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在伞面敲出细密的鼓点，林砚握着伞柄的手指节分明。
苏棠盯着他袖口洇开的水痕，忽然发现上面用银线绣着小小的吉他图案。
"学长这件衬衫..."她刚要开口，自行车铃突然刺破雨幕。
林砚迅速揽住她的腰往人行道内侧带，苏棠的额头撞在他肩窝，闻到混合着松木与雨水的味道。
"小心看路。
"林砚的声音带着笑，手指却迟迟没有从她腰间移开，"刚才想说什么？
"苏棠耳尖发烫，慌忙指向街角的便利店："那个...要不要买点热饮？
"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咚作响，她踮脚去够货架最上层的可可粉，林砚的手臂从头顶掠过，轻松取下罐子。
"还是这么喜欢甜食。
"他扫过购物篮里的草莓牛奶和焦糖布丁，"难怪上次素描课...""学长！
"苏棠急得去捂他的嘴，掌心触到温软的唇瓣又触电般缩回，"说好不提我把静物苹果画成派大星的事！
"收银台前，老板娘笑眯眯递来纸巾："小情侣感情真好，阿姨送你们两包棉花糖。
"苏棠正要解释，林砚己经接过粉色包装袋："谢谢姐，您今天的珍珠耳环特别衬气质。
"雨势渐小时，苏棠发现林砚左肩全湿透了。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悄悄把伞往那边推了推，却被捉住手腕。
"别动。
"林砚的指尖在她脉搏处轻轻一按，"美术生的手不能着凉。
"他忽然低头，发梢的水珠落在苏棠手背，"下周末市美术馆有莫奈特展，要不要...""同学们请注意！
"校广播突然在身后炸响，教导主任举着喇叭从巡逻车探出头，"雨天路滑，结伴同学保持安全距离！
"林砚把伞塞进苏棠手里，转身时白衬衫在风里猎猎作响："主任，三班张明宇在网吧被记名了，您要不要去东巷看看？
"趁主任调转车头，他眨眨眼拉起苏棠就跑，"秘密通道，抓紧我。
"老校墙的爬山虎簌簌抖落雨珠，林砚托着苏棠翻过矮墙。
她的发夹勾住他的纽扣，两人跌坐在铺满银杏叶的角落时，素描本从书包滑出。
"这是..."苏棠捡起翻开的画页，梧桐树下的长椅上，穿校服的女孩正在给流浪猫喂食。
铅笔标注的日期是他们初遇的前一天。
林砚摘下粘在她发间的银杏叶："那天你在便利店给收银员画速写，笔触笨拙但特别真诚。
"他指腹摩挲着画纸边缘，"就像你踮脚拿泡面时，马尾辫扫过货架的样子。
"远处传来预备铃，苏棠发现画纸背面用花体英文写着"Sunflower Girl"。
林砚的手机突然震动，屏保是她昨天在画室打瞌睡的侧脸。
"***技术太差了！
"苏棠去抢手机，被他举高过头顶。
挣扎间碰到相册，最新照片全是她——咬着笔杆发呆的，被颜料蹭花脸的，还有午睡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林砚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教导主任没说错，我确实在早恋。
"他变魔术般摸出向日葵发夹，"不过要等女主角准备好。
"美术室晨光初现时，苏棠发现储物柜里躺着素描本和柠檬糖。
翻开新的一页，穿校服的少年在雨中撑伞，伞下两只手将触未触。
空白处写着："今日课题：光影与心跳的共生关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