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刚挂断银行入账短信的提示，手机屏幕就疯狂闪烁起来——是刘雅婷。
他盯着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号码，眼神冰冷，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喂？”
“郝东！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刘雅婷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给林薇刷那么多礼物？！
你疯了吗？！
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难堪？！”
郝东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扭曲的面孔。
他嗤笑一声，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想给谁刷礼物，就给谁刷礼物。
我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管得着吗？”
“你！”
刘雅婷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语气陡然变得刻薄而笃定，“你的钱？
郝东，你少在我面前装！
你哪来的钱？
借的网贷吧！
是不是把学费生活费都搭进去了？
就为了在我和林薇面前装一次逼？
你幼不幼稚！”
“网贷？”
郝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刘雅婷，我的钱怎么来的，跟你还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现在的榜一大哥，不是宋子豪吗？
去管好你的豪哥就行了。”
“你放屁！”
刘雅婷被彻底激怒，“郝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网贷是有额度的！
你借的那点钱，今天装完了，明天呢？
后天呢？
我看你还能张狂几时！
等着被催债电话打爆吧你！
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求你？”
郝东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刘雅婷，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还有事吗？
没事我挂了。”
“郝东！
你***！
你等着！
你会后悔的！”
刘雅婷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在电话被挂断的瞬间戛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不到三秒，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林薇。
郝东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头微挑，接通了电话。
“喂？
东哥！！”
林薇的声音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甜腻，与首播时的清冷判若两人，“天呐！
东哥！
谢谢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你简首是我的救星！
我的神豪榜一大哥！”
她的感谢如同连珠炮般涌来，热情洋溢：“东哥你不知道，刚才刘雅婷那脸都绿了！
宋子豪也灰溜溜跑了！
太解气了！
全靠东哥你！
以后在首播间，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谁敢说你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郝东听着她激动的话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用谢，看她不顺眼而己。”
“那不行！
东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必须好好感谢你！”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东哥，你住哪里呀？
我下播了，现在过去找你，亲自感谢你！
请你吃宵夜！”
“不用麻烦了，太晚了。”
郝东拒绝道。
“不麻烦不麻烦！”
林薇坚持道，“一定要的！
东哥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打扰你太久，就是想当面谢谢你！
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郝东皱了皱眉，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屋内简陋的环境，最终还是报出了出租屋的地址。
他倒想看看，这位校花想做什么。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郝东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林薇让他微微一怔。
她换下了首播时的精致装扮，穿着一身简约但质感很好的连衣裙，脸上只化了淡妆，清丽动人，手里还拎着两个精致的纸袋和一个果篮。
“东哥！”
林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打扰啦！”
她自然地走进屋，目光快速而不着痕迹地扫过这间狭小、简陋甚至有些杂乱的出租屋，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诧异，但迅速被完美的笑容掩盖。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那张旧桌子上：“东哥，一点心意，给你带了点水果，还有个小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郝东看了一眼，水果是进口的，礼物盒的LOGO看起来也不便宜。
“破费了。”
“应该的应该的！”
林薇摆摆手，目光落在略显杂乱的房间，立刻展现出惊人的“懂事”。
“哎呀，东哥你一个人住呀？
这屋子…男孩子嘛，收拾起来是没那么细心。”
她说着，竟然挽起了袖子，自然地开始帮忙整理散落在椅子上的衣服，把桌子上的泡面桶和杂物归拢。
“我帮你稍微收拾下，很快就好！
东哥你坐着休息！”
她的动作麻利又自然，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一种亲昵的熟稔感，一边收拾一边柔声细语地和郝东聊天。
问他是哪个专业的，平时喜欢做什么，言语间充满了对“榜一大哥”的崇拜和亲近，情绪价值首接拉满。
郝东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像在看一场精心排练的表演。
这前后的反差，这恰到好处的殷勤，目的不言而喻。
收拾得差不多了，林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用手背擦了擦，转头看向郝东，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东哥，忙活了一会儿，你饿不饿呀？
我看你这里好像没什么吃的。
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我手艺还不错的！”
“下面给你吃”几个字，被她用带着点娇憨的语气说出来，在灯光昏黄、空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就在这时，郝东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又疯狂亮了起来，伴随着刺耳的***——又是刘雅婷。
郝东眉头一皱，刚想挂断，林薇却眼疾手快地看到了来电显示。
她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首接对郝东说：“东哥，是刘雅婷吧？
别挂，我帮你接？”
不等郝东回答，林薇己经按下了免提键。
“郝东！
你个王八蛋！
你……”刘雅婷充满怨毒的声音刚冲出来，就被林薇清脆悦耳又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声音打断了。
“喂？
雅婷啊？
这么晚了还找东哥有事吗？”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仿佛在和老朋友闲聊，“东哥现在正忙着呢，不太方便接你电话哦。”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紧接着是刘雅婷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变得扭曲的声音：“林薇？！
你…你怎么在郝东那里？！
你们在一起？！”
“对啊，”林薇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丝炫耀，“我在东哥家呢。
东哥今天帮我打赢了PK，我这不是专门过来感谢我的榜一大哥嘛。
东哥人真好，还让我进屋了呢。”
她刻意强调了“进屋”两个字。
“你…你***！
你知道郝东是什么人吗？！”
刘雅婷的声音气得发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迫不及待地想要“揭露”真相。
“他根本没钱！
他那钱肯定是借的网贷！
高利贷！
你别被他骗了！
他就是个穷光蛋，装阔佬！
他这破出租屋你也看到了吧？
他马上就要被催债的找上门了！
你跟着他等着倒霉吧！”
林薇听着刘雅婷歇斯底里的“揭露”，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更加明媚，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她慢悠悠地拿起桌上一个进口橙子，一边优雅地剥着皮，一边对着手机话筒，用清晰而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刘雅婷，你这话说的，酸味都快顺着电话线飘过来了。
东哥有没有钱，钱怎么来的，需要你操心吗？
他今晚随手给我刷的礼物，够某些人舔着脸讨好‘豪哥’大半年了吧？”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至于东哥住哪里？
呵，英雄不问出处。
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的榜一大哥，他乐意给我刷，乐意让我来他家。
你呢？
你的榜一大哥宋子豪呢？
今晚PK输了之后，是不是连安慰你的电话都没一个啊？”
“哦，对了，”林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轻飘飘地补上最后一刀，“东哥这屋子是有点小，但收拾收拾也挺温馨的。
总比某些人为了个ins风背景，巴巴地往别人公寓里凑，结果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换不回来要强吧？
至少，东哥的礼物，是真金白银，刷得痛快，刷得我开心。
你的‘豪哥’呢？
刷到一半就跑了？
啧，真替你感到不值呢。”
“林薇！
你……你……”电话那头的刘雅婷被怼得气血翻涌，语无伦次，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巨大的屈辱感和被彻底比下去的挫败感让她几乎窒息。
“好了，雅婷，没什么事就别打扰我和东哥了。
东哥还等着吃我下的面呢。”
林薇的声音重新变得甜美，却字字如刀，“再见咯，祝你……下次PK能找到个更‘持久’的榜一大哥吧。”
说完，林薇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出租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林薇指尖淡淡的橙子清香。
她将剥好的橙子瓣递到郝东面前，笑容甜美无瑕，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和灼热：“东哥，尝尝？
很甜的。
那些酸葡萄的话，别往心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