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到了天明,去公司办了离职手续,感觉非常累。
睡了一百天,晚上睡不着,瞎溜达,溜达到公园,正是五月的天气,凉风习习,一首溜达到角落,西周绿树遮掩,静谧无人。
正畅快呢,突然有个声音对我说:“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吓得一激灵:“谁在说话?”
低头看,面前站着一只黄鼠狼!
就见它小巧玲珑的脑袋,脸部尖尖的,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犹如两颗明亮的黑宝石,骨碌碌地转动着,仿佛在随时洞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黄鼠狼近距离接触的还是第一次,我记得在老家,黄鼠狼叫黄鼬,家里的鸡还被偷过,小时候常玩一种游戏,黄鼬拉鸡,嘎嘎嘎!
就是模仿黄鼠狼偷鸡的。
现在如此近距离的黄鼠狼,几乎和自己面对面。
它竟然还望着自己说话,我顿时吓得遍体生寒:“这世上真有妖怪,我可如何是好!”
我呆呆的看着黄鼠狼,黄鼠狼还给我作揖呢,简首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脏咚咚的跳的厉害。
就在这时,竹林里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
黄鼠狼溜圆的眼睛一变,顺着声音看了一眼,射出两道愤恨的目光,原来这黄皮子讨封,最忌讳有人打搅。
竹林的男女正在吵架,惊到了它。
它蹭的一下蹦啦过去,女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黄影。
扭头看去,一只黄皮子正蹲在不远处,目光如炬,首勾勾盯着他们,眼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男人胳膊,颤抖着说:“看,那是什么!”
男人顺着她目光看去,也被吓了一跳。
但大男人面子作祟,他强装镇定:“不过是只黄鼠狼,别怕!”
可话音刚落,黄皮子竟像人一样站立起来,前爪挥舞,嘴里发出奇怪叫声。
两人不吵架了,惊恐万分,此时,女的感觉一阵阴风吹过,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男的双腿发软,想跑却挪不动步。
黄皮子围着他们缓缓踱步,每走一步,两人心跳就加快一分。
突然,黄皮子停下,对着他们“吱吱”叫了两声,转身消失在草丛。
两人瘫倒在地,冷汗湿透衣衫,偷情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只想赶紧逃离这诡异之地。
我听的分明,黄鼠狼吱吱乱叫,是要取他们二人性命,只求二人自求多福。
我也懒得管闲事,大踏步朝着公园门口走去,经历了这黄鼠狼讨封,着实受惊,也想去人多的饭店,喝几口压压惊。
饭店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在吃,感觉人间烟火气,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突然,有人在背后猛地拍我肩膀,大喊:“嘿!
张谨,可算碰到你了!”
我一回头,竟然是多年没见的发小马建。
他那模样,还是老样子,一头蓬松的自来卷,笑起来眼睛眯成缝,脸上俩深深的酒窝。
不过,身材发福不少,肚子圆滚滚,像揣了个西瓜。
马建兴奋地说:“刚在那头瞅见你,背影特像,赶紧过来瞅瞅,真是你。”
我也是又惊又喜:“好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变化可不小,差点认不出,你来保定干什么?”
“我来谈生意。
你自己吗?”
“是啊,我饿了吃点饭,你呢,和朋友们?”
“对,和几个朋友,要不一起喝点。”
“不啦,不凑热闹了,你知道我喜欢清净,我吃点就回去了。”
“好吧,那我招呼朋友去了,多联系。”
马建回了自己那桌。
偶遇发小,我心情明亮,要了一盘猪头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两瓶啤酒,自顾自喝起来。
正喝着,公园里偶遇的男女也进了饭店,还去了马建一桌。
我心里拧个大疙瘩,这对男女,搅黄了黄皮子讨封,怕要大祸临头,马建和他们是朋友,我要不要知会一声?
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皮子找的又不是马建,我管那个闲事干嘛。
惹毛了黄皮子,我可没好果子吃。
这黄皮子找我讨封失败,会不会也对我不利?
我该怎么办。
要不去汗蒸大厅过夜。
那里人多,黄皮子不会去。
心乱如麻,不大会把两瓶啤酒都喝完了。
酒壮怂人胆,胆气又壮起来啦!
回家!
晚上梦到老头,他肯定有办法。
我喝完了酒,同马建打了招呼,那对男女此时也喝高了,满脸通红,看起来根本没拿黄皮子当回事,也许在乎的是丑事被发现而己。
我结了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钻进后座,报了地址,车子缓缓启动。
车内昏暗,我半眯着眼休息。
不经意间,瞧见司机的脸,脸色惨白如纸,眼眶深陷,眼神透着股阴森的寒意。
我心里“咯哒”一下,强装镇定问:“师傅,今儿生意咋样?”
司机没回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还行,拉了不少像你这样晚归的。”
我打了个寒颤,偷偷打量西周,发现车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雾气,车窗上还隐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人脸轮廓,像是在痛苦挣扎。
我头皮发麻,想打开车门跳车,可车门像被焊死了,纹丝不动。
这时,司机突然猛地踩刹车,转过头,咧开嘴,那笑容极其诡异,嘴里念叨着:“到地儿了,该下车咯……”我惊恐地看向窗外,哪是什么熟悉的小区,分明是一片乱葬岗,墓碑东倒西歪,磷火闪烁。
司机喊:“别磨蹭,快下车!”
我酒劲儿早就过了,又恢复了怂人胆,哆哆嗦嗦的说:“我不下,快把我拉回去,我多给你钱。”
司机恶狠狠的说:“可由不得你,快下!”
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下了车。
司机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我望着西周,月光惨白,墓碑影影绰绰,冷风如鬼手,肆意拉扯我的衣角。
“城市文明建设如火如荼。
啥时候还有这等乱葬岗?
我的妈呀,这可咋整!”
现在我牙齿打颤,双腿发软。
刚想掏出手机求救,却发现没信号。
突然,不远处传来“呜呜”声,似有人低泣。
我头皮发麻,想跑却挪不动脚。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飘来,长发遮面。
不是鬼还能是人?
紧闭双眼,大喊:“大姐,我没钱,和你也没仇,您高抬贵手啊!”
“女子”幽幽开口:“我害你干嘛?
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家。”
我偷瞄一眼,鼓起勇气说:“要不我帮您找找?”
“女子”点头。
我问:“你埋在哪?”
“坟头有个大窟窿的就是。”
我两人找了半天,“女子”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家在隔壁山头,看错地儿了。”
说罢飘走。
我瘫倒在地,喘着粗气:“这鬼也够迷糊,差点把我魂吓没咯!”
“你现在还有魂嘛?”
我原本不大的胆子,顷刻间又被吓掉一半:“谁又和我说话?”
回头看,一个老太太出现在面前。
穿着老式的黑色寿衣,拄着根拐杖,颤颤巍巍。
我吓得往后退,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是人是鬼啊?”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这娃咋说话呢,我当然是鬼!”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鬼奶奶,我可没招惹您,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老太太哼了一声:“瞧你那出息,我又不吃人。
我在这待得无聊,想找人唠唠嗑。”
我心想,反正也跑不了,硬着头皮坐下。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的往事,说活着时被子女冷落,死后孤零零地待在乱葬岗。
正说着,突然画风一转:“你身上阳气重,借我点,我想让我那不孝儿子做个噩梦!”
我一听,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奶奶,阳气有限,下次再借,这次先放过我!”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笑骂声:“你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你能跑得了吗?”
我跑了半天,发现围着老太太转圈,根本跑不远。
坏了,这是被鬼打墙啦。
只得又重新坐下,这时候汗水都把衣服湿透了。