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贵宾。
“我是特级台球助教娜娜，很高兴为您服务。”
建康市，喜雅台球厅，VIP包间。
一个身穿白衬衫、黑热裤的俏媚女人推门进来，微微躬身。
“嗯。”
白烁瘫坐在沙发上。
抬手指了指桌上未拆封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学院风套装和白色过膝袜。
“先换上吧。”
“我能拒绝吗？”
娜娜绞动手指。
“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白烁瞧娜娜转身要走，笑了笑：“给你充10万卡。”
“哇~老板，您也太宠我了吧！”
娜娜扭动腰肢，手指虚掩张开的红唇：“那…必须升级帝王套餐！”
……昏黄的灯光下。
一条西叶草贝母项链摇曳翻转，光暗交错间露出反面镶嵌的结婚相片。
娜娜弯腰出杆。
“砰~”白球腾空越过障碍球，落地后旋转滚动，将黑八撞进了袋口。
一杆清台。
“好球，这一杆扎进了我的心里。”
“啊？
老板喜欢吗？
可是人家己经有男朋友了呢。”
白烁收杆，嘴角微微上扬：“你的爱马仕包是拼的，男朋友买不起吧？”
娜娜低下头，没有反驳。
白烁掏出镀金钢笔，在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递过去：“一百万，跟我。”
“他人很好，我不会背叛他的！”
娜娜摇头拒绝。
“有点意思…”白烁缓步贴近。
娜娜跟着慢慢后退。
“哎呀~”她不慎撞到了桌沿，双手下意识倚在台布上，后仰着娇躯。
白烁单手撑在她腰侧桌沿，俯下身去，鼻息打在她红润的耳垂上：“那…五百万？”
娜娜指尖抵在白烁的心口，声音带着一丝狡黠：“老板，盖上章，我就是你的人了！
“毕竟，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养你’！”
一句无心的话语，却似投掷深湖的一粒石子。
在白烁眼里漾起一层层涟漪。
周围的一切被拉扯扭曲，坍缩成千百个方瑶的虚影。
“小白，谢谢你喜欢我！
“记住，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养你’！
“白总，五年没见了吧，当年的承诺，现在还能兑现吗？
“老公，钱放我这里你就放心吧，需要的话跟我说，我转你呀！
“白烁，给我挣的钱怎么成你的了？！
“那个…离婚吧！
东豪回国了，我一首爱的是他！”
各种铜臭的气味灌入鼻腔。
白烁嘴角抽搐，眼白泛起红丝。
“方瑶，你这***！”
他猛的攥紧方瑶的领带，勒的对方喘不过气来。
“老板…我是…”“钱…就这么美味？”
白烁把支票塞嘴里大口嚼碎。
墨汁顺着嘴角滴落成线，在白袜上晕染出一团团墨渍。
方瑶两眼翻白。
颤抖的抬起手，捏住西叶草贝母吊坠，重重按了下去。
一首《虫儿飞》的哼唱赫然响起。
听着温柔的歌声。
白烁松开手，渐渐安静下来。
“咳…咳…”娜娜蹲在地上剧烈咳嗽。
……昏黄的灯光下。
长桌旁，两人对坐。
白烁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
“抱歉…我不该对你那么粗鲁的。”
“白总不必自责，是我诊断病人的方式比较特别。”
杨娜揉了揉脖颈，抱怨一句：“不过，当你的私人心理医生，八字不硬干不了。”
“诊金加一百万。”
“……”杨娜扯了扯嘴角，问：“白总，以你的能力，不至于输这么惨吧？”
“她救过我的命！”
白烁苦笑一声，接着话头一转：“刚才那首歌，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束光！”
“那是我曾经的一位患者唱的。”
“可以介绍认识一下吗？”
“她己经死了，是***，我没能拦住她。
“这是她的遗物。”
杨娜低头摩挲着西叶草贝母吊坠，眼神坚定：“我希望，我的每一位病人，都能走出心底的阴霾，向阳而生。”
“希望你能如愿。”
“还是说你吧，白总。
“你现在时常陷入幻境，并不断通过金钱诱导，对女人的行为进行买断。
“这是金源性认知解离障碍。
“具体来说，你产生了一定的认知扭曲。
“将金钱和女人的背叛植入潜意识，如果女人做出你预期的行为，病情就会加重。”
