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连载
小说《红妆下一个什么时候出》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瑾瑜PJY”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冰冷陆琪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冰冷的触比腊月里最刺骨的寒风还要尖蛇一样缠上我的骨钻进骨髓深我蜷缩在山神庙腐朽的供桌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破碎的肺带出浓重的血腥破败的窗纸在夜风里呼啦啦作像无数冤魂的呜供桌上那尊泥塑山神像在摇曳的烛火里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它彩漆剥落的脸空洞的眼窝似乎正死死盯着冷漠地记录着我生命最后这点卑微的残门雪片被狂风卷狠狠砸在门板发出沉闷的“噗噗”...
主角:冰冷,陆琪 更新:2025-07-03 12: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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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比腊月里最刺骨的寒风还要尖利,蛇一样缠上我的骨头,钻进骨髓深处。
我蜷缩在山神庙腐朽的供桌下,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破碎的肺腑,带出浓重的血腥气。
破败的窗纸在夜风里呼啦啦作响,像无数冤魂的呜咽。供桌上方,
那尊泥塑山神像在摇曳的烛火里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它彩漆剥落的脸上,
空洞的眼窝似乎正死死盯着我,冷漠地记录着我生命最后这点卑微的残响。门外,
雪片被狂风卷着,狠狠砸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那是死亡迫近的鼓点。
寒意早已不是侵袭,而是彻底吞噬了我。四肢僵硬得如同庙外冻裂的树枝,
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是从冰层深处艰难挤出的挣扎。意识在沉沦,像坠入无底的墨色深潭,
冰冷粘稠的绝望包裹着每一寸感官。就在意识彻底熄灭前,
最后一缕神思如幽魂般飘过——是陆琪。她那张惯会装出无辜与怯懦的脸,
此刻在记忆里却扭曲成最狰狞的恶鬼,带着得意的、淬了毒的笑。那杯温热的茶,
她亲手递到我唇边,甜腻的嗓音说着“姐姐,我们是姐妹啊,
侯府那样的富贵……妹妹身子弱,受不起磋磨的……姐姐你向来疼我的……”字字句句,
裹着蜜糖的砒霜,将我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琪…” 破碎的气音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带着浓重的血沫腥甜。
恨意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却再也无力化为实质。黑暗,
彻底淹没了视野。……“……小姐?小姐!”一个遥远而急促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
穿透了那厚重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寒冷,像一根细针猛地扎进我的混沌。剧痛!
撕裂般的头痛毫无预兆地炸开!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凿子在颅骨内疯狂敲打。
“唔…” 我痛哼一声,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红光瞬间撞入眼帘。入目所及,
是触手可及的、大得令人心慌的艳红。绣着繁复百鸟朝凤纹样的锦缎,在眼前晃动,
沉重、华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喜庆。身下是硬实的木板,随着某种规律轻轻摇晃,
颠簸着我的骨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发腻的脂粉香气,混杂着新布和木头的气味。花轿!
我僵硬地低下头。视线所及,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
绣着金线牡丹的厚重裙裾层层叠叠堆在膝上,像一团燃烧的、沉重的火。手指下意识地蜷缩,
指尖触碰到微凉的、光滑的绸缎面料,以及上面凸起的、密实精美的刺绣纹路。
是我那件压箱底、只在重大场合才舍得穿出来的正红嫁衣!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撞得胸腔生疼。“小姐?您醒了?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
隔着一层厚厚的轿帘,显得闷闷的。是小满!我那忠心耿耿,
最后却被陆琪寻了个由头活活打死的傻丫头!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不是黄泉的幻影,不是阴司的嘲弄。指尖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楚真实无比。是今天!
就是我和陆琪那个贱人一同出嫁的今天!前世,就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送嫁途中,
在驿站那个小小的、弥漫着劣质茶香的歇脚处,她用一杯茶和几句假惺惺的“姐妹情深”,
将我推入了地狱的入口!滔天的恨意,如同地底压抑了千年的熔岩,
轰然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扭曲、沸腾!陆琪!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那副怯懦柔弱的样子,底下藏着的是怎样一条毒蛇的心肠!前世被她玩弄于股掌,
替她承受了整整半生的酷刑折磨,
最后像破布一样被丢弃在荒山野庙里冻饿而死的屈辱与剧痛,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
“小满…”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现在…到哪儿了?”“回小姐,刚过城东十里亭,前面就是驿亭了。
” 小满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您刚才脸色白得吓人,
是不是这轿子太闷了?再忍忍,很快就到驿亭了,能下去透透气。”驿亭!就是那里!
