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破败的老楼，如同一座沉甸甸的金山，压在秦峰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混杂着雨水和霉味的空气。
百分之五千八的回报率！
光知道回报率还不够，他需要更具体的信息，尤其是这其中潜藏的风险。
5800%的超高回报，不可能没有代价。
他走向巷口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卖部，老板是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眼神浑浊的中年男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短视频。
“老板，来包红塔山。”
他选了十块一包的，比他平时抽的贵了一倍。
小钱不去，大钱不来。
扫码付钱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朝那栋破楼努了努嘴：“那栋楼……看着快塌了，怎么还杵在那儿？
怪瘆人的。”
老板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那栋楼，眼神复杂：“你说老刘头家啊？
唉，一言难尽。”
“哦？
细说？”
秦峰心中一动，拆开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老板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烟，点上猛吸一口，话匣子似乎打开了点：“那老两口，可怜人。
儿子儿媳前些年出意外没了，就剩他们守着那破房子。
说是要拆迁，文件也下了，可补偿款一首没到位，手续也卡着，老两口没钱搬，也没地方去。”
秦峰眉头微皱：“手续卡着？
补偿款没到位？”
这里面有事儿。
“谁知道呢。”
老板压低了声音，朝左右看了看，“听街坊说，有那么几伙人，看那房子位置好，想低价逼老刘头卖给他们。
老刘头那犟脾气，宁死不卖，就一首拖着。
""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隔三差五就有人去堵门、泼油漆、半夜砸窗户……吓得老两口白天都不敢出门！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报警？
哼，人家有的是办法脱身。
"地头蛇？
强买强卖？
秦峰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高达5800%的回报率，必然伴随着棘手的麻烦和潜在的危险。
但他不怕麻烦。
曾经在黑暗中行走，解决过的“麻烦”远比这复杂和血腥。
关键是……钱！
启动资金！
三个月内拆迁结算，时间紧迫！
别说全款，哪怕只是周旋所需的定金，也绝不是他现在兜里这三百多块能搞定的。
必须尽快找到第一桶金！
谢过老板，秦峰再次走入雨幕。
投资视界全力运转，视野中的一切都被迅速解析。
路边摊烤肠：卫生[堪忧]，成本[0.8元]，售价[3元]，短期回报[可观]，健康风险[高]共享充电宝（未归还）：押金[99元]，潜在扣费风险[高]，回报率：-200%“祖传贴膜”小哥：技术[劣质]，客户满意度[低]，长期回报：几乎为零“大师”算命摊：道具[淘宝9块9包邮]，话术[模板化]，本质[诈骗]，回报率：-1000%（纯属冤种）……视线扫过之处，皆是蝇头小利，或是隐藏风险。
找不到能快速积累原始资本的突破口。
秦峰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线，一丝烦躁涌上心头。
空有看穿一切价值的能力，却没有撬动价值的杠杆。
就在这时，一阵粗暴的呵斥声伴随着女孩子的哭腔，从不远处的廉价快餐店门口传来。
“滚滚滚！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晦气！”
一个围着油腻围裙的胖老板，正对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挥舞着蒲扇般的手掌，唾沫星子乱飞。
“我……我不是……我就想问问……你们这里……还要人吗？”
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随时会被雨声彻底吞没。
秦峰的目光下意识扫了过去。
雨水打湿女孩单薄破旧的衣衫，紧紧贴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
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头发枯黄，面色苍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边缘磨损的硬壳画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缩地躲避着老板的驱赶。
然而，当秦峰的投资视界聚焦在她身上时——嗡！
秦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林婉儿（？？？
）潜力评估：？？？
（金色）当前状态：营养不良，精神压抑，极度缺乏安全感综合回报率：？？？
（金色）（潜力无法估量，投资方向未知，极度稀有·超S级潜力）一连串的问号！
金色的问号！
不是具体的数字，不是百分比，而是代表着无限可能、无法定义的三个金色问号！
后面甚至跟着一个“极度稀有·超S级潜力”的标注！
这比那5800%的拆迁房带来的冲击更为猛烈！
更为震撼！
无法估量？
投资方向未知？
超S级潜力？
这代表着什么？
秦峰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比发现拆迁房更强烈的首觉告诉他，这个女孩，绝对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一块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看什么看？
找抽是吧？
赶紧滚！”
胖老板见女孩吓得不敢动，更加不耐烦，伸手就要去推搡女孩。
女孩吓得往后一缩，脚下一滑，怀里的画册脱手而出，“啪”地掉在了湿漉漉满是油污的地面上。
“住手！”
秦峰低喝一声，快步上前，挡在了女孩身前。
他的个子很高，常年锻炼保持的身材即便穿着廉价的夹克也显得挺拔有力。
更重要的是他此刻的眼神，冰冷、锐利，仿佛带着某种经历过尸山血海才能沉淀下来的煞气，让原本嚣张的胖老板下意识地顿住了动作，心脏没来由地一突。
“你……***谁啊？
想找事？”
胖老板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外强中干地嚷道。
“她还是个孩子。”
秦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淋着雨只想找份工作糊口，你至于动手吗？”
“哼，找工作？
你看她那穷酸样，跟个鬼似的，谁敢用？
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怎么办？
再说，我们店里不缺人！”
胖老板梗着脖子嘴硬，但眼神己经开始闪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