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季瑶,是九玄宗千年不遇的天才剑修风辞的道侣。是那个跟在他身后,
恬静温柔,不争不抢的影子。他们还说,我修为平平,能与他结为道侣,是攀了天大的高枝。
风辞要渡化神天劫了。宗门上下喜气洋洋,都等着见证新一位化神尊者的诞生。我为他护法,
理所应当。可他们不知道。风辞的天劫里,藏着一点额外的东西。一点冲着他,
也冲着我来的“人祸”。一点淬了毒,能让神魂都在无声无息间烂掉的阴私手脚。
风辞没发现。宗主和长老们也没发现。只有我,看到了那条缠在天雷里的,
几近透明的因果线。他们更不知道。我季瑶修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温婉贤淑的辅助之道。
我修的,是执掌因果,拨弄命运。所以,我取了他一根头发。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
笑了笑。想用天劫杀人?真巧,我也是。只不过,我的刀,是天道本身。而要杀的,
不止一个。1风辞要渡劫了。这个消息,三天前就在九玄宗传遍了。
从掌门到外门扫地的弟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色。好像要渡劫的不是他风辞,
而是他们自己。也对。风辞是九玄宗的脸面。三百岁结婴,五百岁元婴大圆满。天纵奇才。
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宗主。他渡化神劫,是整个宗门的大事。成功了,
宗门就多一位能撑几千年门面的化神老祖。我坐在洞府里,手里捏着一枚玉简,没看。
玉简是风辞刚刚派人送来的,上面说了他渡劫需要准备的各种东西。清单拉得很长,
从阵盘到丹药,一样不落。这是让我去办。我是他的道侣,季瑶。这是我该做的。
宗门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季师姐,风师兄真是信得过你,这么大的事都交给你。
”来送玉简的小师妹,眼睛里全是羡慕。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中了头彩的凡人。
我笑了笑,没说话。把玉简收起来。“辛苦了。”小师妹脸一红,摆摆手跑了。我站起来,
走到洞府门口。外面是九玄宗的主峰,云雾缭绕。仙气很足。但我闻到了一股别的味道。
一股子藏在风里的,淡淡的血腥味。不是真的血。是杀气。风辞这个人,太顺了。
顺到他自己都觉得,这世上没人敢动他。他的剑很快。快到能斩断山河。
但他看不见那些无形的线。比如,嫉妒。比如,怨恨。我转身回到洞府。桌上,
那枚玉简静静地躺着。我没有再碰它。清单上的东西,宗门宝库里都有。我去取,
亮出风辞道侣的身份,没人会拦。但我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风辞让我去办,不是信任。
是习惯。是理所当然。一个元婴修士,怎么可能连渡劫的东西都自己不准备?
他是要告诉所有人,尤其是告诉我。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为他奔走,是我的荣幸。
我走到一面水镜前。镜子里的人,眉眼温顺。一身素白的裙子,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金丹后期的修为,在人才济济的九玄宗里,不够看。尤其是在风辞的光环下。
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他。说我季瑶是走了大运,才能被风辞看上,结为道侣。我对着镜子,
扯了扯嘴角。一个笑。很浅。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但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一片死寂。大运?或许吧。但谁的运,还不一定呢。我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
一缕看不见的气息,从我指尖散开。飘出洞府,融进风里。它会帮我去看一些,
风辞和他那些拥护者们,都看不见的东西。渡劫那天,风会很大。雷也会很响。
最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我拿起桌上的玉简,走出洞府。该去宝库了。戏台子要搭好。
总得有几个像样的演员,才热闹得起来。2九玄宗的宝库,守卫森严。两位元婴长老,
常年坐镇。看见我来,左边那个眼皮都没抬。右边那个,倒是睁开眼,哼了一声。
“风辞的道侣?他要渡劫了,让你来拿东西?”语气里,全是瞧不上。我点点头。“是,
风师兄正在闭关,准备渡劫事宜,不便外出。”“谱倒是不小。”右边的长老,姓魏。
听说他有个孙子,跟风辞是同一辈。天资也不错。可惜,被风辞压得死死的,一直出不了头。
所以这位魏长老,看风辞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连带着看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没理他话里的刺。把玉简递过去。“这是风师兄列的清单,还请魏长老过目。
”魏长老一把抓过玉简。神识扫进去,脸色更难看了。“九转还魂丹?天心灵乳?
