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首富那几年，从奴隶市场买回来一个鲛人少年。只要他愿意伺候我，
我就可以帮他保全族人。鲛人少年屈辱的跟了我五年。后来我遭人皇猜忌。倾家荡产不说，
还欠了一***债被人追杀。逃亡前去找他分手。他冷淡的回了我一句：“好！”后来，
我在“陌上香坊”当舞姬。撞见了他和当朝公主在一起。他问我：“为奴的滋味怎么样？
”我：“挺爽的！”他疯狂咆哮：“你怎么还是这么装？”1逃亡这么多年，
我竟然在“陌上香坊”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再次见到了鹤千寻。白衣出尘，
清冷矜贵的鲛人男子，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毫不在意的接受着旁人对他的恭维和敬酒。
在他身侧，坐着人族金尊玉贵的七公主——闻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非常相配！
“台上的舞姬，过来给鹤统领斟酒！”前去敬酒的男人见鹤千寻的杯子是空的，
对着正在跳舞的我命令道。我尽量躲避着鹤千寻的视线，把头埋得低低的，借着面纱的遮掩，
替他斟满了酒杯以前我想喝酒的时候，都是鹤千寻给我斟。他知道我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斟酒之前都会先把酒温一温。我以为他如此细致，是因为他把我放在了心尖上。
后来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词叫讨好。他给我斟酒的时候，想的是如何才能通过我，
给他的族人谋个好出路！三年未见，往事种种都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这时，
在坐的有人提起：“听说鹤统领曾是沈家的门客？”鹤千寻玉白的手指把玩着空了的酒杯，
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敢问鹤统领跟沈姑娘是什么关系？”鹤千寻目光瞟向那人，
带了点疑惑跟打量。那人也自知不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于是只是长时间的静默。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鹤千寻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却轻轻一笑：“主仆！”2“什么主仆？沈倾尘分明就没把千寻当人看，活该她破产！
”人皇七公主闻烟替他抱怨。“是是是，我也见过沈倾尘一次，那女人确实高傲，
一副随心所欲，任性妄为的模样。”周围人跟着附和，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我侧身退下，
只想赶紧离开。然而后退的路上突然蹿出来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不知是我踩到了它哪里，
总之它跳起来对着我的手拍了一下。“啊！”“啊！”锋利的爪子在我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同时我的呼痛声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那只白狐受惊一般跳进了闻烟的怀里，
窝在她的腿上呜咽。“怎么回事？这只白狐可是七公主的灵兽！”人族稍微有点地位的，
在年满十六岁之后，都会去寻一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灵兽。然后跟它缔结契约关系，
一只灵兽通常只能认一个主人，而主人则可以认养多只灵兽。因为心意相通，所以感同身受。
刚才那两声痛呼，一声是我发出的，而另一声则是闻烟发出的。“胆大包天，
七公主的灵兽也敢踩！”其中一个想要讨好闻烟的人走过来，抬手就想给我一耳光。
然而巴掌还未落下之时。鹤千寻那清冷玉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慢着！”“抬起头来！
”3我浑身僵住，动弹不得。迟疑着缓缓转过身，生硬的一点一点把头抬起来。
鹤千寻精致的眉头轻轻皱起。“把面纱摘掉！”能摘吗？肯定不能！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
陌上香坊的头牌“琴姐”款款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新来的舞姬不懂规矩，
冲撞了各位贵人，接下来由我来伺候大家！”说着，对我板起脸，
严肃的斥责：“毛手毛脚的东西，还不赶紧滚下去？”我知道，琴姐这是在救我，
于是行了一个礼后，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有别的舞姬姐姐把我拉到隔壁交代：“今天这屋的客人可不得了，
那个闻烟在皇室虽然不受宠，可也是实打实的公主出身。”“另外那个最帅的男子，
别看他是鲛人，可他三年前救过人皇，最得人皇信任，现在可是御前统领，
掌管着整个皇宫的安危呢！”“其他的都是些在朝为官的，职位虽然不高，
可比起我们这种任人宰割的小角色来说，碾死我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可千万别再得罪了！”“谢谢你！”我诚恳道谢。舞姬姐姐挑了挑眉说：“不用。
”又给我补充道：“听说那个鹤统领一直在修炼一种邪功，这种邪功容易走火入魔，
估计是想练成了把那个曾经欺辱过他的皇商沈倾尘揪出来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吗？
我惊恐的抚上自己的脖子。舞姬姐姐：“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沈倾尘！”我还真是！
4犹记得我当首富那会儿。鹤千寻被捕鲛队的海贩子抓到，脚上戴着粗壮的铁链，
脖子上压着沉重的枷锁。就那么站在奴隶市场，等着被人买走。人族当道，鲛人低贱，
一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鲛人回去当奴隶。便宜又好用，不高兴了打死也不心疼。
