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睁开眼的瞬间,熟悉的破旧天花板映入眼帘。
"建国,你弟弟要结婚了,咱们得把房子让出来。"
方秀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林建国猛地坐起身。1975年,钢铁厂家属院,那间12平的小屋。
他重生了!
回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关键时刻。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为了弟弟林建业结婚,他和妻子方秀兰搬进了6平的储藏室,一住就是十年。后来弟弟离婚了,房子却再也要不回来。方秀兰因为居住环境恶劣,身体越来越差,最终撒手人寰。
而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在那间阴暗的储藏室里。
"建国?你怎么了?"方秀兰推了推他。
林建国转头看向妻子,25岁的方秀兰还很年轻,脸上没有后来那些岁月留下的憔悴痕迹。
"秀兰,我不同意。"
"啊?"方秀兰愣住了。
"我说,我不同意让房子。"林建国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语如惊雷炸响。
方秀兰瞪大了眼睛:"建国,你发什么疯?建业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就要我们住储藏室?"林建国下了床,"秀兰,我们结婚三年,住的这间房是厂里分给我的。凭什么让给别人?"
"可是妈说了——"
"妈说什么都不好使。"林建国打断她,"这房子我不让。"
方秀兰气得脸色发白:"林建国,你变了!以前你多疼建业,现在为了间破房子就不认兄弟了?"
"疼?"林建国冷笑,"我疼了他二十多年,现在该疼疼自己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大嗓门喊声:"建国!秀兰!赶紧出来,有事跟你们说!"
是林建国的母亲林大妈。
方秀兰瞪了林建国一眼,快步往外走:"妈在叫我们呢。"
林建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院子里,林大妈正和几个邻居聊天,旁边站着弟弟林建业和他的未婚妻小丽。
"建国来了!"林大妈看见儿子,立马大声说道,"我正跟大家伙说呢,建业要结婚了,你们兄弟俩换换房子。建业住大房间,你们小两口住储藏室。"
邻居们纷纷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弟弟结婚是大事。"
"就是,哥哥让着弟弟,天经地义。"
林建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哥,麻烦你了。"
林建国扫视一圈,这些人前世也是这么说的。他当时为了面子,为了所谓的手足情深,就真的搬进了储藏室。
现在想想,简直愚蠢至极。
"妈,我不同意。"林建国的声音很平静。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林大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同意换房子。"林建国重复了一遍,"建业要结婚,可以去申请新房子,或者租房子。我的房子不让。"
"林建国!"林大妈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林建业的脸色也变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围观的邻居们开始窃窃私语:"这建国怎么了?平时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就是,为了个房子就不要兄弟情了?"
方秀兰急得眼睛都红了:"建国,你别闹了,快跟妈道歉!"
林建国看着这一切,心里无比清醒。前世他就是在这种道德绑架下一步步妥协的,最终把自己的人生葬送了。
"道歉?我有什么错?"林建国声音提高了,"房子是厂里分给我的,不是分给全家的。凭什么我要让?"
"因为你是哥哥!"林大妈怒吼道。
"哥哥就活该被欺负?"林建国反问,"妈,你生我就是为了给弟弟当牛做马的?"
这话一出,林大妈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逆子!"
林建业也怒了:"哥,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当牛做马了?"
"没有?"林建国冷笑,"你上学的时候,学费是谁出的?你工作之前,吃穿用度是谁负担的?现在你要结婚,又要我让房子。这不是当牛做马是什么?"
林建业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小到大,因为他是弟弟,家里的好东西都优先给他。哥哥林建国十六岁就开始工作养家,而他一直读书到二十岁才开始工作。
"那、那也是应该的啊!"林建业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弟弟,你是哥哥,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林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冷,"那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回报我的?要我的房子?"
小丽在旁边拉了拉林建业的衣袖,小声说:"建业,要不我们还是去申请新房子吧..."
"申请什么申请!"林大妈一把推开小丽,"这房子本来就应该是建业的!建国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干什么?"
"我和秀兰两个人,怎么就一个人了?"林建国反问。
"秀兰又生不出孩子,要那么大房子有什么用!"林大妈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现场死一般的安静。
方秀兰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涌出眼泪。
林建国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前世,他一直以为方秀兰不能生育是身体原因,直到她临死前才告诉他真相——是林大妈在她的饭菜里下了避孕药,整整三年!
"妈,你说什么?"林建国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听起来格外危险。
林大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补救:"我、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很清楚。"林建国打断她,"从今天开始,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建业要房子是吧?门都没有!"
说完,他转身搂住方秀兰的肩膀:"秀兰,我们回屋。"
方秀兰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的冲击中,被林建国拉着往屋里走。
"林建国!你给我站住!"林大妈在后面怒吼,"你要是敢不让房子,我就去厂里告你!说你不孝!"