前世命运的转折点!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浓郁的脂粉香气混合着轿厢本身的木质气味,呛得人头晕。再睁开时,
眼底翻涌的血色与疯狂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一片冰封湖面般的死寂和幽寒。很好。陆琪,
我回来了。带着山神庙里刻骨的寒冷,带着那些被你亲手刻在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
每一分绝望,回来了!这一次,该换你尝尝这地狱的滋味了!指尖,
悄然滑进宽大的嫁衣袖袋深处。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一根细如牛毛、淬了剧毒的银针,
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是我重生后,用尽所有私房钱,甚至当掉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才辗转从江湖人手中购得的致命之物。它,是我复仇的祭礼。
花轿在驿亭那简陋的泥地院子外停下。门帘被掀开,初秋午后那有些晃眼的光线倾泻而入,
带着微尘的气息。小满紧张地伸出手,扶着我小心翼翼地踩着脚踏凳下了轿。
双脚踩在夯实的土地上,那轻微的踏实感,奇异地压下了心底翻腾的恶浪。驿站简陋,
几间泥坯房子围出个小院,院角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叶子已经稀疏泛黄。
院子里除了我们陆家两顶花轿和随行的仆役,倒还停着另一顶更宽大、更气派的轿子,
看规制,绝非普通人家。几个穿着劲装、面无表情的护卫守在轿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空气里有尘土的味道,
还有劣质茶水煮沸后特有的、有点苦涩的香气。不远处,另一顶同样扎眼的红轿子旁,
陆琪正被她的贴身丫鬟扶着,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身正红嫁衣,料子看着簇新,
却不如我的厚重华贵,样式也透着几分刻意模仿的俗艳。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
精心描画过的眉眼,努力想挤出几分新嫁娘的娇羞,
却怎么也盖不住眼底深处那点算计和贪婪的光芒。“姐姐!” 陆琪的声音响起,甜得发腻,
像浸了蜜糖的软刀子。她快步走近,脸上堆满了虚伪的关切,“可算到了这驿亭,
路上颠簸得紧,姐姐身子弱,定是累坏了吧?” 她说着,
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身后那顶属于“侯府”的花轿,
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院子角落里那顶气派非凡的陌生轿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算计淹没。前世,就是这假惺惺的关怀,这看似无害的靠近,
让我放松了警惕,喝下了那杯断肠毒茶!“还好。” 我淡淡应了一声,
脸上努力维持着一丝平静,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
目光落在她身后丫鬟端着的红木托盘上——托盘里放着一个青花瓷茶壶,两个配套的小茶杯。
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戏码!陆琪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亲热,
将我半拉半拽地带到驿亭角落里一张还算干净的石桌旁。她的丫鬟立刻上前,
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热茶。茶水是浑浊的深褐色,散发着那股熟悉的、廉价茶叶的味道。
“姐姐快坐。” 陆琪按着我坐下,自己也在对面落座,拿起一杯茶递给我。
她脸上的笑容放大,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密无间,声音压得更低了,
透着蛊惑人心的“真诚”:“姐姐,妹妹心里……其实一直憋着句话,想跟姐姐说说。
” 她眼圈一红,竟真的挤出几滴泪来,挂在涂了厚厚脂粉的腮边,显得格外突兀,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啊,虽说嫡庶有别,可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如今一同出嫁,
本该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她顿了顿,眼神瞟向我那顶轿子,又迅速收回,
语气变得哀婉又“无私”:“只是…姐姐,你也知道,
我要嫁去的那位周侍郎家的公子…外间都说他性子是极好的,家世也清贵。可妹妹身子骨弱,
性子也怯懦,实在怕…怕担不起那高门大户的规矩……”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可姐姐你不一样!姐姐你从小端庄大气,处事沉稳,
这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风范!那威远侯府……” 她故意停顿,声音压得如同耳语,
却字字清晰地敲打着我前世的记忆,“虽说侯爷性子…是冷硬了些,可那泼天的富贵权势,
才是姐姐这般人该配的尊荣啊!”多么熟悉的台词!多么恶毒的陷阱!前世的我,
就是被她这番“姐妹情深”的剖白和“替你着想”的“好意”冲昏了头脑,
以为她真心实意要把“富贵”让给我,傻乎乎地喝下那杯掺了软筋散的毒茶,
昏昏沉沉地被她扶着“换”了花轿!却不知,她口中的“富贵”,
是侯爷府里数不尽的鞭子、烙铁和冰寒刺骨的水牢!而那个“性子极好”的周公子,
才是她陆琪真正的姘头!陆琪见我只是垂眸看着那杯浑浊的茶水,并未立刻接过,
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随即又挤出更多眼泪,声音带着哭腔,
身体也微微前倾,仿佛要将心都掏出来给我看:“姐姐!我的好姐姐!