鹤千寻站在那些奴隶中显得尤为的鹤立鸡群。他虽然只穿了一身白色单衣，可身量挺拔，
五官精致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他。“就他吧，带回去，洗干净！”鹤千寻被我买回了家，
府上的管家把他洗干净后，换上一身轻薄的鲛纱送到了我的床上。
我的意思是洗干净给我当奴隶。又没说洗干净了给我暖床。所以当我掀开被子，
看着躺在床上，浑身僵直，若隐若现的鹤千寻时，自己都愣了一下。不过……不得不说，
鹤千寻是真的很好看。鲛纱之下是一具完美的胴体，结实的胸膛，八块腹肌，
引人遐想的人鱼线，没入白色裤腰。我顿时就没了底线。“要不……你就跟了我？
反正我这么有钱，养着你也不是问题，实在不行，你陪我一次，我买下一个你的族人放生？
”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拳头攥得死死的，牙齿咬得直打颤。“不要！
我要自己想办法救我的族人！”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底线，却也不爱做那欺男霸女的事情。
于是我放下纱幔，转身走了。到了门口，交代管家把他放回海里。
5直到他亲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族人被抓，有的甚至惨死在他面前。
于是在一个无风无月的夜晚，他又找到了我。跪在我的脚边：“你说的话还算吗？
”我满心欢喜，以为他终于想通了，立马答应他：“当然算！”我以为我得到了他，
其实是他出卖了最后一丝尊严。我们在一起后，他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不管我回家多晚，
他总会提着一盏灯笼，站在檐下等我。我的肠胃不好，他就亲自给我做饭。
但凡是我吃了会不舒服，或者不喜欢的的，他都一一记住，然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餐桌上。
我手指划破一点皮，他也会大惊小怪的帮我包扎，责怪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他钱，
他就拿去救他的族人，我不给，他也不主动要。
久而久之他的族人都知道他在给一个人族富商当面首。他们唾弃他，嫌恶他，
却又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他想去搀扶他们，也会被他们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
他们当着他眼神闪烁，背着他便公开怒骂！而当时的我对此毫不知情，
只抓着他的手问：“我给你的钱让你救了这么多族人，你一定很开心吧？”鹤千寻苦笑，
却又坚定的回握我的手：“嗯，开心！”我自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就以为所有人都是！
殊不知鹤千寻跟我在一起后，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所以后来，我被人皇猜忌，
他怀疑我勾结兽人族的统领陌渊，把资产都转移了，于是开始对我进行打压。
而我也快速破产，欠下外债，被人追杀。吃了无数闭门羹，还被昔日故友反唇相讥的时候，
终于能够体会他当时的心情了。逃亡的前一天，我去找鹤千寻分手。
“明天起你就回海里去吧！”“为什么？”“你太低贱了，配不上我！”“好！”狗东西，
我好歹也养了他五年，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他是有多想跟我撇清关系？
于是我一边哭一边开始大逃亡。6逃亡的路上，我换了很多种身份，也去过很多个地方。
直到半年前才回人族帝都。想不到鹤千寻离了我混得更加的风生水起了。
一般鲛人很难得人皇信任，只怕他有今天的地位，不光光是对人皇有救命之恩。
我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他能为了族人对你献身，
当然也可以为了族人攀上人皇的公主！”我捂着胸口，压下心底的微酸。
舞姬不是我唯一的工作，我白天还在京都最繁华的酒楼“聚贤楼”女扮男装当跑堂。
所以时辰一到我就得赶紧回家睡觉，否则第二天起不来。子时过后的青石板街静得落针可闻。
偶尔几声犬吠传来都显得格外的心惊肉跳。前几天有传闻，说子时过后，
京城的大街上有吃人的兽人虎出没。这些年，兽人族跟鲛人族一样，
都被人族捕杀得只能躲在深山老林。而此次兽人族如此公然出入人族地界，
引起了人族不小的恐慌。人皇已经下了屠杀令。前面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
我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这时一只大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你怎么……”我话还没说完，
一转头看见的却是鹤千寻那张精致俊美的脸。“鹤统领？”我慌乱的低下头，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戴了面纱的。“这么晚了一个人？”鹤千寻皱着好看的眉头问。“嗯，
我家住在前面不远！”“我送你！”“不用！”“几步路，不劳烦鹤统领！”说完，
慌乱的就想逃离。鹤千寻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了回去。“跑得了和尚，
跑得了庙？”“真当我不认识你了——沈倾尘！”7他认出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听说那个鹤统领一直在修炼一种邪功，这种邪功容易走火入魔，
估计是想练成了把那个曾经欺辱过他的皇商沈倾尘揪出来碎尸万段！
”舞姬姐姐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让我心惊肉跳。面纱被扯了下来。
鹤千寻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
瞳仁漆黑，眼尾细长，两扇睫毛又密又长，像是黑鸦的羽翅一般。
“我找了你三年都没把你找到，你到底用了什么飞天遁地术？”我：……我艰难的咽了口水。
