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之后,敌国三皇子的刀抵在我的喉间,曾经一骑当千的少年将军,竟拖着一双残废的腿,踉跄着挡在我的身前。
“放了她。”
他嘶吼道。
寒刃忽而流连在他的颈侧:“沈将军,放了她的话……”“就只能你替了。”
一、我跪在少爷轮椅旁为他捶腿时,窗外的雪花终于断断续续飘了下来。
少爷的手指抚过我的发髻,那曾挽弓射月的手指,如今苍白得近乎透明。
五年前惊鸿一瞥的时候,少爷正骑着战马从长街的尽头疾驰而来,金色的盔甲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三千铁骑穿街而过,马蹄能踏得整条街道的青石板都在震颤。
“少爷,您可觉得身子骨冷,奴婢再去找人给你拿个手炉?”
我很难将脑海中的那个少年与现在面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却被一方锦被困在这四轮木椅上。
少爷收回手,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无妨。”
他望向窗外,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北境的雪,应是已经下了小半个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细碎的雪花飘落在院中的梅树上。
北境的雪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没有去过。
只是听桥下说书的老头提起过,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追击敌军三天三夜,回来时盔甲上结的冰有一指厚。
少年却浑不在意地抖落冰碴,笑着说要温酒来喝。
齐膝深的雪,要下多久呢?
京都的雪每年也只能在地面攒上薄薄的一层,却已经叫人冷得缩起了脖子。
我心中默默地想着,手上动作依旧不停,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金丝银炭。
少爷的腿已经受不得寒了。
有好几次,我趴在少爷的床沿边,看见少爷背对着我的身影在止不住的发抖。
我还以为是冷的,想帮少爷把被子盖好,直到我看见少爷汗湿了的中衣……三年前少爷从北境战场被抬回来时,整个宅院哭天抢地。
那位能率轻骑直取敌将首级的少年将军,突然就只剩半截身子能动。
他的房间不再是金戈甲胄,反而飘着满屋药香。
夫人用十两银子买下了我,要我日夜照料这位残废的少爷。
“丫头,我看你面相是个老实的,我且问你,愿不愿意用你的一辈子,替我照顾好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