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阳斋纪衡站在"阴阳斋"斑驳的木匾下,仰头望着那三个褪了金漆的大字。
夏末的雨丝斜斜地飘落,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这座位于老城区巷尾的两层小楼,是他祖父留给他的唯一遗产。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艰涩的声响,仿佛多年未曾开启。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宣纸、竹篾和陈年浆糊的气味扑面而来,纪衡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咳咳..."他挥了挥手,驱散空气中的浮尘。
铺子里光线昏暗,靠墙的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纸扎品——纸人、纸马、纸房子,甚至还有纸做的电视机和冰箱。
这些色彩鲜艳的工艺品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纸人们空洞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这个新来的主人。
纪衡的手指轻轻抚过工作台上已经干涸的浆糊痕迹。
三个月前,祖父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阿衡,记住,纸人点睛,必见阴阳。
"当时他只当是老人临终前的胡话。
毕竟,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谁还会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扎纸不过是一门濒临失传的民间手艺,最多在丧葬仪式上还有些市场。
"叮铃——"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纪衡猛地回头。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站在门口,雨水顺着雨衣下摆滴落在地板上。
"请问...这里是做纸扎的吗?
"来人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纪衡点点头:"是的,您需要什么?
"黑衣人没有进门,只是从雨衣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按这个做,明晚子时前我来取。
"纪衡接过纸条,触感冰凉。
他刚想询问细节,抬头时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在雨幕中,只有地上的一滩水渍证明刚才并非幻觉。
他展开纸条,上面用工整得近乎刻板的字迹写着:"引路童子一对,金童玉女,各高五尺三寸,不得点睛。
"最下方附着一沓现金,纪衡数了数,足足五千元,远超正常价格。
更奇怪的是,这些钱摸上去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却没有任何水渍留在纸条上。
纪衡皱起眉头。
引路童子是葬礼上用来引领亡魂的纸人,通常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定制这么高的尺寸。
而"不得点睛"这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