他当这宝库是他家开的?”他把玉简拍在桌上。“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宗门至宝,
动用需要掌门手令。你一个金丹,风辞一句话,就想来拿?”我还是那副温顺的样子。
“风师兄说,他渡劫关乎宗门未来,掌门那里,他自会去说。我是来提前准备,
免得到时手忙脚乱。”“说得比唱得好听!”魏长老一甩袖子。“没有掌门手令,
谁来也拿不走!”我没再跟他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
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直闭着眼的左长老,这时候睁开了眼。他看了看魏长老,又看了看我。
叹了口气。“老魏,别为难一个后辈了。风辞渡劫确实是大事,东西早点备好,总没错。
这样,清单上的东西,我们先登记在册,等掌门手令来了,再让她取走。”这是在打圆场。
魏长老脸色铁青。但他知道,另一位长老说得有道理。风辞的面子,他可以不给。
宗门大事的帽子,他不敢不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对着左长老行了一礼。
“多谢长老。”然后,我看向魏长老。“那便等掌门手令来了,我再来取。不过,
清单上有一味药材,‘牵魂引’,并非什么珍稀之物,宝库里应该有不少。我想先取一株,
为风师兄炼制安神丹药。”“牵魂引”?魏长老愣了一下。这东西很普通,
就是一种能牵引神魂之力的低阶灵草。通常是用来给弟子们练习神识控制的。
风辞一个元婴大圆满,要这个干嘛?但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这东西不值钱。他要是不给,
倒显得他小家子气,刻意刁难。“哼,拿去吧。”他从储物戒里随手丢出一株黑乎乎的草药。
丢在地上。带着点侮辱的意思。我没生气。弯腰,把那株“牵魂引”捡起来。
拂去上面的灰尘。对着两位长老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开。走出宝库大门的时候。
我回头看了一眼。魏长老正一脸不屑地盯着我的背影。他的眼神里,除了鄙夷,
还有一丝我看得懂的杀意。很淡。但他藏不住。我笑了。不是那种温顺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牵魂引。确实是低阶灵草。但它的作用,可不止是安神那么简单。它能牵引神魂。也能,
标记神魂。尤其是,当这株牵魂引上,沾了某个人的气息之后。刚才弯腰去捡的时候。
我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魏长老的靴子。他没发觉。但我的因果之术,已经发动了。
一根看不见的线,从这株草药上,连到了他的身上。这株草药,我会亲手炼化。然后,
加进给风辞的丹药里。他服下丹药。这根线,就会变成三段。一头是我。一头是风辞。
还有一头,是魏长老。等天劫来的时候。这根线,会变得很有趣。3掌门的手令,
第二天就到了。风辞的面子,果然比什么都好用。我拿着手令,又去了一趟宝库。
魏长老的脸色比昨天更臭了。但他一个字都没多说。眼睁睁看着我,把清单上的东西,
一样一样清点带走。回到洞府。我没有马上开始炼丹。而是把所有东西,都摊在地上。
九转还魂丹,天心灵乳,护脉法宝……每一件,都流光溢彩,灵气逼人。风辞的家底,
确实厚。我的视线,落在了那株不起眼的“牵魂引”上。它黑乎乎的,缩在角落里,
跟其他宝贝格格不入。我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神识探入其中。能感觉到,
里面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是魏长老的。很暴躁,带着一股子不甘和怨毒。很好。
鱼饵已经做好了。我开始炼丹。开炉,起火,投放药材。我的动作不快,但很稳。
不像个金丹修士,倒像个浸淫丹道几百年的老师傅。这是我藏起来的本事之一。在九玄宗,
我只是风辞那个“修为平平”的道侣。没人知道,我真正的神魂修为,已经到了化神中期。
比风辞本人,还要高出一大截。所以,炼制几炉元婴级别的丹药,对我来说,
不比炒菜难多少。丹炉里,药香四溢。在加入主药材之前,我把那株“牵魂引”丢了进去。
强大的神魂之力涌出,瞬间将它包裹。我没有把它炼化成药液。而是用神魂,
把它碾成最细微的粉末。然后,我开始剥离。把魏长老那丝暴躁的神魂气息,
从粉末中一丝丝抽出来。再用我自己的因果之术,把它编织成一个符文。一个极其微小,
肉眼和神识都无法察觉的因果符文。这个符文,就是钩子。然后,我把剩下的,
纯净的牵魂引粉末,均匀地混入丹药中。最后,成丹。十二颗圆润的丹药,躺在玉瓶里。
闻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功效也和普通的安神丹一模一样。我把丹药,连同其他法宝,
一起送到了风辞闭关的洞府。他没开门。只是传音出来。“东西放门口石台上。
”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不耐烦。好像我打扰了他修炼。我照做了。把东西放下,
