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我？"许星辰把啤酒瓶重重砸在桌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整个烧烤摊瞬间安静下来。她眼眶通红，嘴角却挂着冷笑，"林晓阳，
十年了，***现在才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夏夜的热风裹挟着烤串的油烟味扑面而来，
初中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个短发、校服松垮、一脚踩在椅子上跟男生掰手腕的假小子，
怎么就成了我魂牵梦萦的姑娘？01我叫林晓阳，今年22岁，大四学生。而许星辰，
是我认识了十年的"女兄弟"。初二那年，
班主任领着一个短发女生走进教室："这是新转学来的许星辰同学。"我正趴在桌上补作业，
抬头瞥了一眼——瘦高的个子，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她站在讲台上，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像个假小子。
"许星辰同学体育很好，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了。"班主任话音刚落，
底下男生就开始窃窃私语。"女的当体委？行不行啊？""长得还行，就是太像男的了。
"许星辰似乎听到了，她径直走到教室后排空位坐下，正好在我旁边。
我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一丝阳光晒过的气息。"你好，我叫林晓阳。
"我主动打招呼。她转过头，眼睛弯成月牙："我知道，班主任刚才点你名的时候你睡着了。
"我尴尬地挠头，她却突然凑近："喂，你作业借我抄抄？"就这样，我们成了同桌。
许星辰很快在班上树立了威信——体育课上跑得比男生还快，篮球场上三分球投得贼准，
甚至能跟体育老师掰手腕不落下风。一个月后，没人再质疑她体育委员的身份。
"你干嘛总把自己弄得像个男生？"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许星辰正在抄我的数学作业，
闻言笔尖一顿："我爸想要个儿子。"她语气平淡，却让我心头一紧。后来我才知道，
许星辰父亲是退伍军人，从小把她当儿子养。她五岁开始晨跑，七岁学游泳，
十岁就能做五十个俯卧撑。她妈妈早逝，家里就父女俩相依为命。"那你妈妈呢？
"我小心翼翼地问。许星辰合上作业本，眼神飘向窗外："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
"她转过头，突然咧嘴一笑，"所以我得连她的份一起活，对吧？"那一刻，
我突然觉得这个假小子笑起来真好看。初中三年，我们形影不离。许星辰帮我应付体育考试，
我教她解数学题。她总爱揉乱我的头发，我则习惯性地把早餐分她一半。
同学们都说我们是"异性兄弟"，我们自己也这么认为。高中我们考进了同一所学校。
开学第一天，许星辰剪了更短的头发，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站在校门口等我。"喂，
林晓阳！"她远远地挥手，阳光下笑容灿烂，"咱们又在一起了！"我跑过去，
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阳光味道，突然发现她好像长高了，肩膀也变宽了些。但最让我惊讶的是，
她T恤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原来许星辰也是个女孩子啊。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很快被我抛到脑后。高中生活比初中紧张多了，我们依然保持着"兄弟"模式——一起打球，
一起逃课去网吧，甚至一起追女生。是的，追女生。高二那年，我喜欢上了班花李梦瑶。
她长发飘飘，说话轻声细语，和许星辰完全是两个极端。"你喜欢这种类型？
"许星辰叼着冰棍，一脸不可思议，"她连瓶盖都拧不开！""这叫温柔，懂不懂？
"我红着脸反驳。许星辰翻了个白眼："行吧，兄弟帮你。"她真的帮我递情书、传话，
甚至策划告白。可惜李梦瑶最终选择了学生会主席，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天晚上，
许星辰翘了晚自习，拉着我去操场喝酒。我们坐在看台上，
分享一瓶偷偷从她爸柜子里顺出来的白酒。"别难过，"她拍拍我的肩膀，
"李梦瑶配不上你。"我猛灌一口酒，
辣得直咳嗽："为什么女生都喜欢那种装模作样的男生？"许星辰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说："也许有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呢？"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
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得了吧，
连你都把我当兄弟。"许星辰笑了，举起酒瓶："敬兄弟！"我们碰瓶，酒精灼烧着喉咙，
我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高考后，我们意外地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报到那天，
许星辰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出现在宿舍楼下，我差点没认出她——她的头发留长了些，
松松地扎成马尾，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棕色。"看什么看？"她瞪我，"没见过美女？
"我噗嗤一笑："美女？你？"话虽这么说，我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许星辰翻了个白眼，
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走，兄弟带你认认路！"大学里的许星辰依然是我的"兄弟"，
但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她开始穿裙子了，虽然次数屈指可数；她学会了化妆，
虽然经常抱怨麻烦；她甚至留起了长发，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随便扎个马尾。而我，
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把她单纯地当作"兄弟"了。大二那年，我交了个女朋友，叫苏雨晴。
她是文学系的，温柔知性，和许星辰完全不同。第一次带苏雨晴见许星辰时，场面异常尴尬。
"这就是你常说的'女兄弟'？"苏雨晴微笑着问。许星辰伸出手："你好，许星辰。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瞬间，我莫名紧张起来。那天吃饭，许星辰异常沉默，只是不停地喝酒。
饭后苏雨晴去洗手间，许星辰突然问我："你认真的？"我点点头："她挺好的。
"许星辰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笑了："行，祝你幸福。"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却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三个月后，我和苏雨晴分手了。
