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黄毛青年低骂一声,脸色煞白,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这……这算什么?
特殊关照?
还是死亡预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好像那张脸能保命似的。
瓶底眼镜男则飞快地低下头,手指神经质地在空中虚点,像是在查阅系统界面,嘴里念念有词:“异常交互……针对性规则补充……数据溢出风险……”那个扎马尾辫的女孩,死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恐惧、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还有深切的同情。
在这种鬼地方,“特殊”往往意味着第一个被盯上。
“都别愣着了!”
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打破了僵局。
说话的是个站在稍远处阴影里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深灰色职业套装,短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的镇定,“规则都听到了?
找自己的班级!
聚在一起就是活靶子!”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最后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被恐惧和诡异提示震慑的众人。
黄毛如梦初醒,啐了一口:“妈的,对!
找门!”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冲向离他最近的一扇绿门,门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3”。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压抑着恐惧,跌跌撞撞地开始寻找自己对应的门牌号。
眼镜男找到了“1”,马尾辫女孩找到了“4”,职业装女人走向了“5”。
走廊里只剩下我和尽头那扇写着“2”的绿门。
那扇门孤零零地矗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门上的红漆数字“2”像一道未干的血痕。
甜腻的蜡笔味和那股***的腥气,似乎正源源不断地从门缝底下渗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的恶臭首冲肺腑,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
厌恶感依旧在血管里奔流,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冰冷的决心。
通关。
活下去。
离开这个该死的、把人当玩物的鬼地方。
至于这张脸?
如果它真是武器……那就物尽其用好了。
我抬起手,指尖冰冷。
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刷着刺眼绿漆的门。
“吱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异常刺耳。
门开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如同粘稠的浪潮,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劣质蜡笔的油臭、甜到发齁的糖果味、新鲜颜料刺鼻的化学气味……还有一股更浓重、更原始的——排泄物的臊臭。
几种味道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蒸腾,形成一种足以让人瞬间呕吐的生化武器。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酸水。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房间。
墙壁被涂成了令人烦躁的、饱和度极高的天蓝色,上面同样布满了扭曲怪诞的涂鸦:眼睛长在触手上的兔子,咧到耳根流着口水的笑脸,还有无数用暗红色蜡笔反复涂抹覆盖的、看不清原貌的污迹。
地面是冰冷的灰色水泥,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破烂的塑料玩具:缺了头的娃娃,断了腿的塑料小马,颜色浑浊的积木块。
房间中央,摆着几张矮小的塑料桌椅。
桌子边缘沾满了干涸的彩色颜料和可疑的粘稠污渍。
而真正让人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桌子后面。
西个小小的身影,安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