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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颂朝,汴京城。
夜己渐深,街面上早没了行人,只有偶尔一两声狗吠,更添几分死寂。
与这死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汴河畔彻夜歌舞的销金窟。
此刻,春风渡后院的一处偏僻角落,一道魁梧的身影正靠着廊柱打盹儿。
“啪嗒。”
一声轻响,什么东西突然砸在顾清让的脑门上,不疼,软乎乎的。
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见脚边落着个小巧玲珑的锦缎香囊,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缠枝莲,针脚细密,显然是女子之物。
“谁他娘的乱丢东西?”
顾清让嘟囔一句,低头捡起香囊。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有点像麝香,但更为清凉淡雅。
感觉还不错,便随手揣进了怀里。
“不知道是哪位花娘取乐时扔下来的,回头得找她换点酒钱。”
他抬眼向上看了看,从后院看阁楼黑漆漆一片。
刚把香囊揣好,天边一道列缺骤然划破夜幕,将整个后院照得亮如白昼。
“轰隆——”沉闷的雷声紧随其后,在天际炸开。
顾清让下意识抬头望天,嘴里嘀咕:“看这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他的目光掠过头顶阁楼,恰在此时,空中再次闪过一道列缺霹雳。
借着这短暂的光明,顾清让眼角余光瞥见三楼的房间窗户大开着,一道窈窕的身影趴在窗沿上一动不动,姿态有些怪异。
观那侧影,正是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柳大头牌,柳依依。
“啧,这小娘皮,大半夜的趴在窗户上,真会玩儿啊!”
顾清让心里腹诽,并没太在意,毕竟这可是勾栏。
“啊——!!!”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柳依依的房间传来!
顾清让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阁楼方向看去。
“出事了?”
顾清让抄起棍子,慢吞吞的向前厅走去。
勾栏瓦舍里的腌臜事多了去,他懒得管,也管不起,主打一个摸鱼。
前厅灯火葳蕤。
阁楼上,一个俏丽侍女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脸上血色尽褪,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画面,一边跑一边语无伦次地嚎哭:“死人啦!
杀人啦!
三娘!
快来人啊!
依依姐她……”这下,整个春风渡瞬间炸开了锅。
房间里正在深入探讨艺术的男女们纷纷打开房门,衣衫不整地从各自房间涌出来,不明所以地互相询问。
“怎么了?
怎么了这是?”
“好像是玉莲在叫……”“出什么事了?!”
“都让开!
让开!”
一声略显沙哑的女声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一个身着锦缎长裙,身段丰腴婀娜的美妇快步走了过来。
正是春风渡的老鸨子,人称杜三娘。
她平日里常以浓妆示人,看着市侩精明,但此刻脸上却满是焦急。
“玉莲!
怎么回事?!”
杜三娘一把抓住还在瑟瑟发抖的侍女玉莲。
玉莲浑身抖得像筛糠,指着柳依依的房间,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三娘,李……李衙内!
他……他死了!!
在……在依依姐房里……”“什么?!”
杜三娘脸色骤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旁边的龟公扶住。
她顾不得再问,提着裙摆就往柳依依房间冲去。
顾清让混在人群中,抱着吃瓜的心思左右探听。
“李衙内?
哪个李衙内?”
“莫不是吏部李侍郎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乖乖,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顾清让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香囊,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杜三娘冲进房间,随即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好事者踮着脚尖往里瞧,借着屋内摇曳的烛光,隐约可见里面的景象。
柳依依的房间布置得极其雅致,墙角甚至引了活水,养着一小池青莲。
然而此刻,这份雅致被浓重的血腥味和恐怖的场景彻底破坏。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正面”躺在地上,上衣脱了一半。
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勒痕,此刻鲜血汩汩而出,将他身下的地毯染得一片暗红,那颗脑袋几乎要与身体分家。
耷拉在一边的脑袋上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正是那位常来春风渡豪掷千金的榜一大哥,李子昂!
而在不远处的窗边,柳依依却衣衫不整地瘫软在地,仅穿着一身半透明的蝉翼纱亵衣,玉臂和香肩上隐约可见青紫的掐痕。
她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杜三娘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在最初的惊骇过后,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先是探了探柳依依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稍稍松了口气,立刻吩咐:“快!
快去找郎中!
依依还活着!”
然后她颤抖着手,不敢去碰李衙内的尸体,只厉声喝道:“都别进来!
谁也别碰!
保护好现场!
快!
快去报官!
通知衙门!”
春风渡出了人命,还是吏部侍郎家的小郎君,这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勾栏。
围在外面的人群中,一名家仆系着衣物走出厢房,闻听自家的郎君身死,吓得浑身一哆嗦。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官府办案!
闲杂人等都让开!”
随着一声粗粝的吆喝,几个挎着腰刀的衙役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西十岁上下的汉子,面皮微黑,三角眼,留着两撇鼠须,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子久在市井打滚的精明和油滑。
此人正是开封府的捕快小头目王五,人称王班头。
他先是扫视了一眼混乱的连廊,眉头微皱,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向案发现场。
“封锁现场!
所有人,包括杜三娘在内,全部带到前院看管,不许交头接耳,不许随意走动!”
王班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春风渡的一干人等,无论花娘还是龟公杂役,全都驱赶到了前院。
王班头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李衙内的尸体。
他没有首接触碰,而是用刀背轻轻拨弄了一下死者脖颈处的伤痕。
“嘶……”王班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道勒痕细得惊人,切口平整,像是被瞬间勒断了脖颈。
“头儿,这肉皮子上还挂着一根线。”
旁边年轻的衙役也凑过来看,面露惊色,“这是……铁丝?”
王班头摇摇头,眼神凝重:“不像,比市面上铁丝更细,韧性也强的多。
倒像是金丝。”
金丝?
衙役们面面相觑。
什么金丝能如此锋利,把人的脖子勒得快断掉?
王班头又走到窗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柳依依,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站起身,环顾西周,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敞开的窗户上,此时窗外正下着大雨,窗边被雨水打湿一片。
“把她也抬出去,好生看管,请郎中来验伤。”
王班头吩咐道,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前院里,春风渡的众人被衙役们看管着,或坐或站,惶恐不安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顾清让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缩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生得人高马大,配上一副总是睡不醒的迷糊眼神,瞧着有那么点憨厚。
其实,顾清让本是后世的高材生,在路上一不小心撞了“大运”,魂穿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大颂朝。
辗转流落到汴京,在码头干杂活时无意中被杜三娘相中,招来看家护院。
此刻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李衙内死在柳依依房里,柳依依貌似还被人给冲了。
而自己偏偏在事发前捡到了一个香囊,还看到了柳依依在窗口那诡异的一幕。
这浑水,深不见底啊。
“这香囊难道是柳头牌丢给我的求救信号?
不会连累到我头上吧?”
他摸了摸怀里那个小巧的香囊,这玩意儿,现在成了烫手山芋。
“如果主动交出去,会不会被栽赃成凶手?
毕竟古代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顾清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院子里那些惊慌失措的面孔,以及远处房间里王班头那严肃勘查的身影,心里快速盘算着。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带来了些许凉意。
王班头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廊檐下看着瓢泼大雨,又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下可摊上大事了……”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院子里的人群,在顾清让那魁梧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心道:“乖乖,这么大的块头儿?
这他娘吃啥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