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发现你的?”
凤无纣骑马绕到凤滁身后看他背上的伤,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
凤滁单膝跪地请罪:“属下无能,并不知道太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看到他背上的伤,凤无纣目光一顿,眸色渐深。
来之前凤滁简单处理过伤口,暂时止住了血。
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伤口很深,从上至下几乎贯穿背部,再多半寸便可见骨。
凤滁常年习武,身体素质自然比寻常人好很多。
秦泱虽然也会些武功,但也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可能把凤滁伤成这样。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郁子染说的那个阵法。
“主子,凤沏回来了。”
来人通禀才拉回凤无纣的思绪,他低头看向凤滁,吩咐道:“下去疗伤休息。”
原以为会受罚的凤滁明显愣了一下,继而领命离开。
他走后从林中走出一人,凤沏行礼后低着头不敢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凤沏才试探着开口:“主子,属下并未看出太子有何异常,倒是长公主似乎与慕容家关系匪浅。”
凤无纣不说话他心里愈发没底,只能硬着头皮说完:“属下让凤沂在鸿福寺盯着便来回禀。”
“下去领罚。”
啊?
听到领罚,凤沏脑瓜子嗡嗡响,完全没明白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但还是乖乖起身退下。
凤无纣扭头看向远处的渭京城,狭长的眸子微阖,一声令下:“进京。”
彼时的中宫,秦泱洗完正要穿衣服,身后便传来开门声。
先前领她过来的宫女低着头进来,垂首说道:“殿下,国师的仪仗要进京了。”
秦泱应了一声,迅速穿好衣服,路过她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
“母后仁善,纵得身边伺候的宫女愈发没规矩了。”
闻言,那人当即跪下伏在地上:“殿下恕罪。”
秦泱冷哼一声越过她出了密室。
鄢姀焦急的在院中等着,看到她的身影赶忙迎上去,一脸担忧;“泱儿,国师凯旋,举国欢庆,就连你父皇都要避其锋芒,你切勿像之前那般孟浪。”
这话怎么听都很怪异,但她没多问,只淡淡的应下:“儿臣记下了。”
她一离开,刚才那名宫女便出现在鄢姀身后。
鄢姀眼睛还盯着秦泱离开的方向,心底那股疑惑挥之不去。
“看到了?”
“回娘娘,她背上有胎记,是殿下没错。”
这话让鄢姀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人还是那个人,难道真的中邪了不成?”
说完她才收回视线,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思索片刻,她冲空无一人的院子说道:“杀了她,处理干净些。”
只见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才走出去没多远的宫女被人从身后捂着嘴一剑贯穿,瞬间没了气息。
宫门外,文武百官皆立于两侧,翘首以盼。
没等来国师,倒先等来了福公公尖锐的公鸭嗓:“太子殿下到!”
秦泱出现后,朝臣稀稀拉拉跪下行礼。
来这里的路上,她从小林子那里套出一段很抽象的事——原身喜欢国师。
原身为追求国师干过的蠢事包括但不限于向国师自荐枕席、偷他的亵衣、爬国师府的墙、收藏他用过杯子、坐过的椅子等等等等!
这件事在朝野中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原身都是明目张胆的犯蠢,想不发现都难。
想到小林子说起这事看她的眼神十分怪异,甚至下意识退半步跟她保持距离的画面,她的眼睛就隐隐作痛。
再回头看着下面跪成一片,却个个不情不愿的朝臣,她忽然明白那个便宜爹称病不出让她来接驾的原因。
她虽不知道这个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看这些大臣的态度,只怕秦国的皇上和太子己是名存实亡。
试想国师班师回朝,满朝文武一个比一个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师才是皇帝。
她那个便宜爹自然见不得这种场面,但又咽不下这口气,故意派她来恶心人。
捋明白后,她险些绷不住笑了。
“免礼。”
她说着越过这些朝臣走到最前面站好。
一炷香后,凤无纣的轿辇出现在宫门口。
可轿辇停下后,半晌没动静。
文武百官也不急,严阵以待,态度端正,神情期盼。
轿辇中的人视线透过纱帘落在为首的秦泱身上。
少年眉目清俊,身长玉立,深绿色的锦袍异常合身,腰间缠着软鞭,腰肢细得不像个男人。
他打量秦泱时,秦泱的视线刚好扫过这边。
她身旁的小林子非常紧张,一个劲的擦汗,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在秦泱犯蠢时候拉住她!
看他不停地擦汗,秦泱以为他在害怕,还安慰他:“别紧张,国师没有吃人的爱好。”
“爷,奴才求您,待会儿千万不要扑上去!”
“放心,孤没有天为被地为床的爱好,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她满口答应,小林子深吸一口气,这才没那么紧张。
又等了一会儿,轿辇的上的人依旧没有下车意思。
她逐渐没了耐心,看向轿辇,试图确认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
隔着纱帘她感受到车里的人也在看自己,视线与那人对上的那刻,她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看到她想往前走,小林子赶忙拉住她:“爷,您刚才答应过奴才不……”“国师有些害羞,孤去替他解围,不能让他就这么尴尬的等着。”
秦泱自认在装逼界无人能及,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她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能装!
看到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满朝文武眼睛都瞪大了,气也不敢喘。
然而反常的一幕出现了。
以往她一靠近,凤无纣身边的侍卫都会拦住她,今日却没有。
日头初升,浮光如金,少年立于轿辇前,眉目张扬:“国师,来都来了,再害羞下去就显得矫情了。”
话落,一把扇子自车内飞出,撩起纱帘,首首冲秦泱打来。
秦泱后退两步躲开扇子,抽出软鞭缠住扇柄拉回手中。
扇骨入手沁凉,青色的玉石扇柄成色透亮,质地莹润。
她笑道:“国师这是何意?”
“送给太子的见面礼。”
男人的嗓音出奇的低沉醇厚,因为没什么情绪,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泱不知其用意,以为这把扇子另有玄机,然而打开扇面却发现上面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