林建国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随便。"
回到屋里,方秀兰坐在床边哭泣。
"秀兰,别哭了。"林建国坐在她身边。
"建国,妈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生不出孩子?"方秀兰抽泣着问。
林建国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把真相说出来:"秀兰,我怀疑妈在你的饭菜里下了避孕药。"
"什么?!"方秀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我们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林建国握住她的手,"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方秀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妈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希望你生不出孩子,然后我可以一辈子照顾建业。"林建国的声音很冷,"在她心里,我就是给建业服务的工具人。"
方秀兰捂着嘴哭泣,她想起结婚这三年来婆婆的种种行为,那些看似关心的嘘寒问暖,那些"特意"为她准备的营养汤...
"建国,我们怎么办?"
"很简单。"林建国站起身,"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开吃饭。你的身体养好了,我们要个自己的孩子。"
外面传来林大妈和林建业的争吵声,还有邻居们的议论声。林建国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家属院。
但他不在乎。
前世他为了面子,为了所谓的和谐,委屈了自己一辈子。这一世,他要为自己活。
"建国,可是这样的话,邻居们会怎么看我们?"方秀兰担心地说。
"让他们看去。"林建国语气坚定,"秀兰,我们活着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
夜里,方秀兰躺在林建国怀里,轻声说:"建国,你今天变了好多。"
"嗯,变了。"林建国轻抚着她的头发,"以前的我太傻了,总想着做个好人,做个好哥哥,做个好儿子。结果把自己和你都害了。"
"什么叫害了?"
林建国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前世你因为居住环境恶劣身体垮了,最后死在了那间阴暗的储藏室里吧?
"没什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一早,林建国去厂里上班的时候,发现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建国,听说你昨天和你妈吵架了?"班长老王走过来问。
"嗯,有点矛盾。"林建国淡淡地说。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建国,你妈毕竟是长辈,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老王拍拍他的肩膀。
林建国笑了笑,没有回应。在这个年代,孝道是压在子女头上的一座大山,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选择。
但是没关系,他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下午下班的时候,厂里的广播响了:"各位工人同志注意,各位工人同志注意。现在广播一则通知..."
林建国正往外走,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机械车间工人林建国,因工作表现出色,技术过硬,现提拔为车间副主任..."
周围的工人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建国,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多少岁就当副主任了!"
"真有出息!"
林建国心中一喜。前世,这个提拔是在他搬进储藏室半年后才得到的,因为当时他情绪低落,工作也不太积极。现在重新来过,他的状态完全不同了。
看来,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就是先改变自己。
回到家属院,林建国远远就看到自己家门口围了一群人。走近一看,林大妈正坐在门口哭嚎。
"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白眼狼儿子啊!养了他二十多年,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邻居们在旁边劝慰:"大妹子,别哭了,孩子可能就是一时冲动。"
"就是,建国平时多孝顺的孩子,哪能真的不要妈?"
林建国走到门口,林大妈立马停止哭嚎,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还有脸回来!"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林建国平静地说。
"你家?"林大妈冷笑,"你要是不让房子给建业,这就不是你家!"
围观的邻居们面面相觑,这母子俩的矛盾看起来比传说中的还要严重。
"那随便你。"林建国掏出钥匙开门,"不过我提醒你,别在我家门口撒泼,影响邻居休息。"
"林建国!"林大妈气得跳了起来,"你就这么对你妈?"
林建国转过身,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敬畏的女人。前世,他就是因为怕她哭,怕她闹,怕别人说他不孝,所以一直忍让。
"妈,我最后问你一句话。"林建国的语气很认真,"如果建业的未婚妻生不出孩子,你会让建业一辈子照顾她吗?"
林大妈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会!男人怎么能没有后代?"
"那为什么你希望我和秀兰一辈子没有孩子?"
林大妈愣住了。
林建国继续说:"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不是你儿子,我就是给建业服务的工具?"
"我...我没有..."林大妈慌乱地说。
"行了,别演了。"林建国推开门走进屋里,"以后我们各过各的,你别来烦我。"
门重重关上,留下院子里一片沉默。
晚上,方秀兰下班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林建国问。
"下午我去医院了。"方秀兰坐在床边,"医生说我身体很健康,生育功能也正常。"
林建国点点头:"那就说明问题确实出在饮食上。"
"建国,我想起来了。"方秀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妈每次给我做汤的时候,都会放一些中药,说是补身体的。我还以为她是真心对我好..."
