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梧桐旧梦**沈公馆的座钟敲了七下，黄铜指针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沈清晏站在落地镜前整理领针，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扣上的梧桐叶纹样。
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突然闪现——林静姝的珍珠耳坠划过他脸颊，像一滴冰凉的泪。
"少爷，车备好了。
"管家捧着雪貂斗篷欲言又止，"林家如今住在闸北石库门..."奥斯汀轿车碾过法租界的梧桐落叶时，副驾上的苏婉卿忽然合上账本："林氏商行上月向正金银行抵押的货仓，登记地址是霞飞路128号。
"她摘下金丝眼镜擦拭，"可那里分明是公共厕所。
"沈清晏望着车窗外交错的电车轨道，想起十六岁那年与静姝玩捉迷藏，她躲在林家货仓的绸缎堆里，月白色旗袍沾满蚕丝，像只落进云絮里的蝶。
彼时苏婉卿应该正在利物浦港的甲板上呕吐，把经济学讲义垫在浸了海水的藤箱底。
林家老宅的门环比他记忆中矮了三分，原来朱漆剥落处已长满青苔。
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门，满院荒草间竟开着几簇野蔷薇。
正厅的八仙桌缺了条腿，用《申报》合订本垫着，上面摆着半碗冷掉的阳春面。
"清晏哥哥？
"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子从厢房转出，发间茉莉已泛黄。
待看清她耳后淡去的朱砂痣，沈清晏才发现这是静姝的妹妹静怡。
当年总跟在他们身后捡梧桐果的小丫头，如今眼角已生细纹。
苏婉卿忽然轻咳一声，鎏金怀表链子缠在指尖："林二小姐，令姐托我们带的磺胺药放在门房了。
"她特意加重"托"字，看着静怡瞬间惨白的脸，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 **第二章：暗涌初现**圣约翰大学美术教室的玻璃穹顶漏下菱形光斑，林静姝的貂毫笔尖凝在半空。
讲台上穿驼色西装的男子正在调色，松节油混着留兰香水的味道漫过来，他衬衫袖口染着靛蓝颜料，像把星空裁下一角。
"林同学，你的《外滩暮色》缺了灵魂。
"许明远俯身握住她执笔的手，体温透过薄纱旗袍渗入腕骨，"看那钟楼尖顶刺破晚霞的瞬间，要听见金属撕裂绸缎的声响。
"笔触突然失控，普鲁士蓝在画布上晕开狰狞的裂痕。
窗外恰有电车驶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