯定了班长的工作。
班长紧绷的脸渐渐舒缓,嘴角微微上扬:“你们说得很对,希望你们在整个军旅生涯都能牢记这些话。
解散睡觉吧。”
一旁的王飞虎暗自纳闷,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疑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局面怎么就巧妙地圆回来了?
怎么感觉班长听得更开心了?
他挠了挠头,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默默跟着队伍解散回床休息,可心中的疑团依旧未解,在这寂静的军营夜晚,思绪还在不停打转。
当晚在新兵营的宿舍里,气氛略显紧张又充满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
“马上就要下连了,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分到一个连队。”
李波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忧虑地说道。
旁边的战友接话道:“分到一个连够呛吧。
我听说新兵班长只会带几个自己最喜欢的兵,其他的估计就随机分配了啊。”
李波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俺这成绩恐怕要被随机了。”
这时,被大家称为龙哥的江小龙笑了笑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跟着班长走的也不一定是好单位。”
“怎么说。
龙哥。”
几个新兵齐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
龙哥故意卖了个关子,问道:“你们可知班长是哪个连的?”
有个新兵马上回答:“这个我知道,侦察连的。”
“你们知道侦察连主要练的是什么吗?”
龙哥继续追问。
“练习伪装,深入敌后。”
王尚卫不假思索地回应。
龙哥摇了摇头:“说对了一小半,首先要练的就是跑步侦查,侦查跑得不快,怎么侦查?”
赵虎苦着脸说:“跑步,我最怕跑步了,龙哥,你懂得多。
这新兵下连分到哪个单位最合适我。”
龙哥略作思考后吐出两个字:“后勤。”
李波听到这个答案,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他心里暗自思忖:“后勤,怎么跟俺家里人说的不一样啊。”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父亲送别时的场景,父亲曾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去部队好好锻炼。
听班长的话,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争取考军校,再不济签个士官也行。
这些钱你拿着打点打点新兵连班长,好好跟班长处,争取下来,跟着班长走。”
可如今龙哥的建议却与父亲的期望背道而驰。
“龙哥,你说这个后勤不会是养猪吧。”
李波有些着急地问道,一想到自己一腔热忱来当兵,若是去喂猪,那可如何是好?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别人退伍回家时带着奖状、军功章,风光无限,而自己却只能与猪为伴。
“不行不行,养猪,我可养不来,龙哥,还有别的好连队吗?”
李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龙哥却神秘兮兮地说:“呃,天机不可泄露,好路子都告诉你们了,我怎办,当我傻,这也印证了一个道理,凡是想带你发财的,不是诈骗,就是割韭菜。
再者说,新兵下连的事情都是营部连长他们定的,新兵也只能表达表达意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