"现在明白了吧?"林建国握住她的手,"秀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是真心为对方好的。其他人,包括我妈,都有自己的算盘。"
方秀兰点点头,眼中有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建国,从明天开始,我们自己开火做饭。"
"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建国!开门!"是林建业的声音。
林建国打开门,林建业黑着脸站在门口。
"哥,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关于房子的事。"林建业走进屋里,看到方秀兰也在,"嫂子也在?正好,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林建业在椅子上坐下,表情很严肃:"哥,我承认从小到大是你照顾我比较多,我很感激。但是现在我要结婚了,需要房子,你作为哥哥,应该理解我的难处。"
"理解?"林建国冷笑,"那你理解过我的难处吗?我结婚的时候,有人给我让房子吗?"
"那不一样!"林建业急了,"你结婚的时候厂里正好有房子分配,我结婚就没有!"
"没有就等,或者去租房子。"林建国语气平淡,"凭什么要我让?"
"因为我是你弟弟!"
"所以呢?"林建国反问,"弟弟就可以抢哥哥的房子?"
林建业被问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说:"哥,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变了。"林建国点点头,"以前的我太傻,现在醒悟了。"
"醒悟什么?"
"醒悟了一个道理。"林建国看着弟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为你考虑,包括亲人。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考虑,凭什么我要例外?"
林建业脸色变得很难看:"哥,你这话说得太绝情了。"
"绝情?"林建国站起身,"建业,我问你,如果我现在失业了,没有收入了,你会养我一辈子吗?"
"我...这..."林建业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答不上来吧?"林建国笑了,"但是你们却希望我一辈子照顾你。这公平吗?"
林建业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哥,我最后问你一次,房子你到底让不让?"
"不让。"
"好!"林建业怒了,"林建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以后,我们兄弟情分到此为止!"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建国叫住他,"建业,我也问你一句话。"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妈为了让你安心结婚,在嫂子的饭菜里下避孕药,让嫂子三年都怀不上孩子,你会怎么办?"
林建业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林建国看着他,"秀兰今天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很健康。但是我们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你觉得是为什么?"
林建业的脸色变了:"哥,你不是在胡说吧?"
"胡说?"方秀兰站起来,"建业,你妈每次给我做汤都要放中药,说是补身体的,现在想想..."
林建业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虽然平时有些自私,但还不至于完全没有良心。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不可能...妈不会这么做的..."他喃喃自语。
"信不信由你。"林建国走到门口,"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林建业恍恍惚惚地走了。
方秀兰担心地说:"建国,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林建国关上门,"如果连这点冲击都承受不了,那说明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嫂子看待。"
确实,如果林建业真的把方秀兰当成嫂子,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愤怒,而不是怀疑。
夜深了,林建国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计划。重生回来,他不仅要改变自己和方秀兰的命运,还要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而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林建国刚到厂里,就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建国,坐。"厂长张文革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建国有些紧张,不知道厂长找他什么事。
"昨天广播了你的提拔通知,今天正式上任。"张厂长递给他一个红本子,"这是你的任命书,还有车间副主任的袖章。"
"谢谢厂长!"林建国接过任命书,心中涌起一阵激动。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张厂长笑了笑,"建国,你今年多大了?"
"26岁。"
"这么年轻就当上副主任,前途无量啊。"张厂长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将来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林建国直接去了机械车间。车间里的工人们看到他胸前别着副主任的徽章,纷纷过来祝贺。
"建国,恭喜啊!"
"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领导了!"
"请客请客!"
林建国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前世,他当上副主任之后不久,林建业也通过关系调到了这个厂,而且直接分到了他的车间。
当时林建国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想,这很可能是林大妈的安排。她希望兄弟俩在一个车间工作,这样林建国就能更好地照顾林建业。
不过这次,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建国特意留意了一下厂里的人事调动公告栏。果然,上面贴着一张新的调动通知,林建业将从运输队调到机械车间。
林建国冷笑一声,直接去了人事科。
"小李,这个调动是谁批的?"林建国指着通知问人事科的小李。
"哦,这个啊。"小李看了看,"是运输队的林队长亲自来申请的,说他弟弟想调到机械车间,正好你们车间缺人手。"
运输队林队长,就是林大妈的亲弟弟,林建国的二舅。
"这个调动我不同意。"林建国直接说。
"啊?为什么?"小李愣了,"那是你弟弟啊。"
"正因为是我弟弟,所以不合适。"林建国说得很认真,"公私分明,如果我弟弟在我手下工作,别人会怎么看?会说我搞家族化,搞特殊化。"
小李想想也有道理:"那...这个调动怎么办?"
"取消。"林建国说,"如果上级领导问起来,就说是我主动要求的。"
从人事科出来,林建国心情很好。前世他没有这个权力阻止林建业的调动,这次他一定要把所有漏洞都堵死。
下午下班,林建国刚走出厂门,就看到林大妈和林建业在门口等着。
"建国!"林大妈一看到他就冲了过来,"你为什么要取消建业的调动?"