“我破产了，还欠了一***外债，被人追杀，自然不敢轻易被人找到。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有什么用？我又养不起你了！”鹤千寻愣住，
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有逐渐封冻的冰雪。“我跟你之间，就只是你养我的关系？
”“当然不——”我刚想反驳，闻烟就带着两个婢女出现了。鹤千寻大概是怕闻烟误会，
所以放开了我。“沈倾尘？你还敢回来？”我还是皇商首富的时候，有缘跟闻烟见过一面。
当时人皇召我进宫谈事，而她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就跪在宫道边。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不过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想不到她居然还记得我。“我是欠了债，
又不是犯了罪，有什么不敢回来的？”我冷淡的回答。“你债都还清了？”“差不多吧！
”闻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么大一笔钱，你可真够厉害的，
也不知道这些年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来钱这么快！
”我抬头看着她：“七公主与其在这儿阴阳我，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在你父皇面前固宠吧，
大庭广众之下被罚跪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闻烟被我气得不轻，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随即又轻飘飘的打量了我一番。“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破衣烂衫？”是的，脱下舞衣之后，
我穿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布衣。要知道，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这个人身娇肉贵，
穿普通布料的衣服容易起红疹，所以我的衣服全都是绣娘们用冰蚕丝手工缝制的。
一件能抵千金。可惜逃亡的路上带不走，全扔了。闻烟这么说，
无非是想嘲笑我现在过得有多落魄。“来，春喜，把你的衣裳脱下来给沈姑娘穿！
”闻烟对着她身后的婢女下令。那婢女正要脱，却被我抬手打断。“不用了，
留着公主自己穿吧！”“我快嫁人了，对象是你嫡亲的皇兄，到时候记得叫我一声嫂嫂！
”此话一出，不止鹤千寻一脸错愕，就连闻烟都快气疯了。早知道她那皇兄不成器，
却不想他堕落到连个破了产的皇商都娶！8聚贤楼一到中午就客似云来，
后厨五个大师傅轮番颠勺都颠不过来。我穿梭在满堂的宾客之间，给他们倒茶，给他们传菜，
给他们收拾桌子，顺便听他们闲谈。“听说人皇的癔症又犯了，
每到夜里就抱头哀嚎说他当初不该焚杀赤炎的三十万大军！”“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有亲戚在宫里当差，专门负责给人皇守夜，当然知道了！
”就在我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掌柜的拉住我的胳膊，
说二楼有个包房的客人点名让我过去伺候。“你当舞姬还不够，还在这儿跑堂？
”我刚推门而入，鹤千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数落。
这时领我进来的掌柜颤颤巍巍的问我：“倾尘还见过鹤统领呢？
”我咬了一下唇说：“见过一面，不是很熟！”“不熟？”鹤千寻气疯了，
指着掌柜说：“你先退下吧！”掌柜的前脚一走，鹤千寻后脚就朝我逼近。
我后退一步抵住墙壁：“你……你想干什么？”鹤千寻将我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淡淡的白茶清香蹿进我的鼻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香料，
鹤千寻的衣裳都是用这种香料熏过的。我以为他不喜欢，
却没想到他在我离开后仍然保留了这种习惯。就在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他却只是抓起我的右手。我攥紧了拳头不肯摊开。他却强硬的开始一根一根的掰。
我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这让我感到一丝难堪。我甚至不敢去看鹤千寻的眼睛，
我怕他嘲笑我。9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小到大，沐浴都是用牛乳，
浑身的肌肤吹弹可破。冰肌玉骨这个词最能形容那时的我。哪像现在。
鹤千寻的目光落在我的掌心，让我有种被人扒光了了审视的屈辱感。“看够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被你打击到的！”甩开鹤千寻的手，我倔强的昂着头。
就在我以为他要嘲笑我的时候，却听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这些年过得好吗？
受的委屈多吗？”他的声线是一贯的平静，以至于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善意还是恶意。
“还好！”说完，便想走。结果鹤千寻直接一把将我搂进了怀中。他的手穿过我的腰身，
铁箍一样，把我抱得很紧很紧，紧得我骨头都疼。然后他整个人便开始不停地颤抖。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有冰凉的液体爬满我的脖子。他在哭，哭得像破碎的珊瑚。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以前的他再难都没哭过。10鹤千寻跟我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