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知道,他会用的。他自负,但他不蠢。渡劫前的准备,
他一样都不会落下。尤其是这种,能稳固心神,对抗心魔的丹药。我回到自己的洞府。
盘膝坐下。开始***。但我的神识,已经通过那个因果符文,悄悄地附着在了风辞的身上。
不是监视。是等待。等另一条鱼,主动咬钩。风辞渡劫的日子,定在三天后。九玄宗的后山,
已经被清空了。掌门亲自布下了守护大阵。几位元婴长老,会在外围护法。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的位置,离风辞最近。这是道侣的责任,也是权利。没有人觉得不妥。他们只觉得,
我这个金丹,到时候别被天劫的余波吓得尿裤子就行。魏长老也在护法长老之列。我猜,
他会很“尽职尽责”。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九玄宗万里无云。但后山的上空,
已经开始有劫云在汇聚。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风辞一身白衣,盘坐在山巅。宝相庄严。
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我站在离他百丈远的地方。神色平静。
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在更远的地方。魏长老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瞟。
带着一丝冷笑和期待。他在等。等风辞死在天劫下。或者,等我死在天劫的余波里。
我感觉到了。我布下的那根线,开始震动。另一头,有人上钩了。不是魏长老。是另一个人。
一个我没想到的,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一个比魏长老,更想让风辞死的人。风,
真的大起来了。4第一道劫雷,下来了。水桶粗的银色闪电,撕裂天空。
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向山顶的风辞。风辞动了。他背后一把长剑出鞘。剑光冲天。
精准地迎上劫雷。轰!一声巨响。雷光和剑光炸开。山石崩飞。风辞闷哼一声,脸色白了白,
但坐得还是很稳。他接下了。远处的长老们,发出一阵赞叹。“不愧是风辞!
”“第一道雷就如此威力,他竟能硬撼!”“看来这次化神,十拿九稳!”魏长老没说话。
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他在得意。是的,得意。天劫的威力,
比预想中要大。这对风辞来说,不是好事。但对他来说,是。我没看天上的雷。也没看风辞。
我的神识,牢牢锁定着那根因果线。就在第一道劫雷落下的瞬间。那根线,猛地绷紧了。
一股阴冷、歹毒的力量,顺着线,无声无息地缠向风辞。它不是从外界来的。
而是从九玄宗的某个角落。它藏得很好。混在狂暴的天地灵气里,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就连掌门的神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这股力量,瞒不过我。我修的是因果。在我眼里,
它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清晰,刺眼。那是一种诅咒。不是直接攻击肉身,而是侵蚀神魂。
它会慢慢地削弱风辞的意志,放大他内心的恐惧。让他在接下来的天劫中,更容易出现心魔。
一旦心魔生,神仙难救。好恶毒的手段。我顺着因果线,追溯源头。线的另一头,
不在魏长老身上。而是在……掌门的洞府附近?不,更准确的说,
是在掌门那个最疼爱的亲传弟子,柳若瑄的身上。柳若瑄。九玄宗的大师姐。
也是风辞的青梅竹马。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风辞的道侣。结果,风辞选了我。
一个名不见经传,修为平平的内门弟子。柳若瑄从那以后,就一直在闭关。
谁都以为她是在修炼,为了追上风辞的脚步。没想到,她是在修炼这种恶毒的咒术。女人啊。
嫉妒起来,真是可怕。她大概是想,只要风辞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那她就还是那个最出色的九玄宗大师姐。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真是可怜,又可悲。
至于魏长老,他应该是被利用了。柳若瑄通过某种方式,把咒术的一部分,
嫁接到了魏长老对风辞的怨念上。让魏长老成了明面上的靶子。就算事后追查,
也只会查到魏长老。而她自己,干干净净。好一招金蝉脱壳。第二道劫雷,下来了。
比第一道更粗,更亮。风辞再次出剑。这一次,他显得有些吃力。剑光明显暗淡了一些。
他的脸色更白了。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是诅咒生效了。虽然很微弱。但天劫之下,
任何一点点的削弱,都会被无限放大。远处的长老们,脸色开始有点变了。“怎么回事?