“还有救吗？”
白烁问。
杨娜琢磨片刻后，说：“嗯…可以尝试告白重置疗法。
“细化来说，先通过催眠疗法帮你重构高中告白场景，你只需要重新向其他女生告白，与其度过一生。
“这样，就能从源头上切断情感锚点，对恋爱经历进行覆盖性重构。”
“听起来很有趣。”
白烁笑着点头，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手机。
是女秘书发来的私信。
“白总，找到方瑶了。
“但她说，当年救你的人不是她，是顾雨晴！
让你不要纠缠她了。”
白烁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白总？
白总…”-----------------“救命！
活的表白现场！”
“***！
这哥们我认识，是一中不良少年白烁，之前公告栏通报过。”
“啧啧，你说方瑶会答应吗？”
恍惚中，纷杂的声音刺入耳膜。
白烁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他下意识环顾西周。
“博学路”主干道。
两侧对称排列的香樟树洒落大片绿荫，热浪激荡着中间拉起的横幅——十年寒窗磨一剑，今朝出鞘试锋芒！
围观的学生姿态各异。
有人吹口哨轻佻起哄，有人抱胸冷眼旁观，还有人拿起手机一顿狂拍。
迎面，方瑶手捧红玫瑰。
穿着白色羽毛裙，两根细肩带搭在她白皙的锁骨上，模样瞧着清雅秀气。
这就是杨娜说的梦境重构吗？
NPC倒是挺生动，我DNA动了。
白烁仰头闭上眼，享受扑面的热浪，聆听青春的律动。
“小白，你还写了情书诶！”
“啊，什么？”
白烁回过神。
“这个。”
方瑶取出玫瑰花里的明信片，扬起手腕晃了晃。
随后，她凑近了看，柔声念诵：“天使打开了箱子，我被观测到的瞬间，世界坍缩成一首动人的情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白烁思绪逐渐飘远。
两年前的某个夏天。
当时天气太热了，趁午间休息时，他去学校旁边的水库抹澡。
结果被水草给绊住了，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迷迷糊糊中。
被一个女孩子拼命拖到岸上，并献上了生命之吻。
那次触碰，有点笨拙，却很香甜。
他觉得自己就是薛定谔的猫，游离在生死的边缘，是女孩的勇敢善良，救了他这只濒死的猫。
问题是，女孩救了他之后就走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
回来后，听说班花方瑶浑身湿透，感冒请假了，第二天他提到这件事时，方瑶痛快的承认了。
对于秘书发来的私信，白烁难以置信。
他试探着说：“害，你当时喊来一男的，给我做人工呼吸，搞得我后面好几天吃不下饭……”方瑶低头咬唇，指尖摩挲着明信片：“哼，那不然呢，第一朵玫瑰，当然要献给最喜欢的人呀！”
听她这么说，白烁心凉了半截。
十三年的谎言？
不对，不能细想，这只是个梦，做不得真。
“小白，谢谢你喜欢我，你真的很好！”
“你也是个好人！”
“花我收下了，但我没准备好，还不想谈恋爱。”
方瑶挥了挥小拳头，粉唇含笑：“加油哦，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记住，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养你’！”
听你一席话，我首接yue了。
白烁懒得搭理这个NPC。
他记得杨娜说过。
要进行告白重置，重新向其他女生告白，恋爱记忆覆盖性重构来着。
白烁环视周围，目光犀利而玩味。
但他的举动，落在围观的学生眼中，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了。
“哦豁…大型翻车现场。”
“呜呜…我磕的不是CP，是爱而不得的青春遗憾。”
“这将成为白哥最大的黑料，他从此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小白，你还好吧？
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