你就当心疼心疼妹妹吧!妹妹实在是怕…怕自己福薄,承受不起侯府的尊贵,
反倒连累了周家公子…我们姐妹换一换花轿,神不知鬼不觉!妹妹替姐姐去那清贵人家,
姐姐替妹妹去享那泼天富贵!我们姐妹……这才是真正的互相扶持,两全其美啊!
” 她伸出手,急切地想要将那杯茶塞进我手里,指尖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
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前世那剜心刻骨的背叛,那无数个在侯府地牢里被盐水浇醒的夜晚,
那最后冻僵在山神庙里无人收尸的绝望……所有画面轰然冲上脑海!恨毒了!
我恨毒了眼前这张虚伪到极致的脸!恨毒了她口中每一个裹着蜜糖的毒字!然而,这一次,
那焚心的恨意没有烧毁我的理智。相反,它像淬炼过的寒冰,让我心底一片澄澈的冰冷。
我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她充满急切与算计的双眼。嘴角,
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
勾勒出一个前世从未有过的、带着洞悉一切和冰冷嘲弄的弧度。“妹妹说得……” 我开口,
声音竟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真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陆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饿狼看见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那份狂喜几乎要冲破她强装的柔弱面具。我伸出手,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茶杯,
而是稳稳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石桌上那杯同样浑浊的茶水。指尖触碰到粗粝温热的杯壁,
感受着那里面致命的“诚意”。我微微侧头,目光越过陆琪的肩膀,
仿佛不经意地扫过驿亭院角那顶气派非凡、护卫森严的陌生轿子,又落回陆琪脸上,
笑容加深,带着一种奇异的、洞悉未来的悲悯:“侯府那样的泼天富贵,
尊荣无双……确实不该被埋没。”我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落入陆琪耳中,
也落入周围竖着耳朵的几个仆妇耳中。在她们听来,这似乎是嫡小姐被庶妹的“真情”打动,
终于接受了这份“好意”。陆琪脸上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她连连点头,
声音都因激动而拔高了些许:“姐姐能明白妹妹的苦心就好!
妹妹都是为了姐姐……”我不再看她,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杯中的茶水浑浊,
映出我模糊的倒影,也映出陆琪那张因期待而微微扭曲的脸。然后,
在陆琪欣喜若狂的注视下,在周围仆妇们或好奇或了然的目光中,我稳稳地将茶杯举到唇边。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温热的、带着劣质茶叶苦涩味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下。“姐姐!
” 陆琪的声音带着一种大功告成的、几乎压抑不住的兴奋,猛地拔高。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石凳也顾不得扶,几步抢到我面前,
伸手就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指尖因为激动而深深掐进我的皮肉里,那力道大得惊人,
哪还有半分“身子骨弱”的样子?“姐姐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扭曲的狂喜,双眼死死盯着我,
像是在观察药效发作的时间,“快!快!妹妹扶姐姐去我轿子里歇息!那里面宽敞舒服!
” 她一边说,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拉扯我起身,动作粗鲁急切,生怕晚一步我就会反悔。
我顺着她的力道,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顺势将身体大半重量倚靠在她身上,
眼皮也适时地半阖下来,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深处翻涌的冰冷寒芒。
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困倦的呻吟:“唔…是有些乏了…头…头好晕……”“头晕就对了!
姐姐快靠着我!” 陆琪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欢快,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我,
朝着她来时那顶扎眼的新花轿快步走去。她脚步飞快,裙裾翻飞,
哪里还有半分新嫁娘该有的仪态?那份迫不及待,那份即将攫取“胜利果实”的贪婪,
几乎要从她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周围的仆妇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想上前帮忙,
却被陆琪的贴身丫鬟巧云不动声色地拦住。小满急得脸色发白,想冲过来:“小姐!