第二道雷就这么勉强?”“风辞的状态,似乎不太对。”掌门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山顶。
魏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以为,是自己的手脚起作用了。他哪里知道,
自己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杆枪。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柳若瑄,魏长老。
两个都想让风辞死。一个出谋,一个出力。配合得倒是不错。可惜,他们算漏了一个我。
我看着山顶上,苦苦支撑的风辞。没有一丝同情。这是他自己招来的麻烦。红颜祸水也好,
同门嫉妒也罢。处理不好这些关系,是他的无能。我凭什么要替他操心?但是。
他现在还不能死。他死了,我的计划怎么办?我还需要他,顶在前面,帮我吸引所有的目光。
所以,他得活下来。不但要活,还要活得风风光光。我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精光。
是时候了。该我这个“修为平平”的道侣,出场了。当然,不是去帮他扛雷。我是个聪明人。
从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我要做的,是借力打力。借天道之力,
打烂这些阴沟里的老鼠。5第三道劫雷正在酝酿。天空中的劫云,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黑得发紫。里面电蛇乱窜。光是那股威压,就让百里之外的飞鸟走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风辞的情况更糟了。他盘坐在那里,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涣散。这是神魂被侵蚀的迹象。心魔,快要趁虚而入了。“不好!
”掌门惊呼一声,差点就要冲过去。旁边的长老赶紧拉住他。“掌门不可!天劫之下,
外人介入,只会让天劫威力倍增,到时候谁都活不了!”掌门脸色煞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就要毁在天劫之下,心如刀绞。
魏长老的脸上,已经快要藏不住笑了。他死死盯着风辞,眼神怨毒又痛快。柳若瑄。
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也有些不稳。她在催动咒术,加大力度。想在第三道劫雷落下前,
彻底摧毁风辞的意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风辞身上。没人注意我。一个站在角落里,
脸色“惨白”,身体“瑟瑟发抖”的金丹小修士。我确实在发抖。但不是因为害怕。是兴奋。
是时候了。我往前,走了一小步。就一小步。然后,我抬起手。宽大的袖子滑落,
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我的手指,很纤细。在空中,轻轻一捻。动作很轻柔,
就像是在拈一朵花。山顶上,正在苦苦抵抗心魔的风辞,忽然感觉后颈一凉。他的一根头发,
断了。无声无息地飘了起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我飞来。这一切,
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狂风呼啸,灵气暴乱。没人会注意到,一根细小的头发,
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头发落入我的手中。我能感觉到上面,属于风辞的气息。以及,
那股已经侵入他神魂的,阴冷的诅咒之力。就像墨汁滴进了清水里。虽然被稀释了,
但本质没变。我笑了。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小截枯黄的木头。
这是雷击木。被天雷劈过千年,还没死透的桃木心。里面,
蕴含着一丝最纯粹的天道雷霆之力。这是我早年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直没用。今天,
正好派上用场。我把风辞的头发,缠在雷击木上。然后,开始念咒。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
是一段很古老的祭文。祭祀天道的。我的声音很低,被风雷声完美地掩盖。随着我的咒语。
我体内的因果之力,开始疯狂运转。它们涌向我手中的雷击木。我的脸色,真的开始发白了。
这不是装的。以我目前的修为,做这件事,很吃力。我是在,欺骗天道。我在做什么?
我在“嫁接”。我把那股属于柳若瑄的诅咒之力,从风辞的头发上,剥离下来。然后,
把它“嫁接”到这截雷击木上。雷击木里,有天道的气息。这么一来,就会造成一个假象。
让天道“认为”——是这股诅咒之力,在挑衅它。是在它的地盘上,跟它抢人头。
天道是什么?是规则的***体。它没有感情,只有本能。它的本能就是,维持秩序,
抹杀一切敢于挑战它威严的存在。一个区区的人为诅咒,竟敢在天劫的时候冒头?
