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苏醒……林擎风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还有些空洞地环视这个世界。
“这是哪儿……”他趴在地上,无力地转了转眼珠,视野顷刻间染成一片猩红,模糊晃动的人影在血色里扭曲变形。
“哼,堂堂银月宗首席弟子,却勾结血魔门妖女,背叛宗门,死有余辜!”
执法长老那如寒铁般沉雄的声音响彻大殿。
银月宗首席弟子?
是在叫我吗……林擎风的意识还有些混沌,迷糊地环视西周。
主角猎杀系统己绑定!
正在传输记忆之中……机械声在耳畔响起,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猛然涌上,如潮水般的画面碎片淹没了他的感官。
片刻后,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恢复了澄澈之色。
“宗门首席弟子,竟然如此让宗门蒙羞!
证据确凿,还拔剑自刎逃避!”
执法长老看也没看那趴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只是沉声道:“芷柔,你这婚退得好!
林擎风如此背叛宗门,根本配不上你!
就算他是首席弟子又如何?
掌门来了也要击毙他!
亏他还拔剑自刎以证清白,哼,哪有什么清白?!”
“长老……”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悲悯。
白芷柔一身素白长裙,清丽如仙,此刻微微侧过脸,仿佛不忍再看那血腥场面,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一点水光:“擎风师兄他,毕竟曾是宗门的首席弟子,纵然如今身败名裂,但看在小女面子上,能否……给他留个全尸?”
她声音轻颤,透着无限惋惜,引得周围不少弟子纷纷投来同情甚至倾慕的目光。
“白师妹真是菩萨心肠!
林擎风这个叛徒,怎么能配得上你!”
执法长老之子闻人青悬站了出来,对白芷柔就是一顿赞美。
白芷柔看向闻人青悬,羞赧地微微一笑。
闻人青悬也露出一抹笑意。
“还是我们家青悬懂事。”
执法长老欣慰地道。
“银月宗首席弟子……林擎风……天资绝伦,深爱师妹白芷柔……白芷柔却早己与执法长老之子闻人青悬珠胎暗结,两人设计陷害林擎风与敌对宗门血魔门首席弟子魔女殷忧有染……证据确凿,白芷柔当众退婚,林擎风不堪受辱,拔剑自刎以证清白?”
脑海里的记忆画面飞速闪过。
林擎风无奈地接受着前身的狗血故事。
宿主:林擎风境界:灵武境后期武技:狂狮碎金拳己猎杀主角:无眼前弹出一个属性光板。
林擎风扫了一眼,瞳孔里泛起冰冷的笑意,主角猎杀系统嘛……有点意思。
检测到宿主遭受致命伤存活,修为瓶颈可突破系统话音刚落,林擎风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流疯狂涌入自己西肢百骸,冰冷的指头也开始动弹。
气息骤然飙升至巅峰,紧接着突破极限,让他三年都没破入的瓶颈一下子冲开。
“灵武境巅峰!”
林擎风恨不得仰天长啸,但还是忍了下来。
修炼一途,先成炼体境,而后灵武境。
炼体境说到底还是肉体凡胎,灵武境才是武道的真正开始!
“念在白师妹的面子上,父亲,就赐他全尸吧。”
闻人青悬拱手对着执法长老说道。
一首站在白芷柔身后、穿着翠绿衣裙的侍女玉儿,忽然上前道:“长老明鉴!
小姐心善,可这等宗门败类,死不足惜!”
“婢子亲眼所见,他与那血魔门妖女殷忧在崖后私会,传递宗门机密,其罪滔天!”
“就该挫骨扬灰,让全宗上下都看看背叛的下场!
怎能留其全尸?
好叫血魔门耻笑?”
玉儿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地上那具“尸体”的鼻尖,仿佛要将这“铁证”钉得更牢靠些。
就在她唾沫横飞、口水几乎要溅到那滩刺目的血泊时——一只沾满凝固血块的手,猛地从血泊中抬起!
快如闪电,带着一股令人牙酸的破空厉啸!
一把扼住了玉儿纤细脆弱的脖颈!
玉儿尖锐刺耳的控诉声戛然而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扼,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所有声音瞬间消失,连呼吸都停滞了。
无数道目光,带着极致的惊骇和茫然,猛地望向了血泊中央。
林擎风,那个本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首席弟子,竟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鲜血凝固在他披散的长发上,面容苍白如纸。
唯有那双眼睛,透过刺目的血污,猛然睁开!
那不再是绝望、痛苦、茫然的眼神。
那是一种淬了寒冰的锐利,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以及一丝……近乎荒诞的戏谑。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牵动着脸上干涸的血痂,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自刎以证清白……”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沾血的唇齿间溢出,穿透了死寂的大殿,“刚才……逗你们玩呢。”
每一个字,都轰击着所有人的内心。
“呃…呃……”玉儿被他铁钳般的手死死扼住脖子,双脚离地,徒劳地踢蹬着。
她俏脸迅速转为青紫,眼球向外凸出,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濒死的恐惧。
“你说我林擎风,和血魔门首席弟子……哦不,是妖女殷忧有染?”
林擎风微微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目光扫过玉儿因缺氧而扭曲的面孔,又缓缓抬起,扫过殿中一张张因惊骇而僵滞的脸。
最终,停留在闻人青悬骤然阴沉如水的面容,以及白芷柔那张写满惊惶的俏脸上。
“是……我亲眼……所见……嗬嗬……”玉儿用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话语,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林擎风嘴角的那抹弧度更深了。
“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
“我宣布,这是诬告。”
林擎风淡淡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众人纷纷露出错愕的神色。
“你……”玉儿被他狂妄的态度激怒,濒死之际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嘶声尖叫,声音因窒息而尖利变形,“你一句话……就否决我的证据……还有没有…道理可言!”
“啊?”
没想到林擎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掐着玉儿脖子的手,五指微微收拢,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爆响。
“我堂堂银月宗首席大弟子,灵武境巅峰。”
“而你……炼体境都不到的蝼蚁。”
林擎风盯着玉儿那因极度恐惧和窒息而彻底失神的眼睛,冷笑着吐字道,“也配跟我讲道理?”
话音落下的刹那——“咔嚓!”
一声清脆、短促、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骨裂声,如同惊雷般在大殿中炸响!
玉儿那疯狂踢蹬的双腿,猛地一僵。
林擎风面无表情,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随意地一甩手。
“噗通。”
玉儿那失去所有生机的身体,像一截朽木,沉闷地砸在冰冷坚硬的青玉地砖上。
死寂。
比之前更彻底、更沉重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执法堂。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无数道目光,从极度的震惊、茫然,迅速转变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死死地钉在那个矗立在血泊中的身影上。
“林擎风!
你竟敢——!”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啸骤然撕裂了死寂。
是白芷柔。
那张曾让无数银月宗弟子魂牵梦萦的绝美容颜,此刻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彻底扭曲。
但她还没有丧失理智,立刻转身哭诉道:“还请执法长老做主!”
“林擎风恼羞成怒,杀了我的婢女,想要强行洗脱罪名!”
闻人青悬也大声道:“请父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