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则继续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冷漠看着。
沈确并未搭理她，眼中闪过不屑，朝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无言地对抗着苏芸的责骂。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落在苏芸的眼里，就是对她的藐视。
这让她瞬间炸了，猛地冲到电视柜前抽出棍子，朝他的后背抽去。
棍子抽在身上，沈确顿时感到一股钻心的痛，可他依旧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继续朝着房间迈步。
沈确进入房间后，愤怒的将门甩上，开始收拾东西。
早在暑假他就在新学校附近，租好了一间公寓，花的是他这些年来***攒的钱。
沈确将衣服叠放至行李箱时，二楼走廊再次传来苏芸的叫骂声。
“小杂种，跟你妈一样是个窝囊废，我今天不让你掉层皮……”她嘴里侮辱的词汇还没吐完，面前的门扉却由外向里猛然被拉开。
露出了沈确厌恶冰冷的脸色，再往下看去，便是他愤怒握拳的双手。
苏芸被他的动静吓得倒退了几步，二楼一片安静。
她没想到平时逆来顺受的沈确，今天从进门开始就一首在与她唱反调。
沈确本来不想与她多争辩的，在楼下受得那些权当还她养育了。
虽然她对自己又骂又打，把自己完全当她们母女俩的奴才，可到底还是供着他上完了高中。
虽然这些钱是花的他爸的，但要是没有她。
沈父早将他扫地出门了，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这句话一点不假。
沈父要将他丢出门的目的也很奇葩，只是为了让他这个后过门的妻子少操点心。
可苏芸却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让外人猜忌，说她的闲话，还是决定将沈确留下。
沈确受得了她的打骂，也能做到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可如今她侮辱自己的母亲，这让他不能忍受。
“***再骂一句试试！”
苏芸伸出棍子指着他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沈确反手夺过她手中的棍子，改由自己将棍子指向她的鼻尖，愤怒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楼下端坐着的沈念见情况不对，急冲冲的跑向二楼。
见到这副画面，她想也不想便上前将棍子挥开。
“你反了天了，亏的我妈还留你在沈家，要不是我妈你早睡桥底了，你就这么回报的？”
沈确一口气忍了又忍，她们母女俩这几年的招数一点没变。
每次都是这样，苏芸将他惹毛了，收不了场，沈念就来这出让他生不起气来。
可今时不同往日，苏芸今天可是将他母亲一起骂了。
沈确自己可以挨骂受打，但她母亲不能，他坚决不让！
“反了天又怎么了？
江城的天不就是拿来反的吗？”
他就站在那，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疯狂。
让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沉入到他强大的气场里。
苏芸这才惊觉，沈确变了，不再是那个认苦认劳的傻子了。
场面己经不受她们控制，苏芸当即就拉着沈念匆忙下楼给沈云霄打去电话。
见她们识相的逃下楼，沈确继续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最后将床头柜的相框取出，拿起床上的被子擦了擦，盯着照片看了许久，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张照片是他六年级数学第一，领奖状时与他生母照的。
楼下不知道说了什么，再次传来吵闹声，还掺杂着苏芸的哭泣声。
沈确拉着行李箱来到楼梯口，客厅中央传来沈父的叫骂声。
“沈确你个王八羔子，你真是彻底没救了！”
沈确面上无所谓的笑了笑，从前自己为了讨他欢心，对苏芸母女言听计从。
可他们对自己的处境，从未改变，他在沈家过的甚至连佣人都不如。
他觉得可笑，他们三人根本没将自己当为家人，他在沈家，根本无关紧要。
施霖的欺骗，让他一晚上想明白了很多事，他就像突然开了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沈确还没来得及开口，沈父怀中依偎着的苏芸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为他辩解。
眼中满是担忧，“老公，儿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那么大火气呀~”边说边用手轻轻抚着沈云霄的胳膊，说完，眼中还止不住的落泪。
沈云霄赶忙安慰怀中的娇柔人儿，替她擦干泪便准备再次发难。
这时，沈念也跟着附和：“爸爸，没关系的，哥哥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
那乖巧懂事的模样，简首和苏芸如出一辙，让沈云霄怒极的心更加愤怒。
她们这一唱一和，就像排练了无数次，轻易就给沈确扣了个不孝的帽子。
沈确站在二楼楼梯口，麻木地看着她们表演。
这场景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自从苏芸嫁进门，这样的戏码不断上演。
她们总在沈云霄面前扮演着贤妻良妹，而他永远叛逆，不听教诲，让人觉得坏到骨子里，没有丝毫辩解的机会。
“老子***后悔生了你这么个玩意，早知道我就该再生一个！”
楼下再次传来沈云霄的辱骂，但这次沈确不打算忍了。
“草，你以为我多稀罕？
有本事现在就生啊，还特么操的动吗？”
……原本还充斥着争吵、训斥声的空间，此刻只剩下寂静。
楼下站着的几人面上都愣了愣，过了许久，沈云霄才反应过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像是费了很大劲，才断断续续，迟疑地开口。
“你……***的说的什么话？”
末了，还气势不足地补了句：“你就是这么孝顺你爹的？”
苏芸在一旁几次开口，想帮他找回气势，却不知如何辩解。
毕竟沈云霄还行不行，旁人不知道，她是实打实地能感受到的。
见她这般，沈云霄像是被戳中痛点，也不用她了，自己就找回了气势。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沈确气极了，开始不管不顾地阴阳起来，“因为你也是个畜生，也算随了你。”
“你……你……”沈云霄头一次面对他的还击，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更具杀伤力的词。
手指着沈确站着的方向，一连你了几句，都没骂出口。
最后还是苏芸看不下去了，帮她骂了几句。
“你个不要脸的，说的什么话？”
沈确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她玩味的笑，笑得别有深意。
“难道不是吗？
你敢说我哪句没说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