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海时,玄天跪在祖师画像前接过青玉牌。
额生竖瞳的枯荣长老拂尘一甩,香案上的本命灯骤然熄灭:"此子命格混沌,沉渊剑煞气侵体,凌霄师弟莫要引火烧身!
""聒噪。
"凌霄真人剑指轻划,熄灭的灯芯竟重新燃起紫焰,"三百年前魔尊持剑作乱时,枯荣师兄的轮回眼可没看出半分端倪。
"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声鹤鸣打破。
掌门青玄道人踏着丹顶鹤飘然而至,腰间太乙拂尘扫过玄天头顶时,七十二枚玉铃铛同时作响。
"混沌灵根,剑骨天成。
"掌门指尖凝聚星辉点在玄天眉心,"只是这魂魄......"话音未落,沉渊剑突然自行出鞘。
锈迹斑斑的剑身映出万千星辰,竟与穹顶星图遥相呼应。
枯荣长老的轮回眼渗出黑血,厉声喝道:"此剑在共鸣周天星辰!
"凌霄真人突然按住玄天肩膀:"闭眼!
"少年眼前炸开耀目白光。
当他再度睁眼时,大殿己空无一人,唯有掌心残留的灼痛提醒着方才变故。
殿外传来杂役弟子的窃窃私语:"听说沉渊剑鸣惊动了闭关的太上长老......"戌时的弟子居所笼罩在暮霭中。
玄天握着新领的《青云剑诀》推开竹舍门,却见床榻上洒满铁蒺藜。
窗棂阴影里传来嗤笑:"凡夫俗子也配住天字房?
"三个蓝袍弟子踏着八卦阵纹现身,为首之人剑眉星目,腰间玉佩刻着"赵"字。
"我乃外门首席赵无极。
"青年指尖燃起离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搬去柴房,要么......"话音戛然而止——沉渊剑不知何时架在了他颈间。
玄天自己都未察觉何时拔剑,剑锋却己割破赵无极的皮肤,血珠顺着剑身纹路渗入"太虚"古篆。
"放肆!
"赵无极捏碎传讯玉符,"区区杂役......""他是本座亲传。
"凌霄真人的声音自云端传来,剑气削去赵无极半截衣袖,"再有下次,断的便是道基。
"玄天收剑入鞘时,发现剑柄缠上了绷带——昨夜被锈迹割破的掌心,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金芒。
后山传来瀑布轰鸣声,他鬼使神差地循声而去。
月色下的洗剑池泛着银辉,池畔老槐树下竟有位佝偻老仆在扫地。
老人头也不抬地哼着俚曲:"天星乱,混沌现,九重劫火锻仙骨......"玄天正要开口,丹田突然剧痛。
沉渊剑脱手插入青石,剑身映出他额间浮现的血色咒印。
老仆的扫帚"恰好"点在神阙穴,剧痛竟瞬间平息。
"小娃娃可知,这池水为何千年不冻?
"老仆浑浊的眼里闪过精光,"三百年前沉渊剑主陨落在此,魔血浸透三百里灵脉。
"玄天刚要追问,远处传来急促的钟声。
七十二峰同时亮起剑光,朝着葬剑谷方向汇聚。
老仆扫帚轻挥,池面浮现出骇人景象——谷中万剑倒悬成阵,剑尖全部指向谷底封印的青铜古棺。
"啧啧,沉渊认主,有些老东西睡不安稳了。
"老仆往池中扔了颗石子,幻象应声而碎,"小子,你师父没教过你,子时阴气最盛时莫近洗剑池?
"玄天背脊发凉,再回头时老仆己不见踪影,唯有青石上留着水渍绘成的星图。
他伸手触碰的刹那,星图化作流光没入眉心,《太虚诀》三个古篆在识海中一闪而逝。
葬剑谷深处,青铜古棺正在剧烈震动。
赶到的长老们结起北斗封魔阵,却见棺椁表面浮现出与沉渊剑相同的纹路。
枯荣长老的轮回眼突然爆开,凄厉惨叫响彻山谷:"太虚......是太虚魔......"凌霄真人并指抹过剑身,沉渊剑竟与古棺产生共鸣。
他挥剑斩断气机联系,转头对掌门低语:"剑冢异动恐怕会惊动天机阁。
""己经惊动了。
"掌门望着西方泛红的夜空,"方才收到传讯,血煞教十万魔众正在横渡无妄海。
"玄天浑然不知自己正被***窥视。
他躲在藏书阁角落,借着月光翻看《九州异闻录》。
当看到"太虚历三千八百年,天降流火,有魔自星外来"时,怀中玉佩突然发烫——书页空白处浮现出血色小字:"九月初九,杀身劫至。
"窗外响起破空声,他慌忙合上书卷。
赵无极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师尊有令,命新弟子即刻前往剑冢镇压邪气!
"玄天握紧沉渊剑,剑柄传来的搏动比昨日更加强烈。
当他踏着晨雾来到葬剑谷时,发现谷口石碑上新刻了道符咒——正是昨夜老仆所绘星图的变体。
"发什么呆?
"赵无极将青铜阵旗插在他脚边,"去阵眼位置守着,这可是枯荣长老特意关照的机缘。
"玄天刚踏入阵眼,脚下突然浮现血色纹路。
七十二柄魔刃破土而出,沉渊剑发出愤怒的嗡鸣。
赵无极捏碎传送符狞笑:"混沌之子?
今日便让你化作剑冢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