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踩着青石板上的霓虹倒影拐进暗巷时，嗅到了混在桂花糖味里的铁锈气。
他假装俯身整理绑腿，余光瞥见屋檐滴落的雨水在脚边溅出蛇形轨迹——七步外蒸糕摊的铜锅反光里，三个戴斗笠的身影正无声收拢包围圈。
"小哥，新出笼的茯苓糕要不要？
"摊主老婆婆突然掀开蒸屉，白雾腾起瞬间，三枚淬毒蛟鳞镖破空而至。
裴液旋身踢翻木凳挡住暗器，蒸糕摊的竹棚却轰然坍塌，露出斗笠客腰间缠着的水蛇剑。
为首者剑锋挑开斗笠，露出布满青鳞的半张脸："交出老香子的玉扣，给你留全尸。
"裴液瞳孔微缩，对方脖颈处暗红的"蛟"字刺青，正是七蛟门死士的标记。
水蛇剑贴着鼻尖擦过时，裴液终于摸到怀中的螭龙玉牌。
温润的触感突然变得灼热，他本能地并指成剑划出半圆——正是螭心剑第三式"逆鳞"。
剑气激发的刹那，巷中积水突然倒卷成漩涡，将七蛟门死士的水蛇剑绞成碎片。
"螭龙剑意？
"青鳞脸惊怒交加，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嵌入的碧绿蛟珠。
剩余两人同时咬破舌尖喷血催珠，街道两侧的排水渠里骤然窜出数十条水蟒。
裴液感觉经脉里的刺痛暴涨十倍，方才那一剑竟将螭怨剧毒引向了心脉。
水蟒缠上脖颈的瞬间，他恍惚看见疯道人在雨中演示剑招："螭龙非水族，遇水反受制......"濒死之际，裴液猛地将玉牌按进胸前伤口。
螭怨毒血与蛟珠邪气碰撞出青紫电光，整条暗巷的积水突然蒸发成雾。
"蠢货！
螭心剑是这么用的吗？
"清冷女声穿透浓雾，明烛从檐角翩然跃下时，指尖幽蓝火焰化作符咒锁链。
七蛟门死士们发出非人惨叫，皮肤下的青鳞片片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肉芽。
明烛甩出火链将三人捆成祭品般的三角阵，转头朝裴液冷笑："被蛟蛇困死的螭龙传人，真是贻笑大方。
"裴液倚着墙喘息，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地面扭曲成螭龙形态。
明烛弹指将火种投入阵中，三具尸体燃起没有温度的冷火。
她弯腰拾起滚落的蛟珠，突然蹙眉："张家的控心蛊？
看来七蛟门也成炼丹炉的柴薪了。
"火焰渐熄时，裴液发现青石板缝隙里长出了细密的青苔。
这些植物以诡异的速度蔓延，转眼间铺满整条暗巷。
明烛靴跟碾碎一颗新生苔藓，露出下面嵌着的铜钱——正是老香子占卜用的那三枚古币。
"能动了就跟我走。
"明烛甩出火链缠住裴液手腕，"你身上的螭怨毒再拖半个时辰，就会变成仙君最好的饵食。
"裴液挣开锁链，剑指残余蛟珠碎片："你怎知我身中螭毒？
"话音未落，心脏突然被无形之手攥住。
他跪倒在地时，看见明烛裙摆内衬绣着的金色螭纹——与黑猫尾焰的图案完全相同。
"因为我在等螭怨发作。
"明烛掌心浮现血色咒印，"二十年前明氏被仙君屠族时，我们就知道会有你这样的毒种现世。
"她突然掐住裴液下颚迫使其张口，将蛟珠碎片拍入他舌底，"现在，你该尝尝背叛螭龙的代价了。
"碎片入喉瞬间，裴液视野被血色淹没。
他看见无数锁链穿透明烛的身体，另一端连接着仙君巨目虚影；而自己经脉中的螭毒正化作黑色小蛇，疯狂啃噬那些金色锁链。
当最后一条锁链崩断时，明烛突然喷出鲜血，眼中却泛起解脱的快意。
"记住这种痛。
"她抹去嘴角血渍，将裴液踹进突然出现的空间裂隙，"下次挥剑时，先听听螭龙究竟在为什么哀嚎。
"裂隙闭合前，裴液瞥见明烛左肩浮现的螭龙刺青——与他胸前疤痕形成完整的阴阳双鱼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