小姐您怎么了?”“别吵!” 陆琪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小满一眼,
眼神凶戾得如同护食的野兽,“姐姐只是累了!我扶她去歇息片刻就好!你在这里守着!
” 那眼神里的狠毒,哪里还是平时那个怯懦的庶女?小满被她吓得一哆嗦,脚步顿在原地,
眼中满是惊惶和担忧。我被陆琪几乎是粗暴地塞进了她那顶花轿。轿厢内果然比我的宽敞些,
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劣质熏香味道,呛得人难受。陆琪将我按坐在座位上,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句,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好姐姐,你就安心‘歇着’吧。等你醒来,
就会发现……那威远侯府的‘泼天富贵’,妹妹就‘替’你消受了!
至于那个残废又暴戾的老侯爷…呵呵,妹妹会‘好好’替你伺候他的!” 她说完,
发出一声短促而恶毒的嗤笑,猛地直起身,利落地放下了厚重的轿帘。“起轿!快起轿!
别耽误了吉时!” 陆琪尖利的声音在轿外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紧接着,
我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顶轿子被迅速抬起,
朝着原本属于陆琪的方向——那位“性子极好”的周侍郎府邸行去。而陆琪那顶花轿,
则被抬向了威远侯府的方向。颠簸重新开始。轿厢里弥漫的劣质熏香依旧刺鼻。
我缓缓地、彻底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锐利,哪里还有半分昏沉?
前世那杯茶里的软筋散,药性猛烈,发作极快。而我刚才喝下的,
不过是一杯最普通的、驿亭提供的劣茶。陆琪那杯茶,此刻恐怕正安稳地放在石桌上,
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我静静地坐在摇晃的轿厢里,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人声嘈杂,
送嫁的队伍在驿亭短暂休整后重新出发,脚步声、马蹄声、轿夫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
透过轿帘微小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移动的、属于京城郊外的萧瑟秋景。时间一点点流逝。
估摸着队伍已经离开驿亭有一段距离,喧闹声也渐渐被行进的节奏取代,
只剩下轿子规律的吱呀声和轿夫沉重的脚步声。就是此刻!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和即将手刃仇敌的冰冷快感。手指猛地用力,
狠狠扯向自己嫁衣宽大的袖口内侧!
“嗤啦——”一声裂帛的轻响在密闭的轿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探入撕裂的口子,指尖精准地摸索着内衬的接缝处。很快,
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长条状的硬物被掏了出来。我迅速剥开油纸,
露出了里面那根细如牛毛、通体泛着幽蓝冷光的银针——淬了“醉阎罗”的毒针。
这毒霸道阴狠,不会立时要人性命,却能让人筋骨酸软,意识昏沉,如同醉酒,
最终在无声无息中脏器衰竭而亡。死状,与醉酒暴毙无异。我将油纸小心收好,
毒针捏在指尖,冰冷刺骨。目光扫过轿厢内壁,
定格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用来固定软垫的铜质铆钉上。我凑过去,
用针尖在铆钉边缘极其轻微地刮擦了几下,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沙沙”声。
幽蓝的针尖上,肉眼难以察觉的粉末被蹭掉些许,留下更内敛、更不易被发现的毒质。
确保毒针看起来依旧光洁如新,却沾染了足够致命的剂量。做完这一切,我重新坐好,
将那根致命的小针稳稳地藏进右手袖口的暗袋里,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冰冷坚硬的轮廓。
心,沉静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海面。陆琪,你的“富贵路”,姐姐来替你“送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领队管事刻意拔高的声音:“停下!停下!前面路窄,
都靠边歇歇脚,让侯府的贵人先过!”队伍依言停下。我所在的轿子被稳稳地放在路边。
几乎是同时,另一顶规制更高、装饰更显威严的轿子,在数名护卫的簇拥下,
从后面缓缓行来,准备超越我们的队伍。那顶轿子玄色为底,金线勾勒出猛兽图纹,
帘子用的是御赐的蛟纱,在秋阳下流转着内敛而尊贵的光华。这才是真正的威远侯府花轿!