围观的工人们纷纷侧目,林建国很镇定:"妈,这里是厂门口,你小声点。"
"我为什么要小声?"林大妈大嗓门喊道,"你当了个小官就不认兄弟了?"
林建业在旁边拉了拉她:"妈,别在这里闹,丢人。"
"丢什么人?是他丢人!"林大妈指着林建国,"当了副主任就翘尾巴,连亲弟弟都不帮!"
周围的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林建国知道,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对他的名声会有影响。
"妈,建业。"林建国走近一些,"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好吗?"
"不用找!就在这里说!"林大妈就是不依不饶,"说清楚,为什么不让建业调到你车间?"
林建国深吸一口气:"因为公私要分明。如果我弟弟在我手下工作,别人会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
"说我搞家族化,搞特殊化。"林建国解释,"妈,我刚刚提拔,正是需要立威信的时候。如果让人觉得我公私不分,以后怎么管理车间?"
这个理由很充分,围观的工人们都点头表示理解。
但林大妈不买账:"什么公私分明!你就是不想帮建业!"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帮?"林建国反问,"让他调到我车间,然后给他安排轻松的活?让别人说我偏心?"
"你..."林大妈被问住了。
林建业这时候开口了:"哥,我不是要你特殊照顾我,我就是想换个环境。运输队的活太累了。"
"累?"林建国冷笑,"建业,你知道机械车间的活有多重吗?每天搬的钢材比你运输队拉的货还重。你确定你受得了?"
林建业脸色有些难看。他调动的真实原因确实不是嫌累,而是想到哥哥手下讨个轻松活干。
"而且,"林建国继续说,"你在运输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动?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没有!"林建业急忙否认。
但林建国看出来了,他眼神闪烁,明显心虚。
"真的没有?"林建国追问,"那为什么急着要调走?"
林建业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时候,一个工人走过来小声对林建国说:"建国主任,我听运输队的人说,你弟弟上个月开车撞坏了一台新设备,赔偿金额不小呢。"
林建国心中了然。原来如此,林建业是闯了祸,想调到自己这里逃避责任。
"建业,是这样吗?"林建国直接问。
林建业的脸瞬间变白了:"我...我..."
"你什么你!"林大妈急了,"不就是撞坏了点东西吗?又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工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撞坏厂里的设备可不是小事,那是要承担经济责任的。
林建国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林建业闯了祸,赔偿不起,所以想调到自己手下,让自己帮他解决问题。
"妈,建业。"林建国的声音变得严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调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逃避责任。"林建国说,"如果我现在让建业调到我车间,别人会怎么想?会认为我们兄弟俩联手欺瞒厂里。到时候不仅建业要承担责任,我也会被连累。"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围观的工人们都觉得林建国做得对。
林大妈急得跳脚:"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看着建业被处分?"
"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林建国说得很坚决,"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
"林建国!"林大妈指着他的鼻子,"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连亲弟弟都不帮!"
"我帮他什么?帮他逃避责任?"林建国反问,"妈,你这是害他,不是帮他。"
林建业这时候也急了:"哥,你真的不管我?"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林建国摊摊手,"建业,你撞坏的是什么设备?值多少钱?"
林建业小声说:"一台进口车床...价值八千多..."
周围的工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八千多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
"八千多?"林建国也吃了一惊,"建业,你是怎么撞的?"
"我...我当时走神了..."林建业越说声音越小。
林建国彻底明白了。前世,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是他用自己的积蓄垫付了大部分赔偿金,然后每个月从工资里扣一部分,用了三年才还清。
当时他以为是在帮弟弟,现在想想,简直愚蠢到家了。
"建业,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林建国说得很明确,"八千多块钱,我也拿不出来。而且就算拿得出来,我也不会垫付。"
"为什么?"林建业不敢置信。
"因为这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林建国看着弟弟,"建业,你已经是大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林大妈气得浑身发抖:"好!好!我算是看清楚了!林建国,你就是个白眼狼!"
说完,她拉着林建业就要走。
"妈,等等。"林建国叫住她,"我有话要说。"
"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断绝关系。"林建国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语如惊雷,"你们的事情不要再来找我,我的事情也与你们无关。"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林大妈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断绝关系。"林建国重复了一遍,"妈,我养了这个家二十多年,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了。"
"你...你这个逆子!"林大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建业也愣住了:"哥,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林建国反问,"告诉我,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林建业答不出来。
"我十六岁开始工作养家,供你读书,供你吃穿。我结婚后,你们要我让房子。现在你闯了祸,又要我垫钱。"林建国的声音越来越高,"我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哥哥,不是你们的奴隶!"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围观的工人们都被震撼了。
确实,这些年林建国为家里付出太多了,现在不愿意再牺牲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