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专注地调整着奶泡的流速，让细腻的奶泡在浓缩咖啡表面勾勒出完美的天鹅形状。
这是他今天做的第三十七杯咖啡，手腕已经开始发酸。
但当他抬起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时，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的侧脸线条凌厉，鼻梁高挺，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从林墨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叮铃——"门铃响起，林墨收回视线，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但余光还是不自觉地瞥向那个角落。
那个男人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两个小时，面前的咖啡杯空了又续，续了又空。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林墨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迎接新来的客人。
"一杯美式，谢谢。
"林墨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蒸汽喷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
他能感觉到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那个男人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
当林墨端着新做好的咖啡走向角落时，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他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咖啡的醇香，莫名地让人心安。
"您的咖啡。
"林墨将咖啡放在桌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这杯咖啡，是你做的？"林墨转过身，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却在此刻泛着些许温度。
"是的，先生。
有什么问题吗？"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咖啡的酸度很完美，香气层次分明。
但是......"他顿了顿，"奶泡的温度高了0.5度。
"林墨愣住了。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挑剔的客人，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男人说得一点都没错。
刚才那杯咖啡，他确实因为分心，让奶泡的温度稍微高了一些。
"抱歉，我重新为您做一杯。
"林墨伸手要去拿咖啡杯。
男人却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我叫顾言。
"林墨感觉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烫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抽回手："林墨。
""林墨，"顾言轻声重复着他的名字，"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三个月。
"林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
顾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下个月有一场咖啡师大赛，我觉得你应该参加。
"林墨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顾氏集团 CEO 顾言"。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顾氏集团是本市最大的咖啡豆进口商，旗下拥有多家高端咖啡连锁店。
"我......"林墨刚要开口，顾言已经站起身。
"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我很期待看到你的作品。
"林墨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手中的名片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着咖啡渍的围裙，突然觉得，也许命运正在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林墨握着手机，盯着那张烫金名片已经整整一天。
窗外的天色渐暗，咖啡馆已经打烊，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吧台前。
名片上的数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林墨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那串号码。
"嘟——嘟——"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林墨？"顾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中带着一丝慵懒。
林墨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是我？""我在等你的电话。
"顾言轻笑一声，"考虑得怎么样？"林墨握紧了手机："我...我想试试。
但是...""明天上午十点，来顾氏集团总部。
"顾言打断了他的犹豫，"地址在名片上。
""好。
"挂断电话，林墨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他抬头看向吧台后的镜子，镜中的青年有着一张清秀的脸，黑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安。
第二天一早，林墨换上了自己最好的白衬衫。
站在顾氏集团大楼前，他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林先生，这边请。
"前台小姐微笑着为他引路。
电梯直达顶层，林墨跟着秘书穿过长长的走廊。
透过落地窗，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格格不入。
"顾总在等您。
"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
顾言正站在落地窗前，阳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墨身上："来了。
"林墨点点头，突然注意到顾言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跟我来。
"顾言走向办公室另一侧的门。
门后是一个专业的咖啡工作室，各种顶级设备一应俱全。
林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咖啡机前，手指轻轻抚过机器表面。
"喜欢吗？"顾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墨转过身，发现顾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我可以试试吗？"林墨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言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墨深吸一口气，开始专注地操作机器。
他选择了最熟悉的意式浓缩，动作娴熟而优雅。
顾言靠在吧台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当林墨将咖啡递过来时，顾言却没有接。
"温度高了0.3度。
"他说。
林墨愣住了："不可能，我...""不信？"顾言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咖啡，"你看，入口的瞬间，舌尖会有轻微的灼热感。
"林墨感觉被握住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他想抽回手，却被顾言握得更紧。
"再来一次。
"顾言松开手，"这次，我教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顾言站在林墨身后，手把手地指导他调整每一个细节。
林墨能感觉到顾言的呼吸拂过耳畔，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放松。
"顾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腕不要太用力。
"林墨的手微微发抖，咖啡杯差点脱手。
顾言及时扶住他的手，两人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对...对不起。
"林墨慌乱地道歉。
顾言却没有松开手："你很紧张？""没...没有。
""看着我。
"顾言转过他的身体。
林墨抬起头，对上顾言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让他心跳加速。
"你知道吗？"顾言轻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专注的样子吸引了。
"林墨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我...""嘘。
"顾言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不用说话。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道。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林墨站在顾氏集团的咖啡工作室里，面前的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已经在这里练习了整整一周，每天从早到晚，几乎要把所有咖啡豆都试过一遍。
"手腕再放松一点。
"顾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墨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自从那天之后，每次顾言靠近，他都会不自觉地紧张。
"你这样可不行。
"顾言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比赛的时候，评委可不会像我这样有耐心。
"林墨放下咖啡杯："对不起，我...""不用道歉。
"顾言打断他，"休息一下吧。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夕阳的余晖洒进来，为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暖色。
顾言递给林墨一杯水，目光落在他微微发红的手腕上。
"疼吗？"顾言突然问。
林墨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还好，习惯了。
"顾言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让助理买的药膏，对肌肉酸痛很有效。
"林墨接过药膏，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顾言的手掌。
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谢谢。
""今晚别练太晚。
"顾言看了眼手表，"我还有个会议，先走了。
"林墨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握紧手中的药膏，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向咖啡机。
深夜，整个大楼都安静下来。
林墨还在反复练习着拉花技巧，但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前所未有的挫败。
"这么晚了还在练习？"林墨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顾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顾总？您不是...""会议结束了。
"顾言走进来，"闻到咖啡香，就过来看看。
"林墨这才注意到顾言的眼睛里有血丝，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松开了。
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我还在练习那个天鹅拉花。
"林墨小声说，"但是总是不太理想。
"顾言放下纸袋，走到他身边："让我看看。
"林墨重新做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