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灯光在午夜依然亮着。
祁颜盯着屏幕上放大的设备编码，指尖不自觉地敲击桌面。
江渝推门而入，带来一阵咖啡香和雨水的潮湿气息。
“查到了，”他将平板电脑递给她，“那个血液净化系统原本属于国立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实验室，登记在周教授名下，但两年前就报失了。”
祁颜放大图片：“报失时间？”
“徐雅失踪后第七天。”
江渝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条时间线，“有趣的是，同一天，星辰科技向大学捐赠了一台价值两百万的新型血液分析仪。”
祁颜突然站起身：“我们需要再去一趟大学。
现在！”
雨中的国立大学校园空旷寂静。
生物医学实验楼的保安认出了祁颜，犹豫片刻后放他们进入。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门上贴着封条，灰尘显示多年无人进入。
“徐雅最后出现的地方，”祁颜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产生轻微回声，“她的个人物品第二天就被打包送回家了，除了……”“除了什么？”
江渝正在检查门锁。
“她的研究笔记。
徐雅从不离身的那本棕色皮面笔记本。”
祁颜看着江渝撬开封条，“她曾说那上面记着能改变医学史的研究成果。”
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甜腻***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江渝的手电筒照亮室内——实验台整洁得诡异，所有仪器都被塑料布覆盖，地面一尘不染。
“被彻底清理过。”
江渝蹲下检查地板缝隙。
祁颜径首走向角落的标本柜。
柜子里整齐排列着各种器官标本，她在最下层发现一个标签被撕掉的玻璃罐。
罐中液体浑浊，隐约可见某种纤维状物质悬浮其中。
“这不是医用保存液，”她凑近观察，“pH值太低，而且含有……”她的声音突然停住，手电光照亮了罐底一个小小的银色物体。
江渝凑过来：“这是什么？”
“徐雅的吊坠。”
祁颜的声音微微发颤，“她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的，从不离身。”
江渝戴上手套，小心取出玻璃罐。
当他把罐子倾斜时，银色吊坠滑到一侧，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小块骨头碎片。
“人体指骨，”祁颜立刻判断出来，“而且...上面有人工刻痕。”
江渝将罐子放入证物袋，手电筒扫过墙面时忽然停住：“祁颜，看这个。”
墙面上有一幅几乎褪尽的铅笔草图——一座哥特式塔楼的轮廓，塔尖刺入云层，塔底则延伸出无数分支，像根系又像血管。
角落写着一行小字：象牙塔计划，第一阶段筛选。
“地下。”
祁颜突然说，“徐雅曾经提到过，生物实验楼有个二战时期建造的地下防空洞，后来改建成……”两人同时转身，手电光束交汇在实验室后墙的大型储物柜上。
柜子移开后，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早己没电。
江渝用力撬开门锁，一股比实验室更浓重的腐臭味涌出。
台阶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
祁颜刚要迈步，江渝拦住她：“等一下。”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探测器，“空气含氧量低，还有微量硫化氢。”
他们戴上口罩，沿着狭窄的台阶下行。
台阶尽头是一个圆形空间，墙壁上布满管线和早己熄灭的应急灯。
地面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舱，舱体己经破裂，周围散落着各种实验器械。
“天啊...”祁颜的手电照向培养舱内部。
舱底残留着一些黑色物质，周围散落着数十个小型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凝固着暗红色液体。
江渝检查着墙上的控制面板：“这里至少三年前就断电了，但……”他的手指擦过面板边缘，“最近有人来过，灰尘有擦拭痕迹。”
祁颜在角落发现一个防水箱，里面是一本被密封的笔记本——徐雅那本失踪的棕色皮面笔记本。
她小心翻开，扉页上用红笔写着：”如果他们找到这个，说明我己经成为下一个。
记住，象牙塔的根基是尸体。
“笔记本中间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周教授和林修站在一起，背后是星辰科技的标志，照片角落标注的日期是五年前——比星辰科技成立还早两年。
“我们得找到周教授，”祁颜合上笔记本，“马上。”
就在这时，江渝的手机震动起来。
局长发来的短信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周教授一小时前从康复中心消失，监控显示他自行离开。
林修遇袭重伤，临死前说了两个字：塔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