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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丛林深处

发表时间: 2025-05-26
罗朗拖着左腿,左臂像个无生命的重物吊在身侧,每一步都像是将他脆弱的身体在粗糙的砂石上拖行。

泥浆紧紧吸附着他的靴子,每一次拔起都伴随着令人脱力的“噗嗤”声。

雨势减缓了一些,但雨水依然密集地从密不透风的树冠层落下,打湿了每一片巨大的阔叶,沿着藤蔓和树干流淌,汇入脚下无处不在的水洼和泥流。

丛林在雨后散发出一种潮湿、***、却又充满生机的复杂气味。

腐烂的落叶、潮湿的泥土、不知名野花的香气、以及隐藏在阴影中的生物散发出的淡淡腥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压抑的闷热。

能见度极低,五米之外就只能看到模糊的绿色和灰色。

他的意识在疼痛和疲惫的双重挤压下摇曳,但身体的本能依然顽固地执行着最核心的指令:移动,隐藏。

他没有沿着任何明显的路径,而是尽可能地穿梭在灌木丛和树木之间,用右手拨开巨大的蕨类植物,用健全的右腿探寻泥地下的支撑点。

每一次屈膝、抬腿、支撑,受伤的肋骨都会发出尖锐的***。

远处那引擎的轰鸣声,像一只巨大的幽灵,在雨林中游荡,时近时远。

偶尔还能听到更细微的声音——可能是履带摩擦,或者是车辆在泥泞中艰难跋涉的声音。

地面搜索队。

他们离得并不远,而且似乎正在扩大搜索范围。

罗朗知道,在这种能见度下,他们可能不会冒险在密林深处使用热成像,那会被树冠和湿度严重干扰。

他们更可能依靠声波探测、犬只(如果带来)以及最原始的地毯式搜索。

他必须尽一切可能抹除自己的踪迹。

沿着水流方向移动是一个方法,但这里的溪流大多水深不明,泥底湿滑,对他的伤势来说风险太大。

他只能选择穿过,或者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潜行。

在通过一片尤其泥泞的区域时,他会刻意踩着落叶或石块,避免留下完整的脚印。

在翻越倒下的树干或跨过小溪时,他会尽量不碰触周围的植被,防止留下折断的枝叶——那是追踪者最容易发现的痕迹。

他需要利用丛林本身作为掩护和屏障。

茂密的灌木、巨大的树根、甚至是高大的蕨类植物,都能提供暂时的藏身之处。

他学会了倾听——不仅仅是雨声和虫鸣,还有那些“不和谐”的声音:不正常的鸟类惊飞声,远处轻微的树枝折断声,以及风中飘来的人语片段(可能是当地语言,或者别的什么)。

疼痛像一个忠实的伴侣,时刻提醒着他的存在。

肋部的剧痛让他无法深呼吸,胸腔仿佛被铁箍勒紧。

左臂则从麻木逐渐转为一种持续的、深层的酸痛,每一次颠簸都像有电流通过神经。

他知道自己需要处理伤口,至少要止血,防止感染。

但在移动中,在被追捕的当下,任何停留都是奢侈。

他偶然找到一处被巨石和倒木形成的天然缝隙,勉强可以避开最首接的雨水。

他钻进去,空间狭窄,充斥着腐烂树叶和潮湿泥土的气味。

在这里,他终于可以稍微喘息片刻。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破烂的作训服,检查肋部的伤口。

看起来像是一块弹片造成的贯穿伤,边缘不规则,皮肉外翻。

血还在往外渗。

他从口袋里摸出从山猫那里拿来的一个湿透的5.56x45mm弹匣,用其坚硬的边缘刮去伤口周围的泥沙和***物——剧痛让他全身颤抖,但眼神冰冷而专注。

然后,他解开腰带,撕下一块勉强还算干净的作训服布料,将其叠厚,压在伤口上。

用腰带紧紧勒住,算是临时止血。

左臂的伤势更复杂,他怀疑可能是脱臼或骨折。

他用撕下的另一块布料,简单地将左臂吊在胸前,避免进一步损伤。

过程中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但他咬牙挺过。

在这短暂的停留中,他强迫自己进行最基本的评估。

水源:雨水到处都是,但首接饮用可能导致腹泻。

需要找到流动的溪水或者收集干净的雨水。

食物:在这片丛林里,没有专业设备和知识,贸然寻找食物等同于***。

短期内只能依靠身体储存的能量。

威胁:追捕者依然存在,虽然暂时甩开了一点距离。

环境:随时可能遭遇野生动物、毒蛇、以及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当地武装或犯罪分子。

缅甸的雨林,不像电影里那样充满浪漫色彩。

它是残酷、无情、充满隐藏危险的杀戮场。

能在这里生存的,只有最顶端的掠食者,或者最顽强的求生者。

他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回。

黑血。

那些他曾经信任的人。

是什么样的利益,什么样的阴谋,让他们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

那次任务……那个目标……是否有更深层的含义?

他模糊地记得,任务简报中提到过一些奇怪的代号,一些不寻常的货物……这些碎片在脑海中闪过,但随即又被剧痛和疲惫搅碎。

山猫的面容再次浮现,不是雨中模糊的身影,而是清晰的、带着胡茬的笑脸。

他们曾在伊拉克沙漠里分享最后一壶水,在阿富汗山区互相掩护着爬过雷区。

他的命,不止一次是山猫救的。

而山猫……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愤怒再次像潮水般涌起,暂时驱散了寒意和疲惫。

活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

是为了让“黑血”付出血的代价。

他听到远处引擎声似乎停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更密集的人声和树枝折断的声音。

他们在下车,进行地面搜索。

他们正在地毯式地梳理这片区域。

罗朗的心跳瞬间加速,但这是一种受过训练的、冷静的加速。

不是恐惧,是警惕。

他现在藏身的位置,虽然隐蔽,但如果搜索队足够耐心、足够专业,迟早会被发现。

他必须再次移动。

他小心翼翼地从石缝中爬出。

雨几乎停了,丛林里弥漫着浓重的湿气,能见度更差了。

他握紧腰间那把定制的七英寸求生刀,右手则时不时触碰一下裤袋里装着GLOCK 17和弹匣的位置。

这是他仅有的保障。

凭借着对丛林地形和基本战术的了解,他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更困难、植被更茂密、更少有人迹的方向。

他需要绕过那些搜索队可能重点排查的区域,利用最崎岖的地形作为天然屏障。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踩在不会发出声音的落叶或苔藓上,利用低矮的植被进行掩护。

他的动作因为伤痛而显得迟缓,但依然保持着一种猎食者般的警觉和效率。

他在一个隐蔽的位置,用军刀在树干上刻下一个只有自己能懂的简单标记——一个指向西南方向的箭头,和一个代表“仇恨”的符号。

这是给自己看的,也是给可能存在的追随者看的(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继续前进。

丛林深处,阳光永远无法穿透树冠层,只有一种永恒的昏暗。

湿热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成群的蚊虫嗡嗡作响。

脚下的泥土越来越粘稠,有时候甚至能听到水蛭附着的声音。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进行处理,这些小小的生物也会成为致命的威胁。

饥饿、口渴、疼痛、疲惫,以及被追捕的巨大精神压力,像潮水一样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

但他没有停。

每迈出一步,每拨开一丛灌木,每跨过一道水沟,都将他推向那个遥远而模糊的目标——缅甸边境的灰色地带,复仇的起点。

夜幕,开始在这片永恒昏暗的丛林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