这在天道看来,就是***裸的挑衅。是有人想在老虎嘴里抢食。后果是什么?天道会愤怒。
它会降下更强的力量,来抹杀这个“挑衅者”。一种专门针对神魂和诅咒的,净化之力。
我做完这一切。第三道劫雷,也终于酝酿完成。它没有像前两道那样,直接劈下来。而是,
停住了。天空中的劫云漩涡,中心处,颜色开始变了。从之前的黑紫色,
慢慢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金色。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的威压,笼罩了整个九玄宗。
所有人都傻了。“这……这是什么?”“天劫怎么变色了?
”“为什么我感觉……天道好像在生气?”掌门的嘴唇都在哆嗦。他修炼了上千年,
翻遍了所有典籍,也从没见过金色的劫雷。魏长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柳若瑄催动咒术的动作,也停了。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让她动弹不得。他们都感觉到了。
一股毁灭性的力量,锁定了他们。或者说,锁定了他们的咒术之力。我丢掉了手里的雷击木。
它已经完成了使命,化作了飞灰。我看着天空那朵暗金色的劫云,笑得更开心了。来吧。
让雷声,再响一些。好戏,才刚刚开场。6暗金色的劫雷,下来了。
它不像之前的银色闪电那样狂暴。它很细。就像一根金色的丝线,从天空垂落。没有声音。
没有巨响。但它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风停了。灵气凝固了。时间,
仿佛都变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道金线。包括山顶的风辞。
他眼中的涣散和迷茫,已经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他能感觉到,那道金线里蕴含的力量,
足以把他抹杀一千次,一万次。他完了。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金线的目标,
确实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那道附着在风辞神魂上的诅咒之力,
忽然开始疯狂地颤抖。它感受到了天敌。它想逃。想从风辞的神魂里钻出来。但已经晚了。
金线落下。轻轻地,碰到了风辞的头顶。没有爆炸。没有冲击。金线直接穿了过去。
穿过了他的身体,穿过了他的神魂。风辞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想象中的灰飞烟灭,
没有发生。反而,一股暖流,从他的神魂深处,涌遍全身。很舒服。就像在泡温泉。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道金线,进入他的神魂后,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像一张大网,
把他神魂里,那些不属于他的阴冷杂质,一丝不漏地,全部网住。然后,轻轻一收。
嗤——一声轻响。仿佛是幻觉。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诅咒之力,瞬间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连一点渣都没剩下。风辞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净化完诅咒的金线,并没有消失。
它仿佛还有余力。顺便,在他的神魂里,绕了一圈。所过之处。他的神魂壁垒,
被淬炼得更加坚固。他的神魂之力,被提纯得更加精粹。
原本因为对抗天劫而出现的一些细微裂痕,也都被修复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强大。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劫……还能帮人淬炼神魂?风辞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他五百年的修仙生涯里,最无法理解的一件事。与此同时。九玄宗,两处不同的地方。
两个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啊——!”宝库门口,魏长老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他抱着头,
在地上疯狂地打滚。他的神魂,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了一下。那种痛苦,
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留在诅咒里的那一点神魂印记,被天道的净化之雷,顺着因果线,
追溯到了本体。虽然只有一丝丝余威。但对一个元婴修士来说,也足以让他神魂重创。
根基尽毁。另一边。掌门洞府深处,一间密室里。柳若瑄的情况,比魏长老惨一百倍。
她是咒术的主人。天道净化的主要目标,就是她。那道金线,在净化完风辞身上的诅咒后,
九成九的力量,都顺着因果线,轰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体,完好无损。但她的眼睛,鼻子,
耳朵,嘴巴里,都流出了黑色的血。她的神魂,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变成了一片虚无。
从今以后,她就是个活死人。一具没有灵魂的,会呼吸的躯壳。比死,还难受。这一切,
都发生在暗金色劫雷落下的一瞬间。太快了。快到除了我,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顶上,风辞还在发愣。天上的劫云,也愣了。它好像有点懵。它明明是来劈人的。
怎么顺手,还帮人打扫了一下屋子?它好像也觉得,刚才那道雷,威力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超纲了。后面的,还怎么玩?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天空那朵巨大的劫云,
在翻滚了几下之后。开始……慢慢变淡了。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后面的劫雷,
一道比一道弱。劈在风辞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更像是一种补偿。“那个,刚才不好意思,
劈得有点重了。后面这几下,你多担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风辞就这么盘坐在山顶。
一脸懵逼地,看着一道道“温柔”的劫雷,落在他身上。给他淬炼肉身,增长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