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挑战我？”
“是。”
“你可以试试。”
“我会试的。”
李城北己锁住赵刚脖子，用力下压。
右胳膊浑然有劲。
城北年轻，体力强劲。
他有一个爱好。
平常无事时候，就做俯卧撑、深蹲、杠铃运动。
他还有一个习惯。
晨跑的习惯。
天不大亮时，他会绕着北区跑上两圈，那个时候的废城，像沉睡中的恶魔。
这份坚持己不是热爱那么简单，己成为生活一部分。
他发现，跑一跑，练一练，整个人状态都会好起来。
他喜欢这种不错的感觉，这种充满美好的享受。
然后，整天忙碌完了，再洗个热水澡，把人弄得清爽一些。
他再跑到阳台吹着晚风，身心得到放松。
要是觉得时候不早了，就回到屋子里，点一盏灯，细读从外面流进来的书，从书中得到知识，修养提升。
白天和人来往时，人也自信不少。
当然，李城北也不能否认自己这么努力，实际上和野心有关。
他不想过平凡生活，这种生活一眼看到头。
所以他一定要改变命运。
李城北胳膊上的力道，使赵刚脖子生疼。
“弄疼了，弄疼了。”
“服不服？”
明显的，李城北最近心情不错。
他和赵刚的关系更不错。
两人接触也有三年了，赵刚这个人虽然工作上严格，但私底下，还是好相处的。
也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但这次，赵刚神色不对，像被心事缠绕。
“先把货卸下来吧，完事后来找我，和你说件事。”
说完他就心事重重走了。
李城北还觉得奇怪，想问个清楚时，赵刚己是不见。
城北对于赵刚的行为，没有用神神秘秘来形容。
倒还真觉得，赵刚找自己有事。
赵刚能有什么大事呢？
车上的货是两箱鱼人，比手掌要大的小鱼，因身上五彩夺目长得好看，和鱼人的牙齿像人的牙齿一样白，所以叫做鱼人。
这是东区多出来的货。
货卸下后，李城北去找赵刚。
人己站在红仓库二楼办公室门口。
敲门。
“进。”
李城北走进屋内，站在书桌旁，桌上白色的记账本横七竖八铺撒着。
赵刚就坐在桌子边，右手端起泡着大半杯子黄芽茶的杯子，也没有喝。
“你也坐下。”
这种要求，李城北不能拒绝，就真的坐下了。
过了一会，赵刚才动动嘴唇。
“我就首接说了。”
“说。”
赵刚说：“你货车队长的位置，另外有人了。”
赵刚说到最后一字时，突然定住，不再接着往下说。
李城北觉得不大置信。
赵刚又说：“是个叫唐大岸的人，他来当货车队长，明天就任职。”
赵刚的眼睛竟也泛红了。
李城北声音颤抖，“你的意思是说，我努力争取到的队长位置，最终不是我来坐，是一个叫唐大岸的人来坐。”
“是。”
“你在开玩笑吗？”
赵刚重重呼出一口气，“我是喜欢开玩笑，但这次绝不开玩笑。”
他又接着说：“你呀……”他唉了一声。
李城北说：“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你要什么解释？”
“赵刚，你知道我的。”
赵刚闭口不言，他看着李城北的眼睛，最终喝了一口茶。
“我知道你为了队长的位置付出了很多。
你对我赵刚也是非常照顾。
这些我都暂时不说，就说你愿意去东区这事，就说明你拿我赵刚当朋友。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把话说开了。
要我说，你还是先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我不坐，我现在就想知道个原因。”
“那我就告诉你原因，唐大岸是货车队长这事不可更改。
而你，不能闹事。
唐大岸我们惹不起，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发生这种事，我也非常难过，我也不想看到。”
“你答应过我的，队长让我来当。
这事我们都说好的，我还借了你不少钱，干的活也比别人多。
哪次不是我最后一个回家。”
赵刚点头，他在承认李城北说的。
没错，李城北是那个最努力工作，也最照顾赵刚的人。
赵刚沉默了一会，才说：“看在我的面子上，队长的位置就算了吧。
这事，算我对不起你。”
“不能算。”
李城北说：“你知不知道，为了队长的位置，我阿奶的命差点没了。”
“这事，没听你说过。”
“一个月前的事了，你还记得我那次加班。
就是那次，所有人都走了，就我一个加班。”
“记得，那次是往东区。
我要是没有记错，你是半夜三点才到家。”
“是，就那次。
我再晚一点，奶奶就没命。”
“所以你每次加班，都是在冒着阿奶生病的风险。
而你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队长的位置。”
“是。”
赵刚又点头。
队长的位置很诱惑，不仅可以早些下班，还能拿到双倍工资。
一个月，最少能开出三千块。
这次李城北要是坐不上队长的位置，那先前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
“这事弄的。”
赵刚埋怨，“都怪半路杀出个唐大岸。”
这次李城北没有说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看赵刚能拿出什么补偿。
赵刚沉默片刻，“虽然当不成队长，但你一样可以开货车。
你还是原来的路线，我向上面尽量申请，每个月给你加二百块。
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挣取来。”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说实话，你说队长没戏的时候，我都不想干了。”
“你不能不干，你不干，谁去东区。
这样，加五百。
挣取不到，我也不干了。
就当帮我一次。
另外，我尽量不让你加班。”
这种好的待遇，也只有李城北能够得到了。
可是李城北却是摇头了。
摇头的时候，赵刚整张脸都青了，就像是突然看到了鬼一样。
李城北说：“赵哥，你了解我的。
我不是不帮你，我的性子在这里放着，我对事非常认真，特别是对我自己的事。
你不给我加钱，我都可以帮你开，但队长这事没有商量。
谁干我，我一定要干他。
我知道这事不是你说了算……”赵刚声音颤抖，“你想干什么？”
“没别的意思，只需要你把队长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唐大岸。”
“我怎么说？”
“你就说，队长原来定了李城北来当。”
赵刚脸己变成黑色，他绝不能去说。
只要赵刚一去说了，就有去无回。
谁都听的出来，这意思是让唐大岸让出队长位置。
赵刚还是努力开口，“你知道不知道唐大岸什么来头？”
“管他是谁！”
“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个屁？”
“我知道唐大岸是南区的人，也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叫唐大伟。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爸，叫唐雷。”
“南区管事人唐雷？”
“除了他，再没有另一个唐雷了。”
说时，赵刚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盯着李城北。
“你如果想让我死，我可以去说。”
赵刚用力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说，“只要你李城北一句话，我现在就去说。”
李城北沉默。
南区和另外三个区不同，不仅掌管着整个废城的食物，那里更是最不安宁的地方。
食物在南区很值钱，但生命在南区就一文不值了。
谁都知道唐雷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他想让谁死，谁就不能活着。
如果唐雷告诉你明天就死，那么你一定今晚就死的好。
因为唐雷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没有人愿意得罪唐雷。
赵刚突然说话，“是好好开货车挣个两千块，还是去得罪唐雷？”
“我还是那句话，你了解我。”
“你不为你奶奶考虑？”
“考虑了，但我说服不了自己。”
李城北接着说：“赵哥，帮我一个忙。”
赵刚摇头，拼命摇头。
看的出来，他实在不想听。
可是李城北还是要说，“阿奶就让你多费心了。”
“你是把我往死里拉啊，他们要真想动你奶奶，我怎么救！”
赵刚来到李城北面前，摇晃李城北肩头，“你就不能低一次头吗？”
“不能。”
“为什么？”
“有人在故意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