前世,我本该坐进这里!前世,陆琪就是利用这短暂的停留,完成了换轿!机会,来了!
我猛地抬手,用力掀开自己轿子的门帘,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仓惶和虚弱。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了下眼,
目光瞬间锁定了目标——陆琪那顶停在稍前方的花轿!她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正掀开帘子一角,探头探脑地朝后面张望,脸上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计划是否顺利。“妹妹!” 我提高声音喊道,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和虚弱,脚步有些踉跄地朝她的轿子快步走去,“妹妹等等我!
”陆琪闻声转过头,看到是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浓浓的厌恶和警惕取代。
她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在“周府”花轿里昏睡不醒的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姐姐?
你…你怎么过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把帘子放下,声音带着明显的排斥和一丝慌乱。
我已经走到了她的轿前。周围的仆役、护卫,包括那顶真正侯府轿子旁边的人,
目光都被这小小的骚动吸引了过来。“妹妹!” 我喘息着,脸色苍白一半是装的,
一半是恨意激荡,一手扶住她的轿门框,身体微微前倾,挡住了她试图放下的帘子,
另一只手则不着痕迹地抚上自己心口,声音带着惶急的哭腔,演得比前世的她还要情真意切,
“我…我方才在轿子里,心口突然疼得厉害!像针扎一样!妹妹…妹妹你懂些医理,
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那茶…那茶有什么不妥?”“茶”字一出,
陆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同被人当众揭开了最肮脏的秘密,
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她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
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茶!我不知道!
”“就是驿亭…你递给我的那杯茶啊!” 我声音更大,带着委屈和恐惧,眼泪说来就来,
簌簌落下,“妹妹…姐姐好难受…是不是…是不是那茶里……” 我故意欲言又止,
将周围所有人的疑心瞬间吊到了顶点。无数道目光,带着审视和惊疑,
齐刷刷地钉在了陆琪那张失血的脸上。“住口!” 陆琪彻底慌了神,又惊又怒,
她猛地伸手,想要推开我扶在轿门上的手,尖声叫道,“你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快回你自己的轿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的动作因为慌乱而显得粗暴,
手指用力地抓向我的手腕,想要将我扯开。就是现在!
在她手指触碰到我手腕皮肤的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抚在胸口的那只手,
借着身体前倾、袖口垂落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探出!指尖捏着那根淬毒的银针,
精准无比地、悄无声息地,
狠狠刺向陆琪嫁衣宽大袖摆内侧、靠近腋下的一处极其隐蔽的接缝褶皱!针尖刺入锦缎,
传来极其微弱的阻力,随即穿透。我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如同绣娘最精妙的落针,
将针身深深埋入层层叠叠的锦缎丝线之中,只留下一个比针眼还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痕迹。
幽蓝的剧毒,瞬间融入那华贵的正红嫁衣里。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在陆琪因愤怒推搡我而产生的肢体接触掩护下,在所有人目光聚焦于我们争执的脸孔时,
完美完成。我甚至能感觉到针尖刺入织物时那极其细微的滞涩感。“啊!
” 陆琪被我突然的靠近和动作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似乎并未察觉那转瞬即逝的、来自嫁衣上的微小异样。她只以为我是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
我顺势被她“推”得后退半步,脸上依旧挂着泪痕,眼神却在她惊疑的目光中,
缓缓地、一点点地发生了变化。那惶恐、委屈、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陆琪从未见过的、冰封万里的平静。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渊,
是淬了剧毒的、足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森然。陆琪被我这骤然转变的眼神看得心头猛地一悸,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她张了张嘴,
还想呵斥什么。我却不再给她机会。“妹妹,”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如同冰珠砸落玉盘,穿透了周遭所有的嘈杂。每一个字都裹着来自山神庙的凛冽寒风,
带着地狱深处的回响。“吉时快到了。” 我的目光越过她慌乱的脸,投向远处蜿蜒的官道,
投向那官道尽头、被群山阴影笼罩的方向,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
却字字诛心:“到了山神庙……记得替我,多磕几个头。”陆琪猛地瞪大眼睛,
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恐而骤然收缩!山神庙?!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提起那个地方?!
那个她前世派人将我像垃圾一样丢弃、让我在绝望中冻饿而死的破庙!
寒意瞬间变成了刺骨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那里的冤魂……” 我微微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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