原因很可笑——她说我心里有别人。我极力否认，却在某个深夜惊醒时，
脑海里全是许星辰的笑脸。我慌了。我开始刻意疏远许星辰，借口学业忙，社团活动多。
她发消息约我吃饭，我总是找理由推脱。直到有一天，她在教学楼门口堵住我。"林晓阳，
你什么意思？"她眼圈发红，"我哪得罪你了？"看着她委屈的样子，
我心如刀绞："没有...我就是最近太忙了...""放屁！"许星辰一拳捶在我胸口，
"十年了，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我抓住她的手腕，突然发现她的手腕原来这么细，
皮肤这么软。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
最终是我先松开了手："对不起..."那天之后，我们又恢复了"兄弟"关系，
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我开始注意到许星辰的许多细节——她笑的时候右脸有个小酒窝，
她思考问题时喜欢咬下唇，她跑步时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的样子...更可怕的是，
我开始做梦梦见她。梦里她不再是那个假小子，而是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姑娘。大三暑假，
许星辰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我陪她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凌晨，
她终于撑不住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疲惫的脸上，
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突然有种吻她的冲动。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许星辰醒来时，
我已经买好了早餐。她揉揉眼睛，自然地接过我递来的豆浆："谢了，兄弟。
""兄弟"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毕业后，我们都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
我进了一家广告公司，许星辰则去了健身俱乐部当教练。我们合租了一套两居室，
继续着"兄弟"生活。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那天是我生日，许星辰做了满满一桌菜，
还买了我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喝光了两瓶红酒。
"你还记得初中那次吗？"许星辰脸颊泛红，"你被高三的堵在厕所，
我冲进去一个过肩摔把那家伙放倒了。"我大笑："记得！那时候你真像个女侠。
""女侠..."许星辰摇晃着酒杯，"林晓阳，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你兄弟..."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我是说，
如果我是个普通女孩..."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我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唇，
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在距离她的唇还有一厘米时，我猛然惊醒，仓皇后退："对不起！
我喝多了！"许星辰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失望，最后归于平静："没事，"她站起身，
"我也喝多了。"她转身走向浴室，我看着她的背影，胸口闷得发疼。第二天早上，
我发现许星辰的房门紧闭，桌上留了张纸条："俱乐部有急事，先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天。
她没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第四天，我忍不住去俱乐部找她，却被告知她请假了。
我慌了神，开始四处寻找。最终在她常去的公园长椅上找到了她。她戴着耳机，
望着湖面发呆。"许星辰！"我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你吓死我了！"她摘下耳机，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有事？""你这几天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急切地问。
"需要向你报备吗？"她冷笑，"兄弟？"这个词现在听起来如此刺耳。
我深吸一口气："我们谈谈好吗？那天的事...""那天什么事？"许星辰打断我，
"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就这样。""不是这样的！"我抓住她的肩膀，
"我...""你什么？"她直视我的眼睛，"林晓阳，十年了，我们一直是兄弟。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对我有别的想法，我会觉得恶心。"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对不起..."许星辰站起身："我需要冷静一下，
这几天我住朋友那。"她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对了，我可能接受深圳那边的工作邀请。
""你要走？"我声音发颤。"也许吧，"她耸耸肩，"换个环境对大家都好。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不仅是作为"兄弟"，
更是作为那个不知不觉住进我心里十年的女孩。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
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我爱许星辰，不是作为兄弟，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
但似乎已经太迟了。02许星辰消失的第一周，我像个行尸走肉。每天下班回到合租屋，
看到她那间紧闭的房门，我都会站在门口发呆。她的拖鞋还整齐地摆在门口，
冰箱里还有她爱喝的可乐，浴室挂钩上挂着她的粉色毛巾——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假小子也开始用粉色了。我给她发了无数条微信，从最初的道歉到后来的恳求，
全部石沉大海。打电话过去，永远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第七天晚上，
我实在受不了了，拎着半打啤酒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烧烤摊。老板老张看到我独自一人，
一边翻动着烤串一边问："小许呢？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吗？"我灌了口啤酒，
喉咙***辣的疼："我把事情搞砸了，老张。""表白了？"老张头也不抬地问，
仿佛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老张嗤笑一声，
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在这条街干了二十年，什么没见过？你们俩那点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递给我一盘刚烤好的羊肉串，"小许那丫头每次来，
眼睛就没离开过你。"我握着酒瓶的手一抖，啤酒洒了一桌。
老张的话像一记闷棍敲在我头上。许星辰...喜欢我？这怎么可能？十年了，
我们明明只是兄弟..."她...她亲口说觉得恶心..."我喃喃自语。
老张摇摇头："年轻人啊，就是爱折腾。喜欢就追回来呗，在这儿喝闷酒有什么用？
"追回来？可她去哪儿了？深圳？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我突然意识到，
我对许星辰的了解竟然如此有限——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
不知道她除了俱乐部还去过哪里，甚至不知道她老家具体在哪个县城。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十年了，我享受着许星辰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
却从未真正走进她的世界。第二天一早，我请了假，直奔许星辰工作的健身俱乐部。
前台小姑娘警惕地看着我："许教练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小姑娘犹豫了一下，
"不过...她好像把私教课都转给其他教练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她可能不打算回来了。"你知道她老家在哪儿吗？或者她在这里有什么好朋友？
"小姑娘摇摇头："许教练不太聊私事。"她顿了顿，"不过...有次我听到她打电话，
好像说什么'爸爸的病'..."许叔叔的病？我猛然想起大三暑假那次，
许叔叔脑溢血住院。难道病情又恶化了？我立刻打车回家，
翻箱倒柜找许星辰可能留下的线索。在她的房间里，一切井井有条，就像她随时会回来一样。
我颤抖着手打开她的抽屉，在一叠健身杂志下面发现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张火车票——去往她老家县城的，日期是三天前。还有一张纸条："晓阳，
我爸病重，我必须回去。钥匙放在老地方，房租已付到年底。保重。——星辰"字迹潦草，
像是匆忙写下的。我攥着纸条，胸口发闷。三天前...正是我在公园找到她的那天。
她当时说要冷静几天，原来是要回家照顾父亲...我立刻打开电脑查车票，
却发现今天去她老城的车次已经没有了。我抓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又想起她根本不接。
犹豫再三，我发了条短信："星辰，我知道你回家了。许叔叔情况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消息发出去后，我盯着手机屏幕等了整整一小时，没有任何回复。接下来的日子，
我像分裂成了两个人——白天是行尸走肉般的上班族，
晚上是疯狂搜索许星辰一切信息的侦探。我翻遍了她所有的社交媒体她很少更新，
联系了所有可能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甚至去了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第五天，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遇到了苏雨晴，我的前女友。
她惊讶地看着我憔悴的样子："林晓阳？你还好吗？"我勉强笑了笑："还行，
就是有点...私事。"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许星辰有关？
"我愣住了："你怎么...""女人的直觉。"苏雨晴搅动着咖啡，"当初我跟你分手，
就是因为看出你心里有她。"我哑口无言。原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
"她...不见了。"我最终承认，"她父亲病重，她回老家了，
但不接我电话..."苏雨晴叹了口气："你知道她大学时放弃了留学机会吗？""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大二那年，美国一所大学给了她体育奖学金，她拒绝了。
"苏雨晴看着我，"当时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有人需要我在这里'。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有人...是我吗？"还有，"苏雨晴犹豫了一下，
"你知道你现在的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吗？"我茫然摇头。毕业后我投了几十份简历，
最后被现在这家广告公司录用，一直以为是运气好。"许星辰找了她父亲的老战友，
那人在业内很有影响力。"苏雨晴苦笑，"她求我不要告诉你，说你会觉得伤自尊。
"我坐在那里，感觉世界天旋地转。许星辰为我放弃了留学机会？还暗中帮我找工作？
而我...而我却连她父亲病重都不知道，
还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伤害了她...离开咖啡店，我直接去了火车站，
买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去许星辰老家的车票。不管她愿不愿意见我，我都要去。十年了，
该轮到我为她做点什么了。火车在第二天中午到达那个北方小县城。车站破旧冷清，
秋风卷着落叶在站台上打转。我打开手机地图，
发现许星辰曾经提过的"军区大院"离车站不远，便拖着行李步行前往。
大院门口有军人站岗，我正发愁怎么进去，一个中年妇女提着菜篮子走出来。
我赶紧上前："阿姨您好，请问许星辰家住在哪栋楼？我是她大学同学。
"妇女警惕地打量我："你找星辰？她家现在..."她欲言又止，"你等等，我去叫她。
"我在门口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许星辰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着，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来干什么？"她在距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沙哑。
"我...我来看看许叔叔..."我向前一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水味。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爸...昨天走了。"这句话像一记重拳击中我的胃部。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许叔叔...那个严厉却慈爱的退伍军人，
每次去他家都会给我做红烧肉的许叔叔...走了？"葬礼...什么时候？
"我终于挤出这句话。"明天上午。"许星辰转身要走，"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星辰，让我帮你..."她猛地甩开我的手，
眼泪终于决堤："林晓阳！你到底想怎样？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来看笑话吗？"她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