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漫过车厢的瞬间，徐乐忧本能地向后退去，后背撞上冰凉的座椅。
蓝发青年剧烈咳嗽着，脖颈处被丝线勒出的血痕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青紫。
广播里机械的声音还在回荡，突然，应急灯在车顶次第亮起，昏红的光线将整个车厢染成屠宰场般的色调。
“你疯了？！”
对面座位上的中年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她死死攥着手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规则惩罚是被选中者的宿命，你救他就是在找死！”
女人话音未落，她膝头的手册突然无风自动，页面疯狂翻动，最终停留在崭新的条款上——协助受罚者，将共享惩罚机制。
徐乐忧的手册同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烫金封皮下渗出暗红液体。
她强压下胃部的翻涌，快速扫视新增规则，余光瞥见蓝发青年正盯着她的手册露出惊恐表情。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手册内页不知何时浮现出血字：三分钟后，所有协助者将互相残杀。
“我叫沈妄。”
蓝发青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锈，“你划破丝线时，我听见规则在低语...它们说这场游戏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选择。”
他伸手摸向脖颈，沾到一手血却突然笑出声，“不过总比像提线木偶一样死去强。”
车厢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甜腻童谣再次响起，但歌词己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小刀子，亮晶晶，划开喉咙放血听，你的手，我的手，相握就成绞索绳。”
徐乐忧感觉握着小刀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刀刃开始泛出诡异的蓝光。
“别碰我！”
中年女人突然抓起邻座男人挡在身前，“都是你们两个惹的祸！
我要举报——”她的尖叫戛然而止，男人空洞的眼窝里突然爬出黑色甲虫，顺着她的脖颈钻进衣领。
随着女人的瘫倒，徐乐忧看见男人耳后贴着褪色的便利贴，上面用红笔写着：己违反规则七次，可作为活体盾牌使用。
沈妄突然抓住徐乐忧的手腕，将她拽进两排座椅间的缝隙。
“闭眼！”
他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刚才应急灯亮起时，我看见车窗上的倒影...那些乘客根本没有影子。”
徐乐忧照做的瞬间，听见头顶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倒挂在车顶爬行。
倒计时在她视网膜上跳动，还剩五十秒。
徐乐忧摸到口袋里湿润的银杏书签灰烬，突然想起现实世界中便利店招牌的异变。
“沈妄，”她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所有规则都在用矛盾制造陷阱。
禁止尖叫和必须尖叫，救人反而触发自相残杀...”“所以？”
“所以破解的关键，或许是制造新的矛盾。”
徐乐忧握紧小刀，在自己掌心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手册的血字规则上，“当规则惩罚互相冲突时，也许能...”她的话被突然炸开的玻璃碎裂声打断，黑色雾气顺着破洞涌入车厢，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沈妄突然将她扑倒在地，一把锈迹斑斑的餐刀擦着她的头皮飞过，钉入身后的座椅。
“时间到了！”
他大喊，徐乐忧看见他瞳孔里倒映出自己举着小刀的模样——但那分明不是她的动作！
不受控的手臂缓缓抬起，刀刃正对着沈妄的咽喉，而沈妄的手也同样握